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有些嗔怪的制止了吴婳的追问,低声道:
“我这段时间看汉王的精神状态不错,就去了蓬莱岛上,苦练轻功,之前朱允炆交给了我轻功的口诀,但是我并没有学以致用,所以这段时间,恰好空闲,就去练习了。一年不见,你这南墙根的大宅院已经变成气派豪华的‘贤妃宫’了,真是令人意外啊。”
吴婳见姐姐这句话颇有些指责的味道,知道她是为了汉王鸣不平,只好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紫嫣却不太领情,继续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不然,你这贤妃宫中的安全保卫措施,里三层外三层,就是一只小鸟也插翅难飞,我如何能飞进来?我现在的轻功倒是真的精进了,出入皇宫也算如履平地了。”
紫嫣此时说到这儿,还是颇有些自豪了。
“我这贤妃宫皇上最近是加派了些人手,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为何突然如此紧张?难道是因为小皇子的缘故?”
吴婳有些狐疑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么?皇上要赐死汉王,而且死法极为残酷,要将他罩在一个00斤的大铜釭里,活活蒸熟。只是因为一时还没有那么大的铜缸,皇上才延迟了汉王的死期。韦如锦还有他的九个儿子也要全部处死。”
紫嫣赶紧告诉吴婳。
“什么?”
吴婳只觉得面前差点一黑,脚步有些踉跄,她语气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可能。皇上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当初他在群臣极力要求处死汉王的时候,都没有痛下杀手,为何现在如此残酷?”
“我也觉得奇怪,我刚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去见了汉王之后,他托我把这封血书给你,他说他在这上面已经和你把所有话说清楚了。”
紫嫣也有些狐疑。
“汉王这信上其实没有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看来,这封信有些言语颠倒,可能汉王当时情绪激动,没有表达清楚。”
吴婳觉得更加着急了。
“那你等我去打听一下,明晚来这告诉你!”紫嫣只好跺跺脚,想要飞身离去。
“不,我不要等到明晚。要是明晚的话,王爷的生命倒计时更短了,我不要王爷那么危险。我今晚就去见皇上,我要问他为什么那么做,我要求他收回成命。”
吴婳着急的打断了紫嫣的话。
“我又何尝不着急。可是我们现在都很危险。汉王的囚禁地到处是锦衣卫,我都是在宫中蛰伏一整夜,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那些看守难得打一个盹的时候,才潜伏进去见到汉王的。”
紫嫣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想了想说道:
“你去问皇上倒是把我更快能问出答案来,但是若是你求皇上不要处死汉王,我估计很难。”
“那可不一定。他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挡在汉王的面前,让他先把我蒸熟了再说。”
吴婳仗义的说道。
“婳儿,你可真是天真。我从你这贤妃宫中,看得出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可是你千万不要拿你那点宠爱去和皇上的皇权抗衡。要知道君王的爱永远都是有条件的,他们绝对不会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紫嫣看了看吴婳,神色凝重的说道。
“不管了,这些事情,姐姐你不用操心。你相信我,会有本领说服皇上改变主意的。”
吴婳十分自信的向紫嫣保证。
“妹妹,好吧,就先去好好求一求皇上吧。不过我对此不抱希望。”
紫嫣眉头拧成一条绳,沉声道:
“你知道朱瞻基这个人,从来不会轻易做决定,他要杀汉王,一定有原因。没准,他当初就想杀汉王,只是当时天下初定,害怕别人在后面议论他屠戮亲人,所以故意不杀汉王,留下仁孝的美名,现在他已经大权在握,运筹帷幄了,所以,难免大开杀戒,斩草除根了。”
“不会的,姐姐。你误会皇上了。他其实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有些事情,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听到紫嫣这样指责朱瞻基,吴婳条件反射的开始为朱瞻基辩解。
“不必再说这些了。这样吧,我们分两步走,你先去求皇上,若是能够顺利成功那么皆大欢喜,若是行不通,我就打算劫狱了,以我现在的轻功造诣,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但是至少是有胜算的。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千万不要跟皇上闹翻了,要是引起了皇上的警觉,那我的营救工作就变得难上加难了。”
紫嫣最后叮嘱了吴婳一句,一闪身就不见了。
“我这去找皇上。”
吴婳此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趁着夜色,也不叫任何随从,就出了宫门。
此时,皇宫里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
但是吴婳,看到朱瞻基还在钦安殿里,因为那里灯火大作。
她直奔而去,一路遇到阻拦的太监或者侍卫,吴婳都霸气的不管不顾。
那些侍卫先前还拼命阻拦,最后一看,皇帝宠爱的吴贤妃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有些胆战心惊,就一路放行,任由吴婳闯了进来。
朱瞻基正在草拟汉王的十大罪状,忽然看到吴婳怒气冲冲的进来,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分。
“皇上,你为何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汉王?婳儿求你收回成命!”
吴婳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恳求朱瞻基。
“婳儿,哪里还有汉王!朱高煦早已经被贬为庶民!”朱瞻基铁青着脸说道。
“贬为庶民他就不姓朱了么?”吴婳生气的质问道。
“天下姓朱的多得是。”朱瞻基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可是朱高煦血管里流的是你的皇爷爷的血。他是你二叔,就算你把他贬为庶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残酷的对待他,你其实就是在伤害自己。终究有一天,你会后悔。”
吴婳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朕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皇室家族,从来没有血脉亲情,只有一个宗旨‘逆我者死’。朱高煦朕如此优柔宽待他,可是他在西安门思过了三年,竟然还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