洪承畴正忙着布阵应敌,随军医官们开始为伤员们包扎,仅御营五军之中,随军医官便已经达到了近千人,大半都是弘智大师所建的医学院做出的贡献。uuk.la堵胤锡亲自为高必正包扎伤口,高必正依然沉默不语,只有堵胤锡一个人在说话,话中有劝慰,也有商量。
“老高和蒋将军包扎过后,可否带领这些弟兄们到帐下歇息?”蒋建勋看了一眼发呆的高必正,想要回答,旁边的几个士兵却抢着说道:“尚书大人,刚刚只是太累了,现在已经歇息过来了,我们这几个人都无大碍,大人让我们参战吧,让我们再杀几个鞑子!为弟兄们报仇。”
情绪又传染开了,一些身体还能活动的士兵全都凑了过来,情绪激亢的要求堵胤锡派他们出战。堵胤锡很受感动,平伸出了双手安抚大家说:“弟兄们,大明就需要你们这样壮士啊,只是圣上有令啊,叫堵某人一定把你们给他老人家带回去。圣上说要亲自接见你们这些血战虞城的真汉子,圣上还要陪你们喝酒呢。所以堵某不能派你们去参战了,你们如今都是在执行圣上的命令,都安心地养伤,到时候好把圣上给灌醉了呀,是不是啊!”
堵胤锡为了安抚大家,抬出了朱四的话,所有人都不好回驳了。眼神一直呆滞的高必正终于开口了,他苦笑着说:“老堵啊,要是回头弟兄们讨不到这顿酒喝,我们也不敢去问皇上,只是会告你个假传圣旨。”说完,蒋建勋、堵胤锡都笑了,堵胤锡说:“你老高和圣上的关系,天底下谁不知道?圣上能把大明第一重兵集团搬出来救你,还会在乎请你的兄弟们喝酒的钱?你还别不信,这话呀,绝对是圣上说的。”
高必正又对众弟兄们说道:“都听好喽,圣上舍不得咱们死,虽然这一仗咱们失去了很多,可咱们并不是可怜人,咱们还都有家,还有国!因为我们刚刚的拼死一战,鞑子才没能踩过我们的尸体去践踏我们的身后家园。所以说嘛,咱们都应该特娘的把伤养好喽,谁也不许死,咱们将来还要保护万岁爷,那是咱兄弟,还要保护大明,那是咱们的家园!当然还要报仇,为了这虞城五万九千战死的弟兄!”伤兵们终于释怀了,他们也随着高必正高喊:“对!保护万岁!保卫大明!为弟兄们报仇!”
多尔衮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知道已经不能再下达攻击命令了,便对众贝勒说道:“时候不早了,派出一支人马堵死这支明军进入虞城的企图,再派一支人马拦住他们退往徐州的道路,孤王要来一次瓮中捉鳖。”
众贝勒分头去准备,范文程对多尔衮说道:“摄政王看到明军现在的这种列阵,是否想起些什么来?”多尔衮想了想说道:“是了,他们将军中的战车分列在营阵的四周,先稳固住外围,现在又开始搭建起营垒来了,在平原之上排出这么大一个阵仗,这是想再和咱们来一场松锦之战啊!想他明军现在早已人才凋敝,能在孤王面前摆出这么大一个军阵的,怕是非洪承畴莫属了吧?”
范文程连连称颂多尔衮的眼力,又说道:“别看明军打着他们兵部尚书堵胤锡的纛旗,臣也和摄政王想的一样,这支明军中,一定有洪老狗那个叛徒的影子。”
说起御营五军的这些战车,不但可以用来打仗,还可以用来装载随军实用的营垒设施和军粮、器械,可谓五脏俱全。所以这支明军根本不怕因为行军速度比不上敌人的骑兵,而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即便被敌人切断了粮道,依旧可以继续长期作战。
当晚,多尔衮还分出四万骑兵去攻打夏邑和永城,这两个归德府辖域内的县城处在开封与宿州之间的交通之上,而宿州又处于凤阳和徐州一南一北两个重镇的中间。无论从徐州还是凤阳出发,想要去往开封都要走宿州到开封这条路,否则只有绕路……绕很远很远的路。
而夏邑和永城这两个此前被高必正收复的县城,现在已经分别由王允才和王进才接防了。清军攻打这两个县的40000骑兵由多罗亲王满大海率领,得到命令后便立即上路了,他所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距离虞城更近的夏邑。而且貌似这条路上的行人还很多,其中就包括由朱四亲自率领的另一支明军主力260000人,这支主力军中包括了御营骑兵80000人马、校练卫10000人、御营石柱军20000人和御营北军150000人。
朱四想要干什么,人们只要一看这两支主力大军的成色便知,明清两军摆开的阵容都是己方的绝对主力,料想这样的一场大战,一定会像彗星撞地球一般的激烈。
“叫斥候过来。”朱四骑着他那匹杂色花马,对身边的张福禄说道,张福禄立刻打马前去传旨,不久,就有一队斥候来到了朱四的面前。“万岁爷,斥候来了。”张福禄回话道。朱四问斥候道:“大军现在到哪儿了?距离御营五军的位置还有多少路程?”斥候答道:“回禀陛下,大军距离河南境内只有几十里路了,全程走了近一半。”
得到了准确的回答之后,朱四又下令道:“再向前方加派斥候,还要通知到抵达河南以前需要经过的所有府县,要他们提前准备好干柴和给养,并且沿路设立关卡,凭新发路牌方可通过,凡有闯关者一律就地消灭,敢私放此类人通过者诛其族。”
想不到朱四说着要诛杀别人的时候,目光竟然在欣赏着天尽头那半轮橘红色的夕阳。无论朱四的心是否真的如此冷酷,冬天都已经到来了。长河落日圆,不在眼前。大漠孤烟直,离人更远。只有路上那早已枯败的片片树叶,跟随着西北风死皮赖脸的飞到了大军的征途上,仿佛像是要阻止这群人的行进。随后便被这些奔走的足迹和车轮碾压的粉碎,浸泡在深深地泥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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