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抿了抿唇,抬起头看着他,唇角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来,“目前还没有查到,但据了解,老夫人生前在那家医院养胎的时候遇到了秦怡,两人有过诸多的接触,而且,那时候的秦怡并不叫秦怡,刚刚从德国回来。.org”
江宏的话并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但却能让顾逸钦清楚的捕捉到两个字,“德国”。
或许是因为德国留给他的记忆并不美好,又或者是因为他猜到了什么,他眉心动了动,微眯的视线飘得渺远,讳莫如深令人捉摸不透,“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看看秦怡当年在德国都干了些什么,除了这些之外看看她和老夫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关系。”
江宏点点头,“应该是没有其他关系了,老夫人和秦怡之前并不相识。钤”
“既然查了就查清楚一点,别放过一点可疑的点。”顾逸钦深不可测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
江宏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侵袭而来,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为自己刚刚的妄断而感到羞愧。
顾逸钦轻笑了医生,伸出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相隔太久,我知道查起来费时费力并不容易,辛苦你了。”
江宏摇头,“老大,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洽”
他点点头,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幽深。漆黑的眸子像是有一丝微光闪过。
江宏微呡了唇角,朝着他低了一下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顾逸钦,“老大,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可疑。”
“嗯?”顾逸钦眉尖微挑,漆黑的眸子眯了起来,沉沉的不带有任何的起伏,但却让人心生恐惧。
江宏直起头,声音有些沉,“当年秦怡在医院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查不出秦怡当年入院的原因……”
他顿了一下,看着顾逸钦微微蹙起的眉心,继续说道,“我查过的秦怡之前的病例信息,她身体一向很好,没有什么大的疾病,按道理说不可能无故在医院住那么长时间的。”
“你怀疑什么?”顾逸钦眉目淡漠,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唯独那双眼睛,露出沉沉的情绪出来。
江宏呡唇,“我不知道,那段时间连同她在德国的时间都做了些全都被抹去了,只知道她当年在德国留学,其他的事情查不出来。”
顾逸钦沉默了片刻,漠漠的眸中一片晦暗,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已久的江宏此时也辨不明他的情绪。
江宏低了头,“老大,我先出去了。”
他点点头,再度转眸看向窗外。身居高位,竟让他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很多事情渐渐浮出水面,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恐惧。有些真相,揭开往往比隐瞒更加残酷。
就像虽然他现在得到的信息量极少,但他几乎可以确定,他和秦怡之间……
办公室里越发的冰冷沉寂,他眉心越拧越紧,幽深的眸也越来越深,半晌,他突然转过身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只和对面的人交流了两三句他便挂断了电话,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便向外走去。
……
夜色酒吧之中,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映衬的顾逸钦矜贵卓然的脸有些黑,他疾步越过外面的舞池,朝着里面常去的包房走去。
相比于外面的喧闹,穿过走廊的时候却感觉到一片宁静,偶尔有三两个服务生经过,他微微蹙了蹙眉,推开了包房的门。
里面的灯光更暗,但顾逸钦还是看清楚了薄庭深阴沉着的脸,像是没有情绪的眸中暗藏波澜,仿佛下一秒便可以把人吞噬。
阮欣然坐在他的身边,温柔优雅。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最看好他们的顾逸钦此刻竟觉得两人坐在一起很违和,丝毫看不出相衬的模样。
他眉心拧了拧,朝着薄庭深走过去。还未走到他身边便闻到来自于他身上