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窦聪仰头看着贾赦的侧脸, 眉宇间腾起一团疑惑。他低垂着眼眉, 想到自己父亲的死, 便恨恨地握拳。
“如果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宋奚,我绝不会绕他, 便是有你的面子也不行。”
“你的事, 我不会干涉。”贾赦把手放在窦聪的肩膀上, 和他一起望着窗外的斜阳。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养精蓄锐,明早便加紧赶路。”
……
至后半夜, 长留县街面传出响动。
片刻后, 便有士兵敲打客栈的大门, 询问其今日白天是否看到有一对父子骑马路过。店小二摇了摇头, 表示没见到。
“你可记清楚了?”
“官差老爷,别的事儿小的或许记性不好,但骑马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容易记。这县城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虽多,但骑高头大马的管爷却是屈指可数。小店离街近,马蹄声一响的时候, 小的总要抬头瞧上一眼,今儿个一共有七八拨人骑着马路过, ”店小二弄手指数着, “除了您们,还有知府大人,还有个漂亮的公子爷率十几人路过,剩下的都是精壮男人,没有带孩子的。倒是有两辆马车路过, 朝北边去了。”
士兵仔细问店小二那两辆马车的特征,便转头去告知汤天利。
汤天利边上的副将出言道:“将军,属下们一路快行四十里外,这一路上骑马的,坐车的,都搜查遍了,并没有发现他二人的踪影。属下们这一路上打探,也并没有人见过骑马的父子。”
“俩人在城门口高价买马,可是有人证的,不可能有假,”汤天利动了动眼珠子,嗤笑一声,“这贾恩侯倒是心眼多,怕是声东击西了,你们即刻兵分三路,往城北、城西和城动三个方向追查。”
副将领命,即刻带着一队人马快速先行而去。
汤天利则跳下马,到这客栈内歇脚喝茶。
掌柜的便把最好的茶奉上来给军爷品尝。
茶冒着气,还有些热。
汤天利便先把茶放下了,打量客栈的布局,转而目光落在一脸谄媚笑容的掌柜身上。
“你这客栈生意如何?”
“托将军洪福,小店生意倒还好,足够小人一家糊口所用。”
“今天入住的人有多少?什么来历?”汤天利问。
“将军稍等,小人这去看一下,”掌柜的翻开账册清点,“共有十二人。多数都是些农家汉,晚上挑些东西来,在这住上一宿,等第二天赶早去柳州,只等城门一开去城里卖货。”
“可有父子在此入住?男的近四十岁,看起来倒是年轻俊朗些,孩子十岁上下,机灵得很,大概有这么高。”汤天利比量一下,他不过随口一问,话毕没多想,便悠闲地拿起茶杯。
掌柜的立刻跟汤天利点头道:“还真有。”
汤天利立刻警惕起身,让掌柜的速带自己去见。掌柜的赶紧领军爷们去了地字一号房,敲门正要跟房内的人说明情况,汤天利便一把推开掌柜的直接踹门进去,便有士兵跟着喊搜查贼人的话,让大家都不要动。
被吵醒的众人谁也不敢动,因为有一排士兵举着冰冷的刀立在他们面前。
门一开,汤天利闻到屋内的汗脚味儿。他是军营出身的,倒不在乎这个,只是那贾赦一贯富贵,竟然会忍受住这里,倒是新鲜,为了逃命他倒是能屈能伸。待士兵挑亮灯笼,汤天利遂急切地扫视屋内所有的客人,屋内左右两侧都是大通铺,共有二十几人。汤天利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眯起眼睛。
掌柜的指着蜷缩在西边的父子俩道:“是他们。”
汤天利瞧着这对父子脸色晒得黝黑,因他们靠在墙边的角落里,在烛光的照耀下也辨太清楚其五官如何。汤天利思虑了下,考虑到其乔装的可能,便走近了仔细看。
“抬起头来!”
汤天利看清这二人的容貌,咬了咬牙,便握紧拳头,回首便一拳打在掌柜的眼窝上。
汤天利指了指那孩子的父亲,“这样也叫相貌俊朗?”
