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国之辱,世代不休, 必雪前耻, 以吾族人气节撼天下,一洗先人泉下耻。”黑猪复述道。
贾赦点了点头, 问黑猪还有什么其它的新鲜消息。
黑猪摇头, “这村子里的人看似热情,实则对外人防备很深,平时说话办事都尽量背着我们, 奇的是这村子里不光读书人多, 练武的也不少, 而且有的身手竟不比鬼三他们差。这祖训,还是我们的人伏在祠堂房梁上整两天才得来。噢,对了, 卧龙村年轻一辈有个很有名,学识不错, 正在京赶考,一村子人都对其报以厚望, 叫什么凌的。”
“张凌?”贾赦接话问。
黑猪忙点头,“是叫这个,老爷难道已经认识他了?”
“刚见过。”
黑猪随即听猪毛告知, 这张凌竟然和宋云有一层关系。他立刻一脸凝重,凑到贾赦跟前小声神秘道:“老爷,看来这个卧龙村真如您所担心的那般,很不简单。”
“那这个张凌, 要不要控制起来?”猪毛问。
贾赦:“他在宋云的眼皮子低下,抓他哪儿那么容易。便是要找他问话,咱们也得寻个由头,不会引起他人怀疑才行。”
贾赦随即让猪毛和恒书暗中观察调查一下张凌的具体情况,之后再行凭此定夺。
至于宋云那边,贾赦自然从现在开始要对他进行监视。但是因为宋云本人心思敏锐,是个极其精明的人,贾赦也不好叫人跟的太紧,以免有个风吹草动被他发觉,产生警惕。一旦宋云晓得自己怀疑到他身上后,他势必会担心卧龙村暴露,如果因此而引发他们提前行动,贾赦和宋奚这头还真没有完全的把握控制局面,尽管他已经一再设想了很多可能,备了不少的应对计划。
……
三日后,宋云一直没有听到宋奚的消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召来恒书细问。
“既不见你家老爷上朝,在家也不见他人影。他可是有什么身体不适?”
恒书行礼,“还真叫二老爷猜着了,我们老爷从那晚跟二老爷您喝酒之后,便一直头晕沉沉的,不舒服。”
“哦?”宋云立刻蹙眉,一脸关切之状,“可请大夫看过没有?”
恒书叹气,“瞧是瞧过了,却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昨个儿特意请了高太医来,却也是一样的结果。”
“出了这等大事,你怎的不早和我说。速领我去见你家主子!”宋云严厉道。
“老爷是怕您操心,故特意嘱咐小的不要叨扰您。他说你刚来京城,必有许多友人要会,少不得有很多应酬,何苦白白叨扰。再者……我们老爷有个习惯,身子一旦不好了喜欢一个人静养,不喜欢任何人打扰,便是对贾大人也是如此。”恒书弓着身子,恭谨地回答。
宋云惨笑,“你们老爷这个习惯从小有。本以为贾恩侯在了,他会改一改,却没想到还是那头倔驴。痛快的前头引路,带我去见他。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见了他我自会和他说是我逼你,和你无关。”
宋云果然是个极为温润随和的人,会随时去顾念到一个下人的感受。恒书听闻此话自然也是觉得心里舒坦,若非她提前知晓了内情,此刻还真容易被宋云的话收服。
恒书引宋云前去的一路上,宋云便随和地询问恒书近来的情况,关心他生活好不好,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否需要照顾之类。
恒书因先前在心里给自己提前打了个警示,故还算应对自如,对宋云的态度不卑不亢,反倒让宋云觉得恒书是个人物,难不得他会受到宋奚的重视。
恒书讲宋云引到西边儿一个十分僻静的小院落,便站在院中央恭敬地拱手冲着正屋方向,告知宋奚宋云来了。
等了会子屋内没动静,宋云怔了下,便轻轻的笑起来,“我看他可能是睡了,我们是亲兄弟,直接开门去见他倒也不碍什么。”
说罢,宋云便大迈步上前推开了正屋的门。
恒书刚刚出音,见已经来不及阻拦,便跟了上去。
宋云丝毫不等恒书,转头朝内间走去,一眼瞧见宋奚果然闭目卧在榻上,他方停住脚,立刻转身退了出来。
恒书赶紧关上门也跟了出来,望着宋云,表□□言又止。
宋云似料到恒书要说什么,故率先开口道:“我瞧他面色不算太差,总算放心了。”
恒书闷着点了点头。
宋云便嘱咐恒书待宋奚清醒时一定要叫他过来。话毕,他便匆匆离开。
恒书等他走远了,再三确认没了身影,方踱步进屋,转头把门关上。
宋奚依旧合目在榻上,没有任何表情。恒书便远远的坐在桌边,静悄悄等待。
是夜,宋云得到了属下们的回报,他们都同样打探得知宋奚已经三日没有离开那间屋子了。
这是何故?宋云不解地在心里叹道,转即他从袖子里摸出剩下的那半包药。莫非……果真是这东西起了效用?
