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不客气地瞪向刘一鸣,语气十分尖锐,“好笑么?笑什么笑?”
“没,我笑刚才跑过去一只老鼠,吱吱直叫唤!”
刘一鸣摊摊手,耸耸肩。
这女人实在太不要脸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搞笑的女人,唇角噙着嘲讽的笑,双手插在裤兜里,要不是穿的是军装,他现在怎么看怎么无赖无耻。
暗暗咬牙,王萍看着刘一鸣那张可恶的脸,火都快狂飙出来了抒。
此时此刻,那两个针锋相对的男女将气氛弄得煞气横溢,阴风阵阵,眼看得引发一场战争了。
幸好,还有雷衍这枚定海神针在,他拧了拧眉,冷冷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视着众人,一句话定了乾坤,“散了吧,明天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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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喜欢逛街,百逛不厌,男人酷看球,兴趣盎然,这似乎已经成了大多数人都认可的生活定律了。
陆小花也不能免俗,她跟全天下的女孩子一样,也喜欢逛街,也喜欢看漂亮的衣服。
正如这会儿,她挽着王萍的胳膊走在微风习习的风华路,那感觉像刚从牢里出来放风的人。
风华路绝对是个女人天堂,这条号称百年金街的商业中心,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据说,根据相关的历史资料考证,这里的商贸经济可以追溯到军阀时期。
今天从医院出来,王萍死活拉着她去逛街,大眼一瞪说她的青春都束缚在军装之下了,再不打扮,青春没了想穿都没得穿了。
陆小花本来以为雷衍是死活都不会同意的,哪知道不等她将话说完,首长同志大手一挥,很爽快,很深明大义的答应了,临走前,还把那张可以无限期透支的银行卡塞回给了她。
在王萍惊爆的视线注视下,她那点小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花男人的钱,吃公家的饭,买自己的衣服,用不用这么幸福啊?真是赚翻了!
话又说回来,她有几个月没出来逛过街,没有感受过社会物质文明发展带来的乐趣了?
缓缓行走在汇集了众多品牌的各类专卖店,感觉真是不一样,风景还是这边独好。
“小花,这儿,这儿,快,去看看……”
王萍扯着嗓子拉着她往一家正在打折的服饰店,这件比划比划,那件摸摸拍拍,两个女孩子的性子都差不多,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互相调侃着,逛得特别开心。
“王萍,求你了,别这么毛躁成不?小心嫁不出去……”
“咳!我这叫童真,童真懂不懂?”
“好吧,我承认,你永远1岁。”
“明明是18岁!哪像你,都快成黄脸婆了——”横着眉毛,王萍扬着眉毛笑。
陆小花挥了挥拳头,作势要收拾她,“讨打呢吧?”
“陆小花,你有暴力倾向是不?哎喂,跟你家首长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打来着,谁输了谁被压?”
“滚,祝你一辈子被压!”
这话,不是戳陆小花的痛处么?
她无比想压一次回来,什么时候才能愿望成真?
不过看王萍现在开开心心的,还能说笑,便知道她已经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也没将刘一鸣这档子事放在心上,她便放心了。
俩人沿着风华路笑着闹着逛着,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这么一唠嗑,陆小花猛地想到了童子军,她唯一的异性朋友。
童子军本名叫佟子军,大学经常在一起打篮球,一来二去成了哥们,大学毕业后,那家伙跟全家一起移民了,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最近他回渝城了,前两天还在微信上叫她出来吃饭。
陆小花想了想,决定趁这个时间去瞧瞧这唯一的异性哥们儿,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决定来个突击检查,看会不会在他家里翻到一两个女人……
打车直奔童子军的私宅,其实陆小花是有小心思的。她觉得刘一鸣是一渣男,要赶紧将王萍对他的心思断干净。而转移注意力最好的方法是重新找个男人,童子军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一是因为自己对他知根知底,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二是因为短时间里,上哪去找一个比刘一鸣条件好又单身的男人?
