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样说,按理说储位既然未定,依照安王萧楚桓的背景,他上有太后支持,兼之玉贵妃一族的势力,何至于心急到此。
何况他如若真的有那么大的野心,怎么会在此等特殊时期犯此等错误,不仅害了自己不说,与储位失之交臂,无异于拱手让人,安王又岂是如此愚钝之人!
这些道理这个下人都懂,那么英明神武的皇上怎么会不知,所以这才派人来囚禁王府,并没有轻易下论断。
只是是否真的让安王担罪又是别有一说了。
“咳,咳……”几声轻咳声打断了王赢的思虑,转身一看,便见吴管家的眼眸抬了抬,不觉送了口气,总归是个好迹象。
“你们别停下,继续敷着冷巾,管家的脸似乎没有方才那样红了……”心下一喜,这才嘱咐道。
“是!”
……
凌飞飞刚跨入殿中,便听的某人讥诮的声音响起,“你倒是让我大开所见,一位奴才而已,还用的着你亲自去瞧!更让本王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是安王妃!”
“哦……本小姐担不得安王妃了?”眉眼一挑,很是不满,自然忽略他的讥诮话语,回语道。既然没有否认他的话。
“担得,担得!方才本王不过与王妃玩笑,何故当真!”对方意识早清醒了过来,此刻正端坐着,与先前柔弱的样子大不相同。
“本小姐还没有与二皇子熟悉到玩笑的地步!废话少说,方才你我也形成了共识,这段日子你便安心呆在安王府!本小姐需要时间查明真相!”凌飞飞开门见山,这才道出自己的想法。
“方才你不是已经试探过了,本王不会跑的!”对方眸中尽是算计之色,凌飞飞怎么看不出。
“二皇子还未蠢极,本妃倒是小觑了!”凌飞飞便展颜一笑,这才道。
“你……”知道凌飞飞在讥笑自己,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完颜浚这才皮笑肉不笑道,“本王也算的接受王妃的应承了!只不过,你要本王做得这些?本王还以为你要挟制本王去大明皇帝面前说明真相,亦或是用本王当诱饵,引出陷害安王的人?”
这才自己好奇的,花了那么大劲劫出本王,却只在自己乖乖呆在这里,意图是什么?
凌飞的瞥了他一眼,才道,“你这个异族,你以为凭你在那老狐狸面前说几句话,那老狐狸便听信你了?还是你以为与你达成协议的人是傻子,能做出这等局出来的人,你以为若不是昨夜我劫了你来,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此处,与本妃耍嘴皮子!”
“你……”不过稍稍冷静一想,她说的话并不道理,自己一再改变供词,别说那大明皇帝,怕是旁人也信不过,至于杀机,不觉背脊才有些稍稍发凉,这大明的人真会如此狡诈,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死了的确百利无一害,千算万算,怎么独独算漏了这一点,这是大明的地界,自己的死了更是死无对证,说不定大明还借题发挥。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话虽然如此说,其实心中早已信了三分。
“凭你现在还喘着气!”凌飞飞这才懒得管顾他,走到了铜镜前,一把拉下头上的发髻簪子,乌黑的发丝便宣泄而下。
三两下便挽成一个男子简单的发髻,身上穿着的碧蓝衣裙一扯,露出便是一身灰白贴身的男子衣衫来,脸上自然未施粉黛,还稍稍加粗了眉毛。远远望去,倒与普通的男子并未有何分别,除了肤色皙白些,模样俊俏些,的确并未有何分别。
完颜浚不觉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你们男子皆做的——”凌飞飞正环顾镜中的自己,不过随口道一句。
“什么?”偏偏有人是好奇宝宝。
“逛青楼——”凌飞飞这才转眸道。
完颜浚才明白过来凌飞飞所说,“那本王做什么?”
“想必你也清楚,小黑入天牢,安王府也少不得被连累,你千万别乱跑,府中皆是御林军,还有一点,便是那领首的随时都要来视察一番,如此委屈你了!”凌飞飞这才起了一丝狭促的笑意。
“委屈什么?”还是不明白,完颜浚怎么觉得她笑的越假,自己的预感便不好。
“本妃要出去,府中总归要有个王妃顶替的!你说呢!嗯?”凌飞飞这才欲走。
“喂,喂,你别走,本王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扮女人,你……”完颜浚待明白她的话语,早气的脸红脖子粗,“何况,被人发现了岂不是更是送死!”完颜浚说此话时差不多已是咬牙切齿了。
“放心,你不让她们进来,是不会进来的,你安心呆着,那御林军来查实随便应付一下吧!记得换上本妃的衣衫,否则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话毕,便不见了人影,只听的那铜镜胖的纱窗轻轻响动了一下,殿中便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完颜浚对着那地上方才凌飞飞随手扔在地的衣衫大眼瞪小眼。
可恶!可恶,不仅沦落至此,还要靠着扮女装而苟且偷生!这女人真是大胆,竟然在御林军眼皮底下藏着自己,不用猜,此刻洛城怕是已经被找的天翻地覆,谁又能想到自己竟然便在御林军眼皮子底下!
……
凌飞飞轻易便摆脱了府中的御林军,自己想出去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以为人多便可以困住本小姐?
哎……
天真!
府外的空气真是好,天朗气清,不过走在街头的自己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了,显然自己第一处去的地方便是——望春阁!
凌飞飞又不是傻子,楚莫早将那望春阁的如烟姑娘打探清楚,萧楚桓去的次数也不多,却偏偏能有幸入的闺阁,更何况想掌握一些人蛛丝马迹还不容易。
在小黑入狱的前一晚,自己还能肯定他便去了那里,当他从飞霞殿出来的时候,自己才从外面回去,自然碰上了他,静静地距离并不远,可是身上随风飘散的杜若香味却越发浓烈起来。
难怪不得,晚膳时自己第二日太后要来拿自己眷写的四书,不过是支开自己,独自去一趟望春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