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华嫔要对付然姐姐
这日下了早朝,苏旭早早地出了东华门,远远地在边上等着,看着太子的马车出来,他便急忙往前迎了上去,走到跟前拱手行礼侯着。
车夫见了,急忙将马车吁停,坐在他旁边的东宫侍卫长黔南看了苏旭一眼,才对着马车里禀报道:“殿下,是苏旭大人。”
太子在马车里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自从苏菲的事情发生后,尤其是后来知道那个男的居然就是苏锦林,他心里便更加隔应得慌,但凡听到与苏菲有关的人或事都觉得厌恶无比。
黔南等了半响也没听到里头出声,便看了躬身站在那里的苏旭一眼,对车夫一扬手,“走吧!”
马车便咕噜咕噜地从苏旭的面前呼啸而过,留下苏旭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此后几日,都是如此。
一直到了第五日,太子的马车又在苏旭跟前停下,苏旭照常请安问好,黔南叹了口气,依旧跟车厢里的太子说了一声,便举起手准备走人。
谁料马车里的太子却突然出声了,“让他上来吧!”
他这一声落下,黔南微微一愣。苏旭却心下一喜,脸上顿时扬起了一脸的笑容。
黔南回过神来,便跳了下去,将苏旭请进马车,才坐回原来的位置,让车夫启程。
马车里,褚景正在闭目养神,苏旭进去后,也不敢坐下,直接挨在小茶几跪着给褚景请安,又偷偷瞧了褚景一眼,见他还是闭着眼睛,便没敢说话,只安静地跪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褚景才缓缓张开双眼,也不看苏旭,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才淡淡问道:“你这么契而不舍地想要见本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旭急忙小心回道:“臣是特地想给殿下请罪的,良娣娘娘的事情……”
“行了!”
苏旭还未说完,便被褚景摆手马上打断了,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太子不想再提此事,也就顺势不再说了。
片刻后苏旭挂上谄媚的笑容,继续说道:“听闻太子妃娘娘有了身孕,臣先祝此次太子殿下一举得个小世子!”
褚景听他提起这个,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主动搭话。
苏旭也不气馁,凑向前一点,又说道:“殿下可听说过梦红楼?”
褚景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苏旭。
苏旭一笑,急忙说道:“这梦红楼是近日新开的一间红楼,名气甚高,里头的姑娘也都是满怀才情,见识不凡的,与别家的很不一样呢!”
“哦?”褚景似是有些兴趣,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认真地看向他。
苏旭便继续说道:“特别是有个辛姑娘,她是前些日子诗词大会的诗魁。臣前些日子有幸见过一次,哎呀,那姿容,那神韵,那举手投足,竟是臣见所未见的。”
诗魁辛幸雨这个名号褚景倒是也听过的,但是他自恃身份,自然不会去红楼这样的地方,故而辛幸雨其人还真是没见过。
这些日子太子妃身上不方便,苏良娣……算了,不提也罢,其他的妾氏美人他都是有些厌倦了,东宫也有多年没进人了。
况且,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实对外面这些女子,他一直都是心痒痒的,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极少出去罢了。
此刻见苏旭将那辛幸雨说得这样好,他的心便更加痒了。
苏旭察颜观色,知道自己这是投太子所好了,便继续小心地征询道:“
太子殿下若是有兴趣的话,臣今日已经与辛姑娘定好了,今晚就可以过去。”
褚景确实是有些动心的,但又怕被人看到传到皇上面前,于自己名声不好,故而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
苏旭自是看出来了,便小声地劝道:“太子殿下可是有所顾虑?其实,那种地方,大家去了也都是心照不宣罢了,但凡从那里出来,便都各自自动忘了,又有谁会去指认谁去谁没去呢,但凡说了,不也是在承认自己也去了么。”
褚景听了他一席话,微微点头,但还是没说去。
苏旭也不觉得受挫,又继续劝他:“太子殿下,现如今的红楼,与以前的那些青楼是不一样的,红楼其实是挺风雅的地方,那里的女子都是颇有才情的,便连咱们朝中的那些文官才子,都是经常去的呢。其实,去到那里也不过是喝喝酒,吟吟诗,听听曲儿,并没有什么的。”
褚景被他说得动了心,一直绷着的脸总算缓和下来,他看着苏旭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本殿便随你去看看那传说中的诗魁到底是有多不俗吧。”
苏旭一听,急忙高兴地点头,正想跟外头车夫说。
褚景却摆手制止了他,“明日吧,今天本宫还有公务要办,你明天晚上驾了你的马车去东宫接本宫。”
苏旭会意,恍然地点头,“好,臣遵命!”褚梁下了早朝后,想着已经两日没去给华嫔请安,便带着路子去了钟粹殿。
“母嫔!”褚梁一进钟粹殿,便开口叫道。
华嫔见他来了,本是心情不错,但一听这句“母嫔”,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这些日子,她真是越想越憋屈,自己好不容易爬到四妃之首,谁想一下子又降回了嫔。如今见了宜妃她们,自己居然还得给她们行礼,想起她们那幸灾落祸的得意面孔,她就想要上前把她们的脸都给撕了。
最郁闷的是,她这位份降得也太郁闷了,这由头就是自家外甥调戏个民女罢了,不但自己降了位份,连整个梁家都赔进去了,想想都觉得生气。
“母嫔!”褚梁见她发起呆来,又叫了一声。
华嫔回过神来,勉强牵起一点嘴角,“梁儿来了?”