这宅子是童子军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爸妈送他的礼物,陆小花来过好几次,一套花园小洋房倒是挺有个性,一应装修和家俱家电没有一件是低调的,一个人住极尽浪费。
咳,那时候刚弄好应邀来看过这房子后,把陆小花那个吓得啊,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似的。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狐朋狗友里,竟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富二代。
后来才知道身边的人全是富二代,陆小余,付小乐,刘航……最后知道真相的自己眼泪掉下来。
停车,上门,按门铃。
三步曲完成之后,开门的童子军却拧紧了眉头,似乎不太高兴她俩的突然造访。
“你怎么突然来了?不给我打给电话。”
这话说得,陆小花斜睨着他,笑眯眯地问,“诶,干嘛啊,难不成你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是娶了个潘金莲藏着吧?”
“噗哧”一声,听了这话,王萍很没形象的喷了,还是小花够嘴毒!
娶了个潘金莲,那这男的不是武大郎了么?
不管不顾,陆小花推门要往里走。
“喂!”
轻咳了两声,童子军急得有些脸红脖子粗,堵住门边不让进,“走吧,外面去找个地儿坐坐,我请你们吃饭!”
靠!有这么待客的么?
“人都到家门口了不让进,上哪儿坐坐?”
俗话说,有妖必有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陆小花笑闹着正准备强闯,突然听到有人在童子军的背后喊了一声‘子军哥’,定神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莉怎么会在这儿,跟童子军住在一起?他俩怎么会认识?
童子军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看着陆小花,莫莉的身上穿着一件性感的睡衣,薄得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玲珑的曲线,陆小花真怕自己长针眼,扫了一眼转移了视线。
“好你个童子军,一回来跟这种女人勾搭在一起,枉费我对你的高度评价,算我看走眼了!”陆小花气呼呼的,拉着王萍的手要走,其实童子军要交什么样的女朋友都是他的自由,作为朋友自己没权干涉,更没资格不高兴,只是她觉得很痛心,他以前挺好一人,怎么跟莫莉厮混到一块了?这些年没见,他在国外已经被染成花花大少了吗?跟莫莉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
“小花!”
童子军追出来两步,脸色涨得通红,他想说什么,但莫莉很快跟了过来,手臂像是水蛇一般紧紧缠着他,软软地撒娇道,“子军,你干嘛呢,外面好冷,我们快点进去啦。”
她像是不认识陆小花似的,正眼都没看她,陆小花更懒得和她说话,装不认识更好,认识这样一个烂女人,丢脸!
童子军目光复杂地看着陆小花冷冰冰的面孔,最终叹口气,说,“改天给你打电话!”
陆小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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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别墅区,不好打车,两人走出了老远,才看见一辆经过的空车。
坐在车上,王萍笑嘻嘻地靠过去,手指点了下陆小花气鼓鼓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那个童子军呢,生啥气呢?”
“你不知道,那个莫莉——”陆小花也不怕家丑丢脸,将莫莉母女俩做的那些龌龊事一五一十和王萍说了,王萍听得目瞪口呆,在部队呆久了的人,很难相信外面社会的女人这么阴险狠辣,“可能童子军并不知道莫莉的真面目呢?我看她挺会装的!改天你约他出来,说清楚呗。这又不算说人坏话!”
陆小花想了想,觉得王萍说的也有道理,心里的火气这才消了一些。
夜,寂静。
陆小花慵懒地躺在白瓷的浴缸里,手臂搁在两旁,仰着头眯着眼靠着浴缸边沿,舒服的泡着澡。
咔嚓!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地睁开染上雾气的双眼。
“小心长针眼……”
“我来看看。”雷衍缓步踱到了她的身边,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浴室里的灯光投影在他冷俊的脸庞上,显得性感又诱人。
“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都好看。”
陆小花囧了,光着身子在水里,这男人还目光炯炯的盯着,本来舒服的泡泡浴直接变了味。
“赶紧出去。”
雷衍淡淡地睨着她,倒是很坦然,“你洗你的,我看我的。”
拿他没法,陆小**思一转,笑嘻嘻地叫,“阿衍。”
“恩?”他的声音很好听。
戏谑地看他一眼,她招了招手,笑得越发灿烂,“来!”
