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狭长的教室走廊里,白檀溪眼神晶亮的望着娄卿形状优美的薄唇,脸上写满了“超期待”“求表扬”等赤、裸、裸的情绪。
“好吃吗?”他轻声问道。
虽然方院长之前已经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大力赞扬夸他做的可露丽是如何的细致美味,天上有地下无,但白檀溪还是有点小紧张——因为这费时费力的小蛋糕是他特意为娄卿准备的,到底好不好吃,还是娄卿说得算。
在白选手期待的目光里,娄评委缓缓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可露丽,慢悠悠地开口说。
“没有你好吃。”
白檀溪听得老脸一红,嘴上却说:“要死了你。”
“没要够,不舍得死。”
……
黄昏时刻在幽暗的小走廊里*约会的确刺激,小夫夫二人挨在一块儿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就在系统担心眼前两人会情难自禁扒衣见君,在窗台边上演一出*的户外情景剧之际,白檀溪忽然“啊”了一声,从娄卿怀里挣了出来。
“阿卿,我把你给我买的小兔子隔热手套落在大教室里了。”
怀里的温香软玉忽然变成一团冰冷的空气,娄卿也很无奈。抬手揉了把白檀溪的头顶,细软的触感让他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还好没走多远,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吧。”
再看黛初厦和白安然那里。
这二十年来,白安然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像今天这般坎坷过。
他先是被白檀溪做的一道其貌不扬的煤球点心压了一头,紧接着又因马卡龙烘焙失败吃了方海天一通教训,最后还被其他同学疯狂挤兑,再加上他喜欢的alpha居然当着他的面对他最讨厌的人大献殷勤。四重连击下,心高气傲的白安然在情绪上根本承受不住。
他在教室里连哭带吼了大半个钟头,等发泄完毕,他的眼周已鼓得和桃子一般又红又肿。
以这般狼狈的模样回到宿舍,必然会再次受到其他oga的奚落。可黛初厦和白安然翻遍空间存储器,愣是没找到一条消肿去淤的药膏,万般无奈下,两人只能选择去公用卫生间里取水湿敷。
两人站在卫生间的公用水槽旁折腾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略显匆忙,落脚一轻一重,可以很明显的判断出这是两人在并排而行。
“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教学楼里?”白安然捂着一只湿漉漉的眼睛,冲着黛初厦努了努嘴:“黛黛,你去看下吧。”
黛初厦立即答应了下来,她走到走廊外侧,探出半个头小心张望了一番,刚好看到白檀溪和娄卿隐没在拐角处的半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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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白檀溪趴在下午上课的料理台旁找了一会儿,终于在冰箱边上摸到了自己心爱的隔热手套。
娄卿闻言,立即利索地从地上爬起,走到白檀溪身边伸手将拉他起来。
“手套而已,何苦把自己弄得满身**。”
“这是你送我的手套,不能搞丢。”
听着白檀溪的嘟囔,娄卿有些好笑。
“说到送东西——宝贝,你是不是该考虑下给李院长送东西的事情?”
白檀溪一怔,紧接着,他的脑袋里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三个光辉璀璨、自带幻彩特效的大字。
“大金章”。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白檀溪笑道,“李院长如此照顾我,略备薄礼也是应该的。只是,送什么比较好呢?”
“送本菜谱?”娄卿牵过白檀溪的一只手,“光送菜谱又似乎太过单薄了,按照国人传统,送点珠宝玉石翡翠首饰之类的东西才是常态。若是送几件有底蕴的古董,那更好。”
白檀溪莞尔,在娄卿面前晃了晃他套着储物戒指的另一只手。
“既然如此,让我们来筛选下云太妃的库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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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然和黛初厦踮着脚尖儿,和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跟在娄卿与白檀溪的身后。三步一藏,五步一躲,等这两人抵达大教室好一会儿后,白黛二人才乌龟似的挪到了教室门口。
教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一段模糊不清的交谈声隐隐约约的从教室里传了出来。
“……好大啊,好黄。”
“大不好吗……你来摸摸看……感觉怎么样?”
“摸起来挺舒服的……”
听着教室里不断传来的□□,白安然拳头紧攥牙关紧咬,怒火熊熊燃烧!
——白檀溪这个贱、人,竟然在教室里勾引娄卿!