褚梁点头,“母嫔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想得那么入神?”
华嫔按了按太阳**,用手撑着额头道:“嗨,今日在皇后处请安,又被宜妃她们取笑了,你说本宫就不甘心,本宫做错什么了呀,就到了这个地步!”
褚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整理下衣袍,才叹了口气说道:“母嫔忍忍吧,等找到机会,不愁升不了位份。”
华嫔把手放下,看着他皱眉头,“这能有什么机会呀,这都这么长时间了,皇上连这钟粹殿都没踏足过,本宫腆着脸去了两次乾清殿,都被李尚全那狗奴才挡回来了,白白被她们笑话。”
华嫔越说越气愤,又看着一旁不出声的褚梁道:“那个谁,那个被文成调戏的扫把星,到底是谁?把她给本宫带来,本宫就不信了,还不能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褚梁眉眼一跳,想起前些日子被若兮耍了一回,心下也有些火大,他倒要看看,如果对那个女子下手,君若兮那丫头会是什么反应。还有褚宜,最好气死得了。
想到这里,他便笑看着华嫔说道:“母嫔想出这口气,那还不容易,那个女子,儿臣早就调查过了,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江湖女子,现在就住在聚德楼而已,母嫔派过人去,把她宣进宫里来,不就得了。”
华嫔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本宫这便派人去。之前顾着自怨自艾,让她逍遥自在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便宜她了。”
说完她便转身吩咐身后的贴身大宫女紫苏,“你去,带多几个人去,宣本宫的旨意,就说本宫要见见她,若敢不从,格杀勿论!”
“是!”紫苏领命而去,在外头点了两个侍卫,两个太监,又叫上两个小宫女,便浩浩荡荡地出了宫,往聚德楼而去。
这边褚梁看着紫苏去了,才看向华嫔,“母嫔,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没有跟你说,那个女子据说是君若兮的表妹。”
华嫔皱眉,“君家那个大小姐?”
褚梁微微点头,“更可疑的是,君家那丫头似乎与小皇叔还有褚宜都是相识的。”
华嫔豁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说文成那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褚梁点头,“儿臣也是这般猜测的。”
“那么,难道褚宜那个野种,其实并没有受伤,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装吗?”华嫔咬牙切齿地说道。
褚梁摇头,“这个也不一定,莫扬说过,褚宜被马踩踏受伤,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当时太医曾经集体会诊,此事估计是做不得假的。”
华嫔冷哼一声,“哼!不管是真是假,等那个扫把星到了我钟粹殿,本宫便让她全都吐出来。”
褚梁赞同地点头,他之前也曾想过这样做,只是一则不想打草惊蛇,二来,他暂时也还不想与君若兮那丫头撕破面皮。
但前些日子被耍了之后,他倒是看出来了,那丫头就不是个吃软的人,既然如此,便只能来硬的了。
想到这里,褚梁又看着华嫔道:“母嫔,儿臣想纳了君若兮那丫头!”
华嫔还在想着如何对付简昕然,冷不防听了褚梁这一句话,一时间倒愣住了,半响才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看上她了?”
褚梁嗤笑一声,“母嫔不必多想,儿臣不过是想着,君婉姀的事情之后,与君家的关系便断了。君府虽然没什么大实权,但好歹名声威望摆在那里,若是能得到君府的支持,那大褚的清流估计有大半是站在儿臣这一边的。”
看着华嫔轻轻点头,又继续说道:“况且,儿臣如今也是看出来了,父皇他还真是个念旧情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颇为挂念君大使的后人。要说君大使真正的后人,便只有那君若兮了,纳了她,说不得还是投了父皇所好呢。”
华嫔暗自沉吟,觉得褚梁说的话倒很有些道理,“你说的也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找个机会让皇上赐婚就是了,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给她个侧妃之位,她便能偷着乐了。”
褚梁点头,“只是,儿臣想着,若是她真与小皇叔相熟,怕只怕如果让父皇赐婚,小皇叔会从中作梗。”
华嫔皱眉,“褚烨?”
她又想了半响,才冷笑一声说道:“皇上或许是倚重褚烨,不过,若是能让太后出面,那此事就可事半功倍了。”
褚梁皱眉,“皇祖母素来不管这些事情,让她老人家出面,怕是不容易吧?”