雷衍听了,狐疑地瞅着他,没做声。
“来啊!”见他没反应,陆小花眨了眨眼。
还是没搭话,不过,他却依言半蹲在了浴缸边上。
陆小花莞尔一笑,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张四季常冷的俊脸,一点一点的下滑,好看的下巴,性感的锁骨,结实的胸膛……
“挑.逗我?”雷衍双眼懒懒一眯。
陆小花笑了笑,直接扑到他怀里,将他身上的睡衣打得湿透,“咱俩打个赌?”
手往里一伸,雷衍没客气地吃着豆腐,“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那行,我们赌你一分钟之内会说出‘好’字来,好不?”
“……”
“好不好?”
“……”
幽黑冷锐的眸色里没有表情。
真是无语!陆小花彻底没辙了,以她多年的打赌经验,按常规思维都会顺着话杆子往上爬的,何况还温香软玉在抱,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的脑子?
“赌不起是吧?你到底要不要赌,没赌品……”
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指摸进了水里,抓住她光滑的脚踝往上一提,然后那吻落在她露出水面的大腿上,着力点的改变,让她差点直接扑倒在浴缸里。
“喂!雷衍,过份了啊!”
男人压根不理会她的嚷嚷,摩擦着,软柔地吻着,直到将她得气喘吁吁地直哼哼。
结果,哪料到——
她刚有点感觉吧,这雷衍一把放开了她的腿,猛地站起身来,目光里闪着可以称之为恶作剧的光芒,淡定地说,“好,赌。”
这时候,一分钟早过去了,陆小花的脸上透着不知道因为生气还是动情生成的粉嫩色泽。
“你耍无赖!”
一蹲身,雷衍探出掌心扣紧她的腰肢,用独有的沙哑微沉的声线正正经经地问,“陆小花同志,你还没说,你输了该怎么做?”
陆小花挣脱不得,气息不稳地恼了,“你说吧,姑娘愿赌服输。”
俯下头,雷衍将唇贴了过去,尽情地描绘着她柔美的唇线,那只大手顺着曲线到处攀爬着。
被水蒸汽渲染过的空气里,香味袅袅。
被他逗弄得有些意乱情迷,陆小花那可怜的小身板止不住地轻颤,声音也颤抖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从现在起,你有所欠我,我随时可以讨要。”耳朵痒痒的,传来男人一声低沉沙哑的话。
“不行,哪有这样的?”
“由得了你?”雷衍亲了亲她的唇,大手抓过她的脑袋来,指尖那么缠进了她的发丝。
纠缠的吻,气息在交融,身体默默相拥。
片刻,也或许是过了很久,总之陆小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回到床上来了,而头顶那两只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被欲渗过的惑色,而她半湿的头发覆在他***的胸膛上。
不知道究竟是兴趣来了,还是心里膈应着某件事,反正陆小花没话找话了,凑过脑袋去近距离的“察言观色”,眯着眼微笑,“阿衍!”
“嗯?”
性感的声音,她觉得这男人还是用吼的好一点,用这种声音这种气息抚过耳垂真让人受不了,意识差点都飘了。
想了好几秒,她才想起自己想说什么。
“如果我有病,你会嫌弃我吗?”
“脑子是不太好使!”
“我认真的!医生说我不易受孕……唔……喂……”
又是一个差点让她缺氧的深吻,然后不等她脑子做出反应身体被他猛地翻转过来……
转过头来,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珠子别扭地瞪着他,她恨极了,明明好端端的在说正事,被他这一打岔,又完蛋了。
“雷……”
“你是在质疑我的播种能力……”
总是这样,陆小花都快气死了。
汗水一滴一滴,情浓处,热似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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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间。
这是一家典型的川式酒楼,中式风格的装修显得大气而古朴,雕梁画栋,红木家俱更显格调,一进门,被阵阵***的香味吸引住了。
跟着雷衍直上酒楼的三楼,左拐走到尽头便是这家酒楼最豪华的包间儿,看上去普通包间来面积略大,门窗全是雕花的,仿古式的花梨木座椅上,靠垫儿都是苏绣的。
还有那丝质的宫灯,将这包间照得朦朦胧胧的,十分的精致有趣。
看了一眼直冲她眨眼的王萍,还有被雷衍命令着去接人的刘一鸣,陆小花笑得挺兴奋。
雷衍将她拉到边上坐下,便把菜单递了过去,“想吃什么,自己点!”