掌柜的捂着眼睛跪地给汤天利磕头,“小、小人觉得他长得挺好的。”
“狗屁不通!”汤天利冷冷气哼一声,便迈大步去了,士兵们随即也跟着撤了出去。
孩子的父亲赶忙下地搀扶掌柜的,问他情况如何。掌柜的捂着眼睛,摇摇头。
“俺也觉得俺长得挺俊朗的,是那位军爷眼神儿不好,掌柜的别跟他计较。”孩子的父亲扯起他微厚的嘴唇,咧嘴大冲掌柜的爽朗地笑起来。这一笑,他五官舒展,原本不大好看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线,配以他琥珀色的肌肤,倒真瞧着有几分说不出的俊朗。
掌柜的颇有怨言,“刚刚你为什么不笑!”
“那么大的军爷来了,凶巴巴的,俺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屋里其它人刚缓了神儿过来,议论纷纷,也有抱怨掌柜的。
掌柜的不耐烦喊:“行了行了,都别吵吵,睡吧。”
汤天利一行人走远了,窦聪方把头探出去,然后打了个哈欠,关上窗,凑到贾赦跟前:“幸亏住客栈的时候,你让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来,不然真悬了。”
贾赦眨了下眼,让快些睡。
次日,天还未亮,二人便早起赶路。
县城一大早便有集市,贾赦带着窦聪徒步走出县城,便在附近的路口站着,果然看到有人牵着几匹马卖,贾赦打眼选了两匹最健壮的。上了马鞍,二人便直接骑马奔向豫州。
隔日晌午的时候,路过驿站,贾赦使了钱,私下里在驿站买了两匹速度快的好马,随即便和窦聪在当地一处村子里租了屋舍休整一夜。次日如故赶路,到了黄昏时,俩人便赶到了豫州。
到豫州城之前,贾赦和窦聪又抹了黑膏。俩人这回却没有装成庄稼汉,二人毕竟骑着马,说是庄稼汉也没人信。贾赦先前在路过的县城的当铺里,弄了两件半旧的缎料衣裳穿着,干脆装成是商铺受雇来回跑腿的管事,窦聪则成了学徒。
进城的时候,贾赦特意留意城门口附近的情况,并没有通缉他的画像。随后他便带着窦聪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吃饭。一则连日赶路,饭食不好,给窦聪解馋;二则那里人多口杂,可以听到很多京城相关的消息。
一顿饭下来,贾赦基本听出来而今京城的局势,当然其中也有窦聪机灵地跑去凑群询问的功劳。
大皇子归朝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了,当下也有不少人翻出大皇子以前在世时立下的功勋,讲其端慧德芳之处,令人敬仰。而今吃尽人间苦头,终得以回朝,实该继续担任皇太子之位,必定晓得体恤民心,将来会是个民如子的好君王。
窦聪忙跑去问他们,用很小孩子的口气,“怎知道他会民如子呢?我家二叔,跑商队的,后来路上遇到山匪人丢了,都以为他死了,谁知两年后人回来了,却是性情大变,对谁都不好,还把赌钱把家业败个精光。而今一大家子,靠我爹爹给人做事挣钱生活了。”
窦聪说罢,用手抹眼睛。
吃酒的男人们本来不想搭理这个跑来插话的小孩子,听他此般解释,倒觉得这孩子聪慧孝顺,便认真告知他:“你混账二叔的事儿,自然不能和他比。这一位而今可是受乌丞相、宋国舅、蔡大人等等朝廷百官的拥戴。若非德行出众,众位大人又如何能愿意全力辅佐他。”
“原来是这样。”窦聪心中腹诽许多,但嘴上却一句不多说,只乖巧的应承这一句。
他转头看向贾赦,本以为贾赦听这话会难受,却见他微微冲自己笑一下,点了头,似在肯定夸赞自己的机灵。窦聪心里一暖,便跑回到贾赦跟前,笑着叫一声爹。
接着,二人便听人谈论起辅国公了。
贾赦稍微听了下,除了讨论新一期的《邻家秘闻》所揭露的几名官员的贪污恃权的丑事外,便是感叹他竟然会是著书人的事儿,倒没有说其他。
