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儿将沾满黑血的毛巾丢进垃圾桶,拿起一条新的白毛巾,放在水盆里沁了沁,拧干之后重新面对着孙九霄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对于十指不染阳春水的鬼医派大小姐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困难的工作,好在她本身也是一位优秀的中医,灵巧的双手很快便将孙九霄体表的血污擦拭干净。
“该死,要快些了。”
上官静儿瞥了一眼心电图,秀美稍蹙,她起身走了两步,握着门把手试了试门锁的坚固程度。
随后,她又走到另一边重新拉好了窗帘,房间里便只剩下一缕晨光,洒在孙九霄脸上。
上官静儿咬着嘴唇,脱下外套后便停住了手,她想了想,又脱下了毛衣。
把手放在最后一件薄衣的下摆,上官静儿又停住了,她应该算得上新世纪年轻人中最传统的一等,所谓“女不露皮”,以她的传统观念如果此刻有人撞见这一幕,不管那人是老是少,是没是丑,都要屈身下嫁。
所以,上官静儿在这里脱衣服并不是闲着无聊,也不是太过闷热,她的本意是想救人。
孙九霄体内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种余毒,再加上刚刚服下的三种烈毒,尤其是最后一种龙舌兰作用下,血流狂涌,将毒素带入了腹脏骨髓,甚至入脑!
也是孙九霄的强横身体,有九阳真气的支撑,换做旁人,如此烈性毒素下血肉都要融化。
这样的孙九霄,莫说是中医八派三脉,是鬼佛浮生,神仙下凡,也难以回天。
如果说,孙九霄还有那么一线生机的话,很戏剧性的,他的生机在上官婉儿身上。
世事是这么巧,六阴绝脉的上官静儿,其一线生机在孙九霄身上,恰恰是这六阴绝脉带来的特性之一,是孙九霄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一些野史杂谈中,称之为处子花冠。
其中药理,是简单的生克之理,随着瓜破同时,玄阴真气疯狂涌入男子体内,玄阴之下,一切阴晦妖邪尽灭。
然后,随着身体的杂质被玄阴真气迫出体外,如此与道家筑基法又有些形似。
对于思想传统的女子来说,这本是为难之事,更何况上官静儿体质特殊,孙九霄也曾对她的状况下过结论。
“瓜破,即引起暴走,则人亡。”
上官静儿回想着这句话,咬着嘴唇,终于掀开薄衣,露出大片洁白肌肤。
如婴儿般的肌肤,似白雪,似凝脂,山清水秀的蜀中是养人之地,六阴绝脉阴气强盛,天时地利人和才造这一副绝伦的皮囊。
更令人惊叹的是,上官静儿薄衣下面,贴身穿着的并不是现代内衣,而是一件鲜红色的肚兜。
精致的绸缎上,绣着一对漂亮的戏水鸳鸯,纤细柔美的身段被包裹在这古朴的下面,玲珑有致。
随着带子被拉开,底下一对柔软不甘寂寞的拱了出来,绸布轻轻飘落下去,那当真是前凸后翘。
谁能想到,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上官静儿,资本是这样的雄厚,在这个人人争当奶牛的年代,她已经是人生赢家。
但,上官静儿并不着急,她静静的坐在床边,眉目之间除了吹意盎然,还有些茫然未决的意味。
关于这么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上官静儿一早想清楚了,如今,她正在想如此作为会将孙九霄推到怎样的处境。
“他和谢婉儿才是名正言顺,同样是女人我感受得到,她的意已经升华到了细致入微。”
女人的感情有时模糊,有时又很敏锐,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上官静儿跟谢婉儿见面还不超过三次,却能真切感受到那浓浓意。
那份,不是一见钟情的冲动,不是热恋中的**,那是经历了重重考验和岁月打磨,洗尽了铅华,那是真正的相濡以沫!
这样的,已经不需要口头表示,更不需要海誓山盟,相互之间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心声,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便囊括了千言万语。
若不知道的,定然会以为这两人是青梅竹马。
是自私的,同时也是无私的,所以经常能看到某个傻女人为了渣男无限忍让,寻死觅活。
即将临盆的女人算被丈夫抛弃,痛哭流涕的时候在想的,也是怎样挽回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
上官静儿此刻便是无私的。
“滴滴滴滴……”
仪器发出一阵急促刺耳的声音。
上官静儿猛地一惊,不再多想,撑在床沿上微微一使劲便跃了上去。
“没有退路了!没有退路了!”
