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丘竽涛叹息一声:“六殿下左肋下有一块青记,铜钱大小,激动时才显现出来!这个特征你就算听了,也没办法验证啊!”
店小二哈哈一乐:“水丘王妃请恕在下无礼!虚日鼠见过王妃!朱天一将军并不是咱们的人,他是二殿下安排的!周军预计在明日入关。.org如果王妃允许,娄金狗的计划将开始实施,利用朱天一吸引周军注意,而我们则趁机夺取兵权!”
水丘竽涛脸色紧张起来:怎么说,她也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而已!终南山太乙宫的贯融道长未在她身边,一时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妃,你放心,城内守军娄金狗能掌握一半以上……只要有人吸引出那些准备投降周人的将校,咱们就出手诛绝……到时候不怕一万多守军不从!”
水丘竽涛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既然有把握,不如玩把大的!通知下去,所有人员集中在东城墙上,推朱天一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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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关城内的消息源源不断传递到城外的后周军大营。做为柴荣最铁杆的手下,药齐坐在左首第一位,冷冷地盯着对面的黑脸汉子:“张永德,你什么意思?不让攻城,不让杀死朱天一,怎么夺下武关?”
黑脸汉子正是张永德,后周国洛阳军都虞候之一,虽然带兵不多,却因为军中资历老,战斗经历多而深得郭威赏识,是郭威铁杆心腹。他也是少数没有对柴荣和李重进献媚的武将之一。
要不是郭威近两年身体大不如从前,张永德肯定不会窝在洛阳防备北汉国,早就被调到重要禁军征战四方!由于张永德既不投靠李重进,也不买柴荣的帐,因此他过得很艰难。
毕竟整个洛阳城中,大部分将军是心向李重进的。张永德之被扔到武关带兵,主要原因就是那洛阳城中众将怕他生有异心!
而张永德带兵一万五千赶到武关前,正好碰到柴荣手下的“药花子”——药齐带兵赶到。因为没有人明确这支队伍的指挥权,二人又不太对付,一时间很多军事行动都难以展开!
幸好二人都不是奸人,只是就事论事,虽然经常吵闹,却没有耽误攻打武关的正事。
张永德被药齐质问不说话,但不等于张永德手下将领是吃素的!
一人站起来拱手抱拳:“药将军,朱天一现在是城中三号将领,仅次于严守拙。如果他再出现意外,整个武关将士会不会风声鹤唳、明哲保身?这样的队伍就算投到手下,还能用吗?”
药齐一咧嘴,似乎腮帮子里含了一个东西,说话开始模糊起来:“那以你之见,就任由那个朱天一收买人心,渐渐把严守拙架空?要是这样,咱们进城就危险了!张永德,你倒是说句话,明天天黑前我一定要进城!”
张永德还是不言不语,站起身来,在帐中走来走去,整个大帐内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与药齐的剽悍凶猛相比,张永德多了沉稳和智慧,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想听听他的意见再下决定。
药齐本就心情不爽,见张永德如此迟疑,一甩袖子站了起来:“我自己动手了!反正朱天一手下不过五千五百人,能翻腾起什么大浪!”
看他要离开的身影,张永德忽然说道:“杀他可以,但不得牵连别人……”
药齐已经走到帐外,张永德的话音很低沉,不知道是否听清。
此时的武关城下,三万周军开始鳞次前行,一架架攻城楼车、蛤蟆车、云梯等渐渐架了起来,似乎随时都可以扑上城头。
城头一万多唐军也做好了准备。严守拙眯着眼睛,斜瞟了一眼侧面不远处的朱天一,轻轻微叹:千防万防,居然不知道这个朱天一还有如此大的野心啊!
既然你在疯狂拉拢吐鲁多的手下将领,又嚣张地要抵抗至最后一兵一卒,就不要怪我严守拙不客气啦!
正在他思考之时,一队士兵忽然从城墙的甬道上冲了上来,为首一人冲到朱天一面前时,忽然暴喝一声:“朱天一,你居然想谋害严将军,真是活腻烦了!来人,将他拿下!”
朱天一愕然间连同身侧四五个心腹都被按住双臂,提至严守拙面前。
严守拙有些微怔:这些士兵是谁调动的?难道是自己手下那些叫嚣着投降的将官?
正思考着,却听朱天一声如厉鬼,透着阴沉和诡异:“严守拙,看来你真是要当周人的狗啊!吐鲁多将军就是你害的吧?现在又想杀了我……将士们,你们要认清此人真面目,他对李守贞大王不忠不仁,猪狗不如啊!”
严守拙本就心中有鬼,被骂得火起,提起长刀,抡圆了向他砍去:“死到临头还嘴硬……”
就在他刀头临近朱天一脖子时,忽然眼前一花,朱天一不见了。
待到他细看时,朱天一正从旁边的将领手中接过长刀,迎面向他劈来!
他怎么逃脱了?正在疑惑之时,旁边刚刚将朱天一拿下的那个校尉忽然狂啸:“严守拙叛变投敌,杀害吐鲁多将军,又想杀害朱将军,李守贞大王有令,就地格杀!”
话说完时,两支弩箭已经从后面射进了严守拙的背部,而此时,朱天一的长刀也到了!
人头滚落,洒落一地鲜血。乱刀如月华倾泻,箭雨忽然铺天盖地,将朱天一、严守拙亲兵位置覆盖。惨叫声不绝于耳,如同人间地狱重现。
待到远处的士兵反应过来,齐齐望向中间城门楼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到处都是血色,满地都是尸体,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所有人呆滞了:怎么回事?双方同归于尽了?
第一军都指挥使裴蕴基向四周望了望,他忽然间大叫一声:“完蛋了,完蛋了,三位将军先后身陨,现在可怎么办啊?”
旁边忽然有人答道:“裴将军,现在整个城中就你军职最大了,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打开关门等死吧?是降是战,你一言而定!”
此时活着的还有一个军都指挥使和三个副指挥使,他们面对着血色染透的城头,有些茫然。
裴蕴基大笑一声:“为了一万多兄弟的命,我就不辱使命!其他人有意见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