看来汤天利对他的通缉,尚没有通告到豫州,目前只是在柳州小范围内的执行。不过他既然在柳州城敢公然说出他的名讳通缉,那这消息早晚会传到别处,只是时间问题。
再有便是三皇子的事,豫州城内暂时还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贾赦随后带着窦聪在客栈住下之后,便写了一封信,拿着刻有邻家秘闻的印章按上去。之后便打发窦聪去给豫州分舵传信,他站在巷子口等着。
窦聪很快得了回信,手里拿了两本册子跑回来。确认身后没有人跟着,二人才回了客栈。
册子上有豫州分舵近段日子搜集城内的消息内容,另还有一封信,信中内容是应贾赦要求对于这段日子京城情况的总结,其所述情况几乎跟他们晌午时在酒楼所听到的消息差不多。而今皇帝认下了大皇子穆瑞辽,而且对其极为宠。百官跟风圣意,也开始百般推崇穆瑞辽,列举他曾经优秀的种种,歌功颂德,皇后一派甚至有人公然提出让皇帝恢复其太子之位。至于皇后和太后,对穆瑞辽的回归更是高兴,故而大皇子至今还居住在太后的慈安殿,不曾自住。
再有便是皇帝的身子而今大不如从前,上次大朝日因病不能临朝,便由乌丞相和宋奚代为主持。
杜春笑说过,京城要变天了。而今看来,也确实如此。
两本册子上还有其它的一些小道消息,贾赦看完之后,天已经快黑了。他和窦聪用过饭之后,现在豫州城内逛了逛,忽听见敲锣声,便有皇榜告示。窦聪便第一个跑去凑热闹看,转而从人群中挤出来,急忙要张嘴告诉贾赦。但这时告示前高声给大家朗读的书生,已经把话传了出来。
皇帝御封归朝的大皇子穆瑞辽为鲁王。
封鲁王,却不是太子。
贾赦原地蹙眉思量许久,直到窦聪拉住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便对那孩子微笑一下,带着他去吃柳州的特产。
原本一提起吃,窦聪脸上是会眉飞色舞,十分高兴的。特别是他这一路跟着贾赦风餐露宿之后,一听吃好吃的更是会眉目放光,异常兴奋。但眼下他却高兴不起来,他能从贾赦的情绪中感觉到这件事的复杂性。而且柳州那边所遭遇的情况,也确实证实了这事儿有多么复杂。
“还是不吃了,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解决办法。豫州离京不算远,离法华寺也近。我倒是可以想办法传消息给母亲,求母亲帮忙。”窦聪提议道。
“还不到麻烦你母亲的时候,你倒是可以传个消息过去,告诉她你一切安好,免得她为你担心。”贾赦道。
窦聪摇头,“那不用了,让她日日担心我,想着我挺好的。”
“真是个混账儿子。”贾赦笑叹道。
窦聪不爽地瘪嘴,梗着脖子道:“我混账,反正让她念着我为我担心,她也不会想其他了,只会想我。”
贾赦蓦然明白,窦聪是在说窦怀死亡一事。长公主对窦怀的情意很深,所恋之人不在人世,许会有一时想不开的时候。窦聪这是不希望长公主忆起伤心事。这还懂事的孩子,不过有时不会表达心意,做事儿也很别扭。
隔日晌午时,二人便到达了蒲柳县。这里距离京城最多也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若是现在出发,必然能在天黑前赶回京城。但偏偏临要到的时候,贾赦心底的担忧反而越来越重。贾赦听这一路上百姓对京城情况的议论,是一天一变,心中略没底。
贾赦想到而今的蒲柳县县令张开驰,当初因孙信阳逼死原配一案,他曾与张开驰有过书信往来。其妻吴氏对于邻家秘闻也是心存感激,案子揭发最后通信的时候,张开始也在信中表示欠著书人的恩情,并且也有意加入消息,只要是不伤天害理,违背道义,他愿意暗中为邻家秘闻出一份力。
张开驰本人,贾赦在后续的两三件案子接触过,遂对其了解还算全面,是个心地善良且正直的好官。人也年轻,思想开化,懂得变通。此番正好在蒲柳县,贾赦倒是觉得自己可以见一见张开驰。他是邻家秘闻著书人的事,而今已经天下皆知了,张开驰也早见过他,倒正好省去**思去证明身份的麻烦。
