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王名栋梁
“这位是正儿八经的龙子凤孙, 的确应该好好照看。”
白檀溪被娄卿这句话一下子震醒了, 蹭蹭蹭地挪到娄卿旁边:“娄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娄卿伸手弹他脑袋:“他身上那么浓的龙气,你看不到吗?我还当你是看到了才特意救下他的,这也是功德一件。”
白檀溪讪讪地笑着,心想没有系统自己怎么知道他是谁, 除非他自带光晕在人群中就是最闪亮的星,不然谁知道他是皇子……
从床上爬起来,将树皮幻化成白色的衣裳,白檀溪跟着娄卿后面晃晃悠悠地进了厨房。
娄卿翻了翻篮子:“有鸡蛋,吃水潽蛋怎么样?”
白檀溪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小声说:“我的哥啊你可小声点——人家刚死了爹, 拉着他吃荤算什么。”
娄卿被捂住了嘴也不生气, 拉下他的手问道:“那吃菜粥?”
白檀溪无所谓吃什么粥,哪怕让他吃白粥也可以,于是很爽快的回到道:“好啊。”
“明辰, 去拔几棵小青菜来, 菜长在屋子后面。”
坐在客厅里含着几片薄荷闭目养神的五皇子一愣——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支使自己干活过。
“掐粗点的,那些细细小小的别摘。”
五皇子这会儿站起来了。他提高嗓门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一溜烟往屋后面跑去了。
娄卿与白檀溪对视一眼,趁着这空档火速用法术把灶台里的干柴给点起来了!
“有凡人在有些麻烦, ”娄卿用葫芦瓢往锅里添了些水, 语气有些无奈:“干什么都得小心点, 蛋都不能吃了。”
白檀溪听了只能讪笑两声, 有啥办法,他毕竟得照顾目标人物的情绪啊。只是辛苦娄卿和他一起做和尚了。
这时候五皇子捏着一把青菜回来了,手上还湿漉漉的一直在滴水,明显是洗过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他可真怕这孩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青菜都不认得。
倘若娄卿知道他之所向,一定会告诉他你多虑了,我们家后面就种了小青菜。
三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菜粥,跨上篮子背着箩筐就出了门。考虑到五皇子的安全问题,娄卿这回带上了整打的隐匿符咒,保证不出任何岔子。
山路湿软,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不少蘑菇在树底下悄悄地冒了头,样子奇形怪状颜色五八门,压根不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无毒。
但白檀溪却是一采一个准,因为他有系统。系统爸爸在植物鉴别这一方面上颇有建树,可以说是无所不知。
“儿子诶听指挥!那边松树下,叶子里,对扒开,这种可以吃。”
“那棵树上长着木耳,你要挖下来吗?”
“这个是黄裙竹荪有毒的,放手!你想死嘛?”
有了系统爸爸的帮助,白檀溪蘑菇摘的飞快,没一会儿就装了半篮子蘑菇。
娄卿那边速度也不慢,走到哪里扫到哪里,明辰只看到一个个雪白或灰褐的蘑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落进他背上的小箩筐里了。
明辰实在是不认得菌子,只能挎着个篮子傻站着看两人收割蘑菇。
“这边差不多了,”娄卿直起身,走到白檀溪那里看了看:“差不多了,再多也吃不完。我们接下来摘点果子去?”
白檀溪看了眼明辰,“明辰你想吃些什么水果?”
明辰心知白檀溪是照顾自己不能吃桃子,故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心中有些感动。
“想吃西瓜。”他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也想吃西瓜,”白檀溪笑吟吟地同娄卿说,“娄兄,这山上可有西瓜?”
娄卿道:“这前面有一块沙地,我在边上种了些西瓜。”
“沙地?”白檀溪诧异了,“我看这山上水土丰茂,怎么会有沙地?”
娄卿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山下的人弄的,想种些东西卖了换钱。”
“那我要看看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仙人掌?”白檀溪念叨了两句,挎着篮子大步往前走去。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娄卿口中的沙地。
这片沙地位于一面朝阳的小坡下,大小估摸有半亩,种满了密密麻麻的锁阳。这些长短不一的赤黑色柱状物埋在黄褐色的沙砾之中,直挺挺的指向天空,其粗壮肥硕的形状令人难以描述。
白檀溪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问娄卿时,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回答了。
“这是锁阳?”第一个出声的是明辰,“原来它是长在沙土里的啊。”
“你小小年纪便认识锁阳了?”白檀溪扭头看着五皇子,有些惊讶:“你这……还没到岁数吧?”
见白檀溪果不其然的误会了,他黑着脸解释起来:“我大哥年逾四十而无子,这些药都是他经常用的,我自然是认得的。”
“但此物并无滋阴壮阳之功效啊,”白檀溪蹲下来,伸手弹了弹那东西:“此物如果服用不当,反而会不举。用此物壮阳,怕是缘木求鱼了。明辰,你记住,以形补形是不对的,玛咖锁阳之类都是没用的玩意儿。”
娄卿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话道:“的确没用,男人还得看自己的。”
“没什么好看的,走走走,摘西瓜去。”
三人高高兴兴正要往里走,就听到一声大喝——
“你们站在我药田边干什么?”