那日与宋奚吃酒,他将那半包药分成两份儿,一份儿放在茶水里,一份儿放在了宋奚饮用的酒杯里。宋奚起初真像是防着他一般,没有喝茶。得幸他做事喜欢多留一手,到自己给他敬酒的时候,他终没逃过。
只是当下宋奚这症状倒让宋云心里有些没底,那梦里的漂亮道姑很清楚的告诉自己,这要是要不了人命的,但宋奚而今昏迷不行,却让他有些担忧了。别是被梦里的什么鬼怪忽悠了,什么服下这味药,他便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那个疯道姑分明是在坑人!宋云从没有把宋奚当过敌人,他是太子爷的亲舅舅,也是皇后的幼弟,即便是他现在性子别扭,没有扶持,将来大局一定,他没有选择,势必还是会一展才华辅佐在太子前后,帮他们稳固大周初定的江山。
宋云一直很认可宋奚的才华,且不说他们兄弟之间,本有感情在。便是不计较以前的情分,论宋奚的大用,也万不可让他去死。不然他当初有何必大费周折,制定计划,留了那贾恩侯一命,这个人见微知著,宋云一直很忌惮,留着他便是留着危险。贾恩侯之所以至今还保住一条命,完全是承恩于宋奚。他是为了收揽住宋奚,才没有去动他的挚。
黄昏,正是各家忙络张罗饭食之时,一个苍蓝身影从宋府北边翻墙而出,随即快步消失于后街人群之中。鬼三等人立刻跟上,并有人骑马通知监守衡峻等人的人马,令一众人等都打起精神来。
没多久,大家便看到一名挑着菜,带着草帽的穿着粗衣裳的农夫进了衡峻太子所在的行宫。随即鬼三等人便前来汇合,告知他们此人正是从宋府跳出来的蓝衣男子。
众人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所有可能的出口附近都安排了人蛰伏监视。
没多久,‘菜夫’便挑着空竹篓出来,按照原路返回,最终回了宋府
。行宫则出来一名太监,朝东宫而去。
天大黑,街上宵禁,四处寂静之时,行宫后门开启。一名禁军侍卫从中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出现在大周宵禁的大街上,随后便进入了同泰街一家名为百香楼的酒肆后门。接着便见到另外两名骑马,同样穿着禁军侍卫服装的人也进了酒肆后门。
因离得远,鬼三等人翘不清楚,不过借着客栈门廊上的红灯笼,倒是隐约可辨这三人的身形分别与衡峻、宋云和穆瑞辽相似。
鬼三怕打草惊蛇,那不准这客栈的防守如何。这时候黑猪的人送来一笼子足有二三十个耗子,另有两只七八月大的公猫,正是玩折腾的年龄。
鬼三随即叫人悄悄地把猫和老鼠朝酒肆那边放了。耗子钻洞,猫追跳墙,只不过有一些细微的轻响,本来安静的酒肆后院,立刻响起了警惕地叱声,接着便是刀出鞘的铮铮声,至少有二三十把以上。
鬼三从黑猪摇了摇头,表示在这种数量的守备下,他们绝不可能在对方毫无觉察之下,冲进去听墙角。
“罢了,老爷再三嘱咐过,听不到没关系,最要紧的是不能暴露。”黑猪合上窗,不再去看对街的酒肆,然后转身坐下来,在黑暗中与鬼三等人围桌对饮凉茶。
“不过这用猫和老鼠来试探对方守备的法子可厉害,是谁的主意?”
“自然是老爷,我们这些蠢笨之人,哪里会想到这样聪明的办法。”黑猪道。
鬼三笑着竖起大拇指。
黑猪:“烦劳诸位兄弟继续监视,确认这三人的身份。”
罢了,黑猪便回去复命。至次日清晨,东边刚刚泛红,贾赦便得了鬼三那边的消息,从这三人凌晨回归的地方,加之先前对他们的身形判定,基本上应该可以确认是宋云、衡峻和穆瑞辽无疑。
……
晌饭毕,张凌特意来小别宋云。
宋云:“住得好好的,你这是要去何处,难不成不想我提点你学问了?”
“侄子正是因为心系科考,才不得不跟叔父告别。昨日个侄子刚从挚友那里听到内部消息,而今当世大儒齐天枢要去松山学院讲学,为时一月。他可是当初教出三名状元的名师,您说侄子哪里能错过他呢。”张凌嘿嘿笑道。
宋云一听倒也是个机会,便挥挥手,允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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