贾赦让衙差送信通报之后,张开驰便立刻前来相迎,起初他瞧着贾赦是一张黑脸,眼神儿还有些陌生,仔细辩其五官才恍然大悟,慌忙引贾赦入内。
随后,贾赦和窦聪便用菜籽油净脸,再现在张开驰面前。
张开驰随后也认出窦聪是长公主之子,也忙见过。
三人坐下来之后,张开驰便迫不及待地问贾赦二人为何要如此打扮。
贾赦沉吟未语。
张开驰心料贾赦有此乔装,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开口的麻烦,遂忙行礼给贾赦表决心,表示贾赦对他们夫妻有恩。当初贾赦为她妻姐报仇,揪出真凶的恩情,他而今仍然谨记在心,必然不会负他。
“大人若是不便开口解释,不解释,您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只要下官能做到的地方,下官必然竭尽全力。”张开驰道。
“我自是相信你,怕只怕说得太多,反而会害了你。”贾赦顿了下,便告知张开驰,他需要知道而今京内的情势。
张开驰:“从皇上封归来的大皇子为鲁王之后,倒是没什么别的消息,不过朝堂上两派人物斗得厉害。三皇子本来已然失势,而今却有不少大臣支持他,提往昔,令皇帝动容。大皇子却还记着当年三皇子的外祖逼他率军南下打仗的宿仇。私下里也有一些有关大人的消息在疯传,却也是官员之中悄悄议论的是非,并未证实,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大人想必也清楚,这从上到下有关您的事儿,那可是能说出一百个花儿来,有些空**来风的传言根本不可信。”
“没有谣言空**来风,都可和我说说。”贾赦紧盯着张开驰。
张开驰点头,回答道:“他们说大人和宋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还说大人和宋大人早提前知晓大皇子回来了,遂早筹谋,联合出手,想要力保曾经的太子爷继承皇位,逼三皇子于死地。遂大人此番去柳州城查案,实则是贼喊捉贼,目的是坐实三皇子谋反之罪。”
张开驰说罢,忙摆手表示他是不信这些无端的谣言。贾大人的品行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
“这传言既然能传到你的耳里,皇上若有心,只怕早知道。”贾赦顿了下,便叹道,“怪不得。”
张开驰不解:“大人何意?”
“皇上刚认下大皇子不久,正在欢喜之中,却突然御封他为鲁王。”贾赦道。
张开驰明白贾赦这是在说皇帝并没有恢复大皇子太子身份,而只是封王了,和三皇子待遇相同。
张开驰忙解释道:“大人可能不知道,大皇子经历了不少苦难,破了相,只怕是不适合做皇储。”
贾赦:“圣上对他心怀愧疚,便是心里定准了不想他再为太子,也不会在刚认下他不久后,便不顾及他的心情,直接封王,绝了他的想法。必定是因什么缘故,迫使圣上快速下了这个决定。”
张开驰恍然大悟,觉得贾赦此言十分有道理。大皇子毕竟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而今虽然在外流落了七年,但这太子的身份的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回来之后没几日,皇上便以封王的方式夺走,确实有些无情了。
“若大人与人合谋争夺皇储的消息真已经传到圣人的耳里,圣人也信以为真了,那大人而今的处境当真十分堪忧啊。”张开驰叹道。
“早已如此,”贾赦遂把他先前在柳州的经历告知了张开驰。
张开驰气得拍案而起,直骂那汤天利颠倒黑白,竟然连堂堂国公大人也敢诬陷。
贾赦:“这是早已经精心设计好的局。正所谓盛极必衰,我当初风头太过,又离京有一段日子了……毕竟圣心难测。”