娄卿一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土黄色短褐的中年男子挥舞着手里的药铲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
冲到三人面前他刹住了脚步,怀疑的眼神在他们手上的竹篮、身上的竹筐间来回扫射着,一张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你们几个是不是想偷我的锁阳?”
结果这三个人既不惊慌,也不害怕,最小的那个把自己手上的竹篮直接塞到自个儿手上了!
“你自个儿瞧瞧。”
明辰还是第一次被质疑偷东西,这事儿对他来说挺新鲜的,他也不生气直接把他空荡荡的篮子给他看,“我们出来采蘑菇的。”
白檀溪和娄卿也递过篮子筐子给他查看,李丹阳掀开上面蒙着布,发现底下全是菌子。正所谓抓奸要成双,拿贼要拿赃。见两个筐子里皆没有锁阳,他的气势顿时去了一大半。
这下他就不好意思了,把筐子篮子递过去后连连致歉:“实在不好意思,对不住了。”
“瓜田李下,你以为我偷你药材,实属常情。”娄卿毫不在意:“不过误会而已,不必如此。”
“错就是错了。刚才我一时冲动,还望各位多多海涵。”男子冲着三人抱拳赔礼,态度恳切:“我是这山头的药农,种些药贴补家用。我名李丹阳,三位唤我李大便是。”
“几位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却心里过意不去。正如小兄弟所说,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难免误会。今儿个是初一,好多闲汉下流胚子上山拜完树神就顺道来我这里来挖锁阳。有些还晓得掏钱问我买,有些是偷了就跑!唉,我也是没有办法,被他们弄得草木皆兵的!”
“拜树神?”白檀溪一听便笑了,他很理解民众把年岁悠久的动植物供奉起来的行为——他以前还小的时候,镇上的居民就爱供奉着他们镇中心的一棵千年银杏,常年香火不断以至于把那树都熏焉了半边。
只是不知道这树神是个什么品种,让这些村民虔诚到每逢初一十五上山进香。
李丹阳解释道:“树神便是这云连山上的两棵老树——我也说不出有几百年了,一棵是石楠一棵是栗子树,这两棵树啊长在一起,枝叶几乎快连起来了,我们这里就喊他们连理枝。”
白檀溪一下子就懵逼了——栗子树和石楠树,那不就是自己和娄卿吗?那么这个“连理枝”的叫法多尴尬,自己和娄卿可都是男的。
至于娄卿,他脸上表情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这个说法。
“这两棵树啊,香火鼎盛。”说到这里,李丹阳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的,那栗子和石楠的味道,都是那个味儿!所以去拜这两棵树的,不是想求子的便是想求房事和顺的,更有不少泼皮无赖,希望自己风月无边金枪不倒。”
“呵呵……”白檀溪摸着鼻子,他快听不下去了。
这时娄卿伸手一指李丹阳背后,“我看那边好像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
李丹阳立即跳了起来,手中的药铲又举了起来:“肯定又是那群贱胚子!看我怎么削他们!”
他冲着三人拱了拱手转身欲走,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蹲下来用小药铲挖出一株锁阳放到了明辰的小竹篮里。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我先去追贼去了!”
明辰低头瞅了瞅那东西,问题是我们都不想要啊。
佳人随后给了他一记侧踢,一脚送他下了床。
“咚”的一声巨响,亚尔维斯重重落地。
白檀溪默默拢了拢上衣,听那声音他都担心这货尾椎骨粉碎性骨折了。
这个被踹下去的男人金发碧眼五官深邃,模样很是英俊。以白檀溪的经验来看,这种相貌的至少是个配角,还是重量级的那种。
然而再帅气的男人遇到求欢被拒被踹下床这种事情,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
“阿曼达,你会后悔的!”捂着屁股跌跌撞撞站了起来的亚尔维斯,丢下这句狠话后便愤怒的摔门而出。
白檀溪嗤笑一声然后迅速走到门口反锁好门——不管有什么破事儿,还是读取完资料再说吧!
翻身**,十指交叠于腹,源源不断的记忆如潮水般灌入了白檀溪的脑海里。
原主真的挺倒霉的。这个世界名为圣灵,只有两块大陆,分别为亚洲人集中居住的东大陆和欧洲人集中居住的西大陆,而两个大陆之间都是无尽的海洋。
故离乡则贵,富贵险中求。原主父母深谙这些道理,做的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海上生意。结果呢,有一次原主和父母从西大陆返回东大陆的时候遭遇了风浪,父母离散生死不知,他一个人趴在木板上飘了一天一夜后被一对夫妇捡到了。
这对夫妇姓沃德,干的是人贩子的生意,专门物色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然后把他们阉了送进皇宫当阉奴。原主虽然小,但也知道阉掉是个什么意思,于是谎称自己是女孩子。由于长得面貌秀丽,头发也蓄得长长的,再加上他那故意为之的娇怯羞涩,竟教那对夫妇信以为真。(8中文网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