瞟了一眼那菜单,陆小花纳闷了,上面只有菜名,没有菜价,让她怎么点啊?
本想拿着笔乱勾几个……可是,突然想到之前一次乱打勾带来的悲剧,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了吧,东西可以乱吃,勾勾可不能乱画,遂讨巧地将菜单递了回去——
“嘿嘿,还是你来吧,你是首长!”
雷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自然不明白这短短的十几秒钟内她脑子里已经千回百转了若干个诡异的念头。
拿过笔,他不再言语地勾着。
一会儿,锅底上来了,名曰——九宫格。
这种造型独特的汤锅,顾名思义有九个格子,不同的菜式下在不同的格子里,方便捞取,适应不同的口味,火锅么,麻,辣,鲜,香一个字都不会少。
老实说,陆小花真是挺开心的,她特别喜欢吃辣,吃火锅那些蘸料更是样样都短不了,见着那些菜一一摆上桌面,她都快馋死了,口水咽了又咽,有多久没这么享受过吃火锅的感觉了?
雷衍抬了抬眼皮子,瞧她只顾着小嘴忙碌的样子,又可恨又可气!无奈地拿起汤匙,从九宫格中的白汤格里盛了一小碗汤,递到她跟前。
“瞧你那点子出息!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谢谢!”
口不对心的道着谢,陆小花对吃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着碗沿轻轻地呵了口气,那嘴唇俯下去开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喝完还意犹未尽的砸巴了一下嘴。
真好吃!
吃得舒服了,她眯眼笑了起来,这时候终于想到自己还有个姐妹了,转眼一看,呵,王萍正傻呆呆的望着她呢,难不成自己吃相很丑?
陆小花给她递了个眼神,让她放开手脚吃,不用怕旁边的黑面神。
瞧着自家老大眼睛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劲,刘一鸣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老大,赶明如果市政府给你颁一个‘最佳好老公’奖,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调侃又如何?雷衍怎么都能端得住,照样的面不改色,“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在锅里挑了一块肥牛肉在香油碟里醮了醮送到嘴里,刘一鸣毫不在意地勾唇笑得**,那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想他一个久闯情场的浪子,打死也想不通,他这么完美的老大怎么会偏偏对陆小花这个普通的女人情有独钟?一直对着一个女人,他不腻吗?
“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会说话闭上嘴,免得招人讨厌。”边上,王萍不以为然地讥诮他。
“嗤,你指的你自己?”
王萍狠狠地瞪着刘一鸣,坐直了身子,算了,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越看他那身痞样越是不爽,这家伙穿上军装也变不成正人君子,看来看去,王萍觉得雷首长最有品质,那双眼睛从头到尾不会在别的女人身上停留,打见面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眼。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专一不变心的男朋友?
各怀着心思唰着火锅,期间雷衍接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小武屁颠屁颠的来了。
小武是个实态的北方汉子,每次见到雷衍,哪怕是吃饭这种私下里的事,也必定克纪守礼。
一一招呼过,当然也没有忘了陆小花。
“嫂子好,这位嫂子……你好。”
老实说,这个样子也难怪他误会,这两男两女的确容易让人想成是两对。
“滚,乱说什么?”刘一鸣不爽的瞪了回去。
“同志,我叫王萍。你把我跟这人扯在一块,我当你在骂我。”王萍咧着嘴笑了笑,不理会刘一鸣像被蜜蜂扎了屁股似的吼叫,慢条斯理地纠正着他的称呼。
大概是平日里少与女人打交道,农村兵出身的小武腾地臊红了脸,“你好,我叫小武!”
瞧到他俩这情形,刘一鸣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不爽快,怎么着都是他睡过的女人,当着他面勾搭起来了,不爽,非常不爽。
“干嘛干嘛?又物色上新目标了是吧?”
“关你屁事……”讥诮地笑着望他,王萍给他对了对口型,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刘一鸣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快下筷子,从裤袋里掏了烟来打了一圈,自在的吹了声口哨,同样小声的回敬,“不要脸!”
王萍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姐姐压根没长脸,上哪要?”