皇帝多疑,特别是在发生这么多意外后,对于皇子掌权他更是百般忌惮。儿子死了,他回忆后悔是一回事儿。儿子活着回来要掌大权,便是另一回事了,皇帝必有防备忌惮之心。
张开驰愤愤不平,表示这写奏折替陈清实情。
“不必如此,若连你也被牵连在内,我一则于心不忍,二则也会没了藏身之处了,你叫我躲哪儿去?”贾赦半开玩笑问。
张开驰见贾赦还能说笑,也跟着笑了,稍微轻松下来,便建议贾赦和窦聪在此暂时住着,待他托人查探好京城的风向,再请贾赦决定是否该进京。
第二日晌午时,张开驰便把他最新打探来的消息传给贾赦。
贾赦见他一进门脸色十分郑重,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便丢下正和窦聪摆弄的九连环,请张开驰落座。
“如今宋大人称病在家,足不出户。武英殿所有事宜,暂且都有蔡飞屏代理。我是求了岳父,辗转多了不少人,才打听到四日前汤天利送达的折子里的内容。便上奏说大人您在柳州查案时,发现铁矿一案的重要牵涉者是三皇子身边的李公公,三皇子自觉受冤,暴怒之下杀了重要人证李公公,您因此发怒表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缉拿三皇子。三皇子反抗,争执之中,您抽出了御赐宝剑威胁,便因此失手刺伤他。汤天利的常胜营随后得到三皇子的求助,便前去援救。汤天利怒极之下便想要缉拿您,您因此便逃之夭夭,至今没有下落。”
贾赦静思片刻,倒觉得这个解释也说得通,配合他此前所写的那封义愤填膺指证三皇子罪行的折子,加之他在皇帝心里有个遵从公正律法的较真劲儿,皇帝真的会信。更何况皇帝在临走前曾放话给他,让他可以权宜行事。皇帝若认定他不懂变通,执御赐宝剑对付‘叛逆’三皇子,必然会在心里记恨上他。老子骂儿子都是天经地义,但如果真有人对他犯错的儿子动手,而没有提前告知得到他的允准,他便是面上不表,心里必定会因此有所迁怒。
这些还只是以三皇子犯错有罪的前提下,如果汤天利再把三皇子无罪的证据呈上去,皇帝必然会把心中隐忍下的愤怒爆发出来。
再有宋奚、大皇子联合报复三皇子的谣言,以皇帝的疑心,他便是不信,也会有三分计较在心里。
自大皇子归来后,在朝堂和民间的呼声很高,宋奚和他自小关系好,是十分近的舅亲关系。这些人如果联合了,皇帝必定会触发警惕,有忌惮之心。
而事实上,皇帝如此急速地封大皇子为鲁王,正是他忌惮的表现。
是夜,得了张开驰秘密递消息的黑猪,同方正路、柳湘莲趁着夜色急急赶到蒲柳县。
方正路听闻贾赦在柳州经过后,忙道:“京内的消息,我都一次不落的传到柳州。传消息的人回来也说送到了分舵,万没想到大人竟然都没有收到。”
柳州分舵有奸细的事如此便证实了。
“这汤天利倒是阴狠!属下先前离京时,刚得到消息,他指责大人诬陷三皇子谋反的折子早在昨日上达天听,还说您是心虚畏罪潜逃。”黑猪气愤咬牙道。
窦聪不解,“皇上这么信了?他可是立过赫赫功勋的人!”
黑猪: “说是有人证,便是盗矿贼首领,经不住拷问已经承认,他便是受了宋大人主使,前来配合贾大人诬陷三皇子的。”
贾赦冷笑。汤天利此举,倒是为三皇子筹划了一个既能解决自身危机又能给敌人重击的好办法。但贾赦深知以汤天利的性子,他该是想不到这样的计划。贾赦本以为杜春笑是为大皇子筹谋,联合汤天利坑三皇子,而今看来,他倒是像在真心为三皇子筹谋。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你们质疑完结的问题……这个……
感谢以下小仙女们投喂的地雷,激情四射,意满满,比心,么么叽~~
ergoui扔了1个地雷
岚木依扔了1个地雷
thia扔了1个地雷
圆明扔了1个地雷
无语独向扔了1个地雷(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