黛初厦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推了一把颧骨通红的白安然,压低声音说:“我守在这里,你快把院长和教授他们喊过来!不是说要抓白檀溪的小辫子吗?这送上门的把柄,不利用多可惜!”
黛初夏一语惊醒梦中人,白安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了,虽然方院长欣赏白檀溪,可这不代表他老人家能够接受白檀溪在神圣的学习场所内同人**、乱的事实!
想到这里,白安然立即转身离去。
十分钟后,他引着神色不善的方海天,还有其他几位烹饪学院的副院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大教室的门外,破门而入——
结果众位大牛刚冲进去,就看到被举报人捧着一尊黄澄澄的神兽摆件喜滋滋地问另一位被举报人——
“阿卿,你说我送这件蜜蜡貔貅给方院长,方院长会喜欢吗?”
方海天:“……”
其他副院长:“……”
黛初厦:“……”
白安然:“……”
在这种诡异的静默里,白檀溪像察觉了什么似的抱着摆件转过身来。
“方院长,副院长们,白同学,黛同学,你们怎么都来了?”
白檀溪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教室内的气氛更尴尬了。
几位副院长面面相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他们是来捉奸拿双的,几番眉来眼去后,他们将眼神一致地投向了方海天。
此时的方海天正一肚子火呢——他当了这么多年院长,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黛初厦和白安然这般会闹事的学生,泼脏水,骂脏话,吹牛皮样样不落,唯独手下功夫不见真章。
还没等方海天酝酿好腹中情绪,黛初厦倒是抢先开了口。
只见她柳眉倒竖,上前一步,指着满脸无辜的白檀溪大喝一声――
“你装什么装!刚才那些下流话不是说得挺溜的吗?”
真是白安然的好队友啊,虽然是个猪队友。
白檀溪默默为这位飞扬跋扈临危不惧火上浇油的黛初厦同学点了个赞,然后顶着一脸无辜而又迷茫的神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黛初厦回头望了眼目前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方院长,瞬间拔高嗓门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要我重复一遍吗?‘好大啊,好黄’‘大不好吗,你来摸摸看,感觉怎么样?’‘摸起来挺舒服的’这些话,是不是你们两个说的?”
白檀溪和娄卿对视一眼,随即双双点头,爽快无比地承认下来。
“是我们说的。”
“方院长,你听,他们两个都承认了!”黛初厦拉着方院长的袖子欣喜道,“脱裤子穿裤子,这不是很快的事情吗?没抓到,不一定代表没发生过!”
这下,原本还能微笑以对的娄卿瞬间笑不出来了。
——黛初厦这话什么意思,说他s?
“什么脱裤子穿裤子?黛初厦同学的话,我听不明白。”
白檀溪抱着蜜蜡貔貅走到一众人面前,用一种不大却清晰的音量为他们解释起来:“我不知道白安然同学和黛初厦同学到底误会了什么,今天我和娄卿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我的防烫手套落在了教室里,于是我们就回来找手套了。”
“至于那些话,其实是我和娄卿在讨论这个蜜蜡貔貅时说出来的。”说到这儿,白檀溪忍不住轻轻一笑,“方院长待我恩重如山,您愿意接纳我,让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来烹饪学院就读,我非常感激。今天您又说明天会带我去申请烹饪协会金章,我心里就更感动了。”
“动物尚且知晓结草衔环,何况是人呢?所以我就想送方院长一尊鸡油黄貔貅,您看,它是不是又大又黄;您再摸摸看,它是不是触手光滑不冰手,非常舒服?”
听完白檀溪这番话,方海天脸上逐渐出现了动容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上前扶住白檀溪,怜悯道:“何须如此?我怜惜你生母早逝,爱怜你品貌出众,因为爱才之心才将你吸入门下。你是个好孩子,切莫妄自菲薄。这蜜蜡貔貅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猜这应当是你母亲苏明月留给你的,你留着当个念想,不要再拿出来送人了。你对老师的心意,老师都知道了。”
“至于黛初厦和白安然,”方院长缓缓扫过不断瑟缩后退的二人组,发出一声冷笑:“心存嫉妒,心怀怨恨,见不得别人好,听了风便是雨——白家和黛家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我希望你们能将心思用在学习上,而不是捕风捉影上。为了避免你们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的事情我不仅会通知你们家长,还会作记过处理。希望你们二人引以为戒,不要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