“靠!”好吧,刘一鸣气得无语了。
两个人使劲的斗着嘴,陆小花是累坏了,使劲在喂着嘴,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跟九宫格里的各类大菜酣斗着,久不吃辣的小嘴辣得红通通的,直吐舌头,对那两只‘礼尚往来’的斗嘴完全不在乎。
他俩是两只乌鸦碰了面——旗逢对手!
吃着火锅,饶有兴趣地听着乌鸦吵架,人生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么?
终于,雷衍听不下去了,冷冷地扫了一圈,轻“咳”了一声,提高了分贝沉声吼,“都停一下!”
好吧,他的声音一冷,包间里刹时沉寂了,刘一鸣和王萍的斗嘴没了,小武的憨笑没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首长心情又不爽了,陆小花离他比较近,这声音听着是滚滚的惊雷,差点把耳膜给震破了,脑子一阵恍惚,寻思着这位首长吃火锅也能吃抽脑子?
雷衍不悦地望向小武,将话题拉正了,“小武,你不是说有事?”
“呵呵,是!”
小武挠了挠头皮,黑脸上笑得憨厚,“老大,是好事,看大家聊得开心,差点儿忘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刘一鸣望向他,皮笑肉不笑,“见着美女了?”
小武拧了拧眉,觉着刘队有些莫名其妙,吃秤砣了,怎么火药味这么重?
噗哧!
陆小花忍不住笑了,以她多年看狗血电视剧的犀利眼光看出,这两个人是有戏的!
虽然她不看好刘一鸣这个花花公子,但毕竟王萍对他有意思。感情的事谁说得准?说不定王萍是来终止他花花生涯的最后一个女人呢?
陆小花冲王萍挤了挤眼睛,她可是读懂了刘一鸣眼里那股子意味啊!
这人吧,都有这个毛病,除了自己的事,一眼拎清,想迟钝都不行。
火上烧油是她最喜欢干的,实在忍不住她站起身来,给小武满上一杯酒,打趣道,“小武,别不好意思啊,我这姐妹未婚,要不要……”
刘一鸣眉毛一横,打断了她的话,悻悻地说,“老大说了,先说正事!”
不走寻常路是陆小花的作风,她干脆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雷衍一脚,挤眉弄眼地拽着他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雷衍,辣死我了……”
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子恶作剧,雷衍将水杯递给她喝了一口,又抽出一张湿巾替她擦了擦嘴,手那么放在她后背上轻拍着,正二八经地埋怨道,“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吃不行?”
“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啊。”没有不好意思,陆小花点头,越辣越爽,辣得直流口水。
“喜欢吃辣?”
“嗯啊。”
“喜欢,下次再来。”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得正二八经。
抹了抹脑门,小武怔了怔,还是把来这儿的正事先汇报了,“老大,来的路上我刚接到侦查处电话,降落包被动手脚的事,不止是顾浅春一个人做的!”
可怜这老实孩子,他真憋住了,再不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怎么感觉自己像一只瓦数相当大的灯炮呢?
“还有谁?”雷衍脸色一凝。
陆小花也愣住了。
老实说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意外,后来知道是顾浅春干的,她震惊了许久。可现在却得知,不止是顾浅春,还有谁这么无耻,想致她于死地,想想都后怕。
在空中急速下坠时的那种恐惧,随时都可能命殒的惶惑感再次涌了上来,那生死边缘的一刻,如果不是听到雷衍的命令声,她镇定了下来,如果不是她这人向来倔强不怕死,如果……
太多的如果,稍一改变,会怎样?
她要真死了,这会,有没有人在她的坟前烧两个帅哥?
“已经核实过了,是您妹妹……马如月……”
陆小花望了雷衍一眼,她多可怜啊,又是被这男人害的,都是他那些烂桃花惹的祸。
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的桃花给害死不可。
雷衍的手指紧攥在一起,他那张阎王脸越发暗沉,声音冷淡,“你怎么处理的?”
“按照您之前交代的,和顾浅春一起提交了军事法院,这种情况得按武器装备肇事罪论处,只不过……”
望着雷衍,小武皱着眉没再继续说。
当然,其中的纠结懂的人都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权大于法,顾浅春上头有人罩着,她和马如月是一条船上的人,马如月自然也会被保下来。
沉默了片刻,雷衍冷哼一声,吐出一句森冷冷的话来,“没有任何行为是不会付出代价的。”
这话,声音很轻,可份量却很重。
一帮子人里,小武和刘一鸣是最了解他的人,更了解他这话的威力有多大,对那女人深痛恶绝的刘一鸣赶紧附合,“老大说得对,这种女人太缺心眼了!”
