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阳担心妻儿,想先带三千先锋回援,可燕王却仍坚持,要再多等几日。uuk.la
一是他对北平守军有信心,二是大宁战况焦灼,不容有失。这是他与皇上的首战,必须赢,以挫其锐气。
同时,也是给观望的诸藩王提个醒,不要妄动资敌,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燕王急,宋忠比燕王更急。一日不能攻下北平,便多一分危险。眼见围城已是三日,除昨日几乎攻破北城门外,再无捷报传来。
北平城内也没见有暗号传出,显见死士们都已失手。失去先机,一步未成,便只能不停的强攻,与北平守军拼命,打起了消耗战。
燕王妃坐镇北城楼,与宋忠遥相而对,其实也不过是摆个样子,安定军心。
燕王妃虽读过很多兵书,可却从未披挂上阵,最多就是纸上谈兵。好在守城将士,都身经百战,屡屡化解了宋忠的攻势。
每时每刻都有传令兵来报四城战况,燕王妃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以现在的损耗来看,只怕就是城门不破,也很难坚守一个月。
甚至若是城门被攻破,随时都有灭城的危险。“王爷可有消息?”
“回王妃,王爷身在大宁,来回最快也要五日。且若是大军随行,少说也要十日之久。”
“十日,那咱们就要全力坚守住这十日。向所有将士传令,凡助燕王守城有功者,免其家中三年的徭赋。死伤者,从重恩赏。”
消息传出,一时间城上一片欢呼。免三年徭赋,对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来,算不上多。可兵士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对这些普通的百姓来说,甚至可能因此,而让家里脱贫。
军心鼎沸,越战越勇。陆如雪听闻,却只是了头。她原就有此意,也向婆母建议过,不过婆母并未马上下令,原来是在等待时机。看来在战况时机的把握上,她尚显不足,还有很多要学的。
正闭目休息,便听见陆峰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少夫人,采月派人来报,说小少爷身有不适,呕吐不止。”
“回府!”人命虽重,可儿子更加重要。不怪陆如雪心有偏私,若是没有了儿子,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回府后见儿子并无什么异状,先净手后,这才给儿子把脉。
“什么时候开始的?”
采月、孙妈妈、安妈妈,及乳母等一屋的下人,全都跪在地上抬不起头。这么多人,只是伺候小少爷一人,却都伺候不好。
见三少夫人问起,两位妈妈都看向采月。采月只得回话,“过午才开始,奴婢一刻不敢有误,便派人去请了少夫人回府。”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上火。乳母可是担心家里?”乳母的家人都在府外,这些日子又是封府,又是禁严的。
甚至府里各院间,都不许私下里传递消息。她心中难免牵挂,便有些上火。儿子喝了这样的奶水,自然也会有所不适。
听了三少夫人的话,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可乳母却连连磕头,她听的明白,三少夫人这么问,小少爷不适,分明就是因自己而起。
“奴婢知罪,还请三少夫人从轻发落。”
陆如雪先命采星将两位妈妈扶了起来,又示意采月起身。“现下大敌当前,人心不安,实属难免。我知你们对小少爷,都很尽心,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注意的。”
陆如雪又说了几人几句,这才接着吩咐道,“采月去准备米汤,不要熬得太稠。今天就先不喂小少爷喝奶了。”
“我再拟个方子,乳母吃过,明日午前,先将奶水挤出,等过午后,再给小少爷喂奶。”
“命陆峰去接你的家人入府,就安置在‘典将园’的后罩房中。再有这样的事,早些与采月说。可都记下了。”
外面闹翻了天,连自己的嘴上都起了火泡,乳母担心家人而上火,陆如雪又怎能怪责。
“谢三少夫人不罚之恩。”跟着这样的主子,别说是乳母感激,就连安、孙两位妈妈,也都频频头。
孙妈妈可是记得清楚,想当初世子妃产子后,大少爷也如小少爷这般吐奶不止。世子妃可是连杀了两个乳母,直到医府开了药,第三个乳母入府后,这才有所好转。
三少夫人仁厚,安妈妈替三少爷开心。孙妈妈则是想着,自己跟了这样的主子,也是三生积德。
采月原本就知三少夫人性子,不过正因此,她才更加的自责。
“小孩子常会有些不适,采月也不要再自责了,尽心尽力就好。”陆如雪叮嘱了采月几句,亲自喂儿子喝了些米汤,直等到儿子不再呕吐,拍着儿子入睡后,这才欲要离府回医馆,却被采星劝住。
“三少夫人,医馆里有大夫。若是少夫人不放心,奴婢去帮您看着。小少爷身子不适,可离不了您。”
“小孩子吐奶而已,没什么大事。多喂些水,等身上火气退了,也就没事了。”儿子得的不是什么大病,若真得了什么重症,就是外面的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离开的。
她不是伟人,更不是什么圣人,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和报复。从重生来此,她便只有一个信念,守着亲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可儿子即然无事,能为他人尽一份心力的话,她还是会去做的。至少这不违初衷,良心上也过得去。
采星明知劝不住,少夫人看上去随合,可骨子里却固执的很。只得叮嘱采月,小少爷若再有不适,一定第一时间便派人来告知。
采月也明白,采星是在替自己担心。又叮嘱陆峰,自己多加小心,好生保护主子。这才送陆如雪出二门。
“是奴婢不好,连累了两位妈妈。”等主子走了,乳母这才给安、孙两位妈妈服了大礼。
“少夫人说的对,你如今奶着府里的小主子,有什么心事,便应早说,万不可再出此事。”安妈妈是三少爷的乳母,最知这些事,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幸而少夫人宽仁,你这才能捡得一命。”孙妈妈是后怕,替乳母捏了把冷汗。
“是,奴婢一定谨记。”又给采月陪了礼,采月只是心疼小主子,倒也未多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