华嫔却冲他一笑,嘴角扬起一丝志在必得,“你放心吧,只要是事关褚烨,太后定然会感兴趣的。”
“哦?”褚梁抬头,一脸狐疑地看向华嫔,却见她笑而不语,有些事情,也只有她这些在宫中多年的人知道一点点了。聚德楼,梅其岭正在柜台后算账,看见紫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吃了一惊。
他一见这阵势,便知来者不善,遂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行至紫苏跟前笑问道:“这位姑娘,你们可是要吃饭?”
紫苏冲他一抬下巴,“把简昕然叫出来,我们华嫔娘娘要宣她进宫。”
梅其岭心下又是一惊,原还以为是来闹事的,不想却是直接冲着简昕然来的,这可有些麻烦。
他正想说简昕然不在,却见简昕然正好从里头走出来,她看见梅其岭,便走了过来,关心地询问道:“梅伯,怎么了?”
梅其岭心中苦叫连连,急忙推着简昕然道:“哦,没事,你是要出去吗?快去吧,我这里处理些事情。”
紫苏却已不耐烦地提高声音道:“本姑娘让你叫简昕然出来,你还不快点去叫,在这里推推搡搡地干嘛?”
简昕然本已被梅其岭推开两步,此刻闻言,便奇怪地回头看着紫苏道:“你找我?你找我做什么?”
紫苏一愣,不怀好意地看向简昕然,“你便是简昕然?”
简昕然被她的目光看得皱了皱眉头,“我是,姑娘是谁?找我做甚?”
紫苏冷哼一声,“我们华嫔娘娘要见你,你随我进宫去吧。”
简昕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觉得此人真是无礼得很,堂而皇之地就在这里让人家去哪里,连一点征询人家意见的意思都没有。
梅其岭急忙上前一步,将简昕然挡在后头,才客气地对着紫苏说道:“这位姑娘,昕然她是江湖中人,与宫中素无瓜葛,不知华嫔娘娘因何事要召见她呢?”
紫苏面容一肃,瞪着梅其岭道:“大胆,华嫔娘娘的心思岂是你等刁民可以揣测的!”
说完用手一指一旁的简昕然,“你,马上随我等进宫拜见华嫔娘娘!”
简昕然见她如此目中无人,脸上一怒,右手已经抚上腰间的软剑。
梅其岭一见,脸色微变,急忙转身止住她的动作,又压低声音道:“我的姑娘哎,她们是宫里的人,你若是就这样动手,她们就更能借题发挥了,要是治个什么造反的罪名,那事情可就大了。”
紫苏见他们二人在那里自顾自地嘀嘀咕咕,早就不耐烦了。
她身后的一个太监见了,便上前一步,鸭声喝道:“大胆,紫苏姑姑是华嫔娘娘的女官,你等居然如此无视她,该当何罪?”
梅其岭心里暗暗叫苦,真是狗仗人势,几个奴才罢了,就在这里吠个不停,奈何人家是皇家的奴才,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又敢说什么。
简昕然看着梅其岭脸上为难的表情,又感觉到楼里的客人都将目光移到她们身上,指指点点的,她微微皱眉,推开梅其岭,镇定自若地上前说道:“我随你们去就是了。”
紫苏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对着身后一摆手,便有两个侍卫走到简昕然身后,一左一右地摆出一副押解犯人般的阵势。
简昕然也不在意,紫苏又看了一眼她,便面无表情地一转身,带着一行人出了聚德楼。
梅其岭着急地走前几步,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一跺脚,急忙拉过一旁的小二,压低声音吩咐道:“快,快去将此事告诉大小姐,简姑娘出事了!”若楠院,若兮本在想着事情。
浅夏急急忙忙从外头走进来,“小姐,不好了,梅掌柜派人来报,简姑娘那边出事了。”
若兮抬头看向她,顿时觉得头疼,怎么又是然姐姐出事,难道然姐姐跟都城这地方犯冲吗?
她这般想着,浅夏在一旁已经主动继续说道:“听说华嫔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带人去了聚德楼,将简姑娘押进宫里去了。”
若兮豁地站起身来,“什么?”
浅夏在一旁直点头,“梅掌柜派来的人说,这会儿人应该已经进了宫门了。”
若兮急忙走进里屋,又唤来浅碧,“快,给我换衣服,我要进宫。”
浅夏急冲冲地跟了进来,又皱眉说道:“可是,小姐,咱们这般,怎么进得了宫去呀。”
若兮也是边穿衣服,边皱着眉头想着,这可是个问题,本来是可以通过老夫人,不过她肯定是不肯帮忙的,还是算了。
片刻后,她一拍脑门,看着浅夏道:“你去烨王府,把煞神请过去,我和浅碧先去宫门口等你们。”
浅夏也是快速反应过来,应了一声便闪身去了。钟粹殿,简昕然有些茫然地站在殿内。
上首端坐着的华嫔打扮得雍容华贵,任由一个小宫女跪在脚踏上为她捶脚,她抚摸着自己手上梅香色的寇丹,微微挑起一双丹凤眼,恶毒地看向下面的简昕然。
紫苏在她身后站着,也不用华嫔吩咐,便对着简昕然冷声喝道:“娘娘面前,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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