“死不足惜。”雷衍这话,真的很冷。
陆小花背脊瞬间划过一阵阴寒,她自己其实也不算是个好人,但跟雷衍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毕竟,那是他曾经疼过的妹妹,和他要好的朋友……
好吧,默默不做声才是王道。
话题此打住了,正事讲完了,继续唰火锅。
吃吃喝喝,有吃必有喝,饭桌上,酒必定是少不了的。
之前本来没有准备喝酒的,可是男人么,凑在一堆话题聊上了不可避免了,一会的工夫,服务生过来开了酒,服务周到的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上了。
陆小花不是一个别扭的姑娘,可她真是吃得太撑了,看着面前杯子里的酒,撇了撇嘴,直摇头,“你们尽兴,我实在喝不了。”
“嫂子,这可是英国皇家极品,不尝尝多可惜啊……”
皇家?!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不会喝。”
雷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伸手环住她的腰欺身过来,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表情,用耳语似的音量对她说,“乖,喝一点儿吧,不会醉,一会儿还可以给咱俩助兴……”
色胚!
陆小花脸上‘唰’的一红,她不笨,当然知道这男人说的助兴是个啥意思。
同时,也更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可以逆着他,可是在他的兄弟,他的下属面前,她必定会给他面子。
这是男人的脸,她很清楚。
浅浅地笑了笑,她没再说什么,直接将那杯酒端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酒一下肚,气氛会特别好,聊天的内容开始天南地北了起来,所涉猎的话题也越来越远,从幼儿园的情史谈到个人的家族史,尤其是刘一鸣,精神头倍儿好。
陆小花也是个能侃的,之前没说过的话,喝了酒也无意间提了起来——
“我跟特种部队还真是挺有缘的,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拜了个师父,也是特种兵!”
“哦,是么?!”王萍吃了一惊,她跟陆小花认识这么久,从来没听过她提起这事。
“是啊,干嘛这么吃惊,不信?”
那话怎么说来的?人一喝酒,胆也大,那些平日不敢说的,不想说的,都会通通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一往外倒,陆小花她也是个俗人,不可避免这些俗事。
为了让人家相信,她突然将自己的钱夹子掏了出来,里面夹着两张照片,是她和师父一家人的合照。
旁边还有一张极小的照片——一个穿着迷彩绿,戴着大钢盔的特种兵,有神的双眼中透出一股子凛然的正气,浮现出严肃和庄重,照片上还有一圈浅浅的,已经褪色的血迹。
“这是我师父,他是个英雄。”
对,她的师父,是个英雄,她永远记得那骨灰盒上覆盖的八一军旗,是那么的鲜艳……
想到师父,她身体像火烧似的热血流窜,不由自主的将以前听来的她师父那些英雄事迹讲述得绘声绘色,待到讲累了才抚了抚发烫的面颊,感叹着,“可惜,他过世了。”
眼睛里雾气浮动着,她突然有些激动,“为了我的师父,我要做一名英雄的特种兵。”
噗哧!
王萍愣了一下,笑骂,“小花,你要不要这么酸啊?说这种话走大街上得挨揍。”
一直没有说话的雷衍,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挺认真的瞅着她,一句话说得很严肃。
“我相信你!”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陆小花脑子清醒了许多,郁闷了。
是不是哪儿弄岔了?
不是吃火锅喝酒么?怎么变成了特种兵誓师动员大会了?
“好啦好啦,都别酸啦,吃菜,喝酒,瞧你这严肃样,我以为是在办公室呢……”
一想到办公室,昨天晚上……
咳!
她身上的酸疼劲还没过呢!
不好意思地埋下头,陆小花神思恍惚的继续孝敬着自己的肚子,听着刘一鸣胡吹海侃着他们那群八旗子弟的光辉岁月,10岁牵小手,1岁写情书,14岁脱光光,16岁滚床单……(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