上官静儿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自我催眠那样,“如果他死了,很多人会死。如果他活了,很多人也会活。”
而且,上官静儿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让孙九霄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跨坐在孙九霄的身上,虽然这个男人的意识已经模糊迷离,上官静儿还是不免羞得耳面燥红。
为了擦洗身体,孙九霄的衣物早被扒的干干净净,在龙舌兰药力的影响下,孙九霄虽是昏死,下面的小家伙也是高高耸立。
龙舌兰的药性是将心跳加剧,随之血液流转的速度倍增,金不换第三杯茶里下了这道药,是想以这种方式加快之前两道以及孙九霄体内残存毒素的作用,以求在最快的速度达到毒气暴走,攻入心脑。
而龙舌兰本身在稀释十万份后,已然是极厉害的媚药,小家伙因为充血过度呈现紫红色彩,血筋暴跳,像是在对上官婉儿耀武扬威。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人了!”
上官静儿咬破了嘴唇,毅然决然的坐了下去。
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孙九霄做了一个梦,一个久违的春梦。
在梦里,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轻轻地来到自己身边,笔直修长又富有弹性的双腿,玲珑有致的腰身,雄伟柔软的**,还有那沁人心脾的芬芳。
如梦似幻,巫山**,天降甘霖,滋润着他几近枯竭的生命。
随着浑身火热汹涌而出,那美妙的滋味,仿佛波涛洪水开闸倾泻,酣畅淋漓;又像是在云间雾里遨游,像是在那广阔草原长纵马高歌。
两个火热的身体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得到了生命的大圆满……
……
同济堂大堂,曾浮生带头来回踱步,在他身后张三千也不耐烦的走来走去,阿福那魁梧的身躯如山峰般矗立,心中的焦急并不比前两人要少。
相反的,几个女人出奇的冷静。
近秋雨性子本清冷,坐在那里拖着额头,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阿木也是坐着,脸上写满了焦急,多次欲言又止,不住的咂舌叹气。
相比之下,谢婉儿的表现最为奇特,她端正的坐着,像是在出席某个庄严隆重的场合,除了胸腔随着呼吸有轻微的起伏律动,几乎没有任何肢体动作上的变化。
她的表情,更是平淡如水,古井无波,黑色的眸子里无比深邃,算是人老成精也难以从中读出什么。
“不行!”
张三千猛地拍了拍大腿,“我得去看看!”
说着,他往里面走,曾浮生瞪着眼把他拉了回来,“你是不是傻?我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去看看又能怎样?”
“那是我师弟!”
张三千挣脱曾浮生的拉扯,瞪着眼吼道,“他才满月的时候是我的师弟!是我一口一口米汤给他喂大的!师父他临断气的时候还跟我说……”
张三千吼着吼着,声音弱了下来,眼眶通红,竟闪出了晶莹。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情此景,是铁石心肠见了也不免黯然神伤,曾浮生叹着气拉了拉张三千的袖子,“孙老弟福大命大,死也轮不到他去死。”
“他不会死。”
猛地,近秋雨抬起头,一字一顿,正色道,“处子花冠是有历史记载的。汉成帝刘骜酒色无度,未到中年人已膏肓……”
“好了好了,别说了。”曾浮生赶紧摆摆手,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婉儿。
谢婉儿猛地回神,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随即浅浅一笑,有气无力,“我没什么,我要回家了。”
“孙九霄还未脱离危险……”曾浮生皱着眉头,意识到事情不妙。
方才,在上官静儿道出六阴绝脉的第二个好处的时候,谢婉儿看起来很不对劲了,曾浮生是一路看着两人走来的,深知其中深刻意味。
“你不是说了么,他福大命大,死也轮不到他去死。”谢婉儿淡淡的说着,猛地转身,抬手在脸上抹了抹,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好了,我回家了。”
这种情况没人能劝,也没人敢劝。
偏偏赶巧,在此刻,上官静儿掀开了内堂的帘子,惨无血色的脸上强挤着,“没事了。”
“啊?”
张三千等人面色一喜,鱼贯穿行,与上官静儿擦肩而过,欢欣雀跃的跑了进去。
唯有近秋雨注意到扶着门框极度虚弱的上官静儿,皱着眉头欲上前将她搀扶出来,刚刚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刻,近秋雨面色大惊,“你的六阴绝脉爆开了。”
说罢,近秋雨恍然大悟,“瓜破气散,护住你心脉的那一线气机已经散了,你要死了。”
此言一出,谢婉儿猛地转身,盯着上官静儿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之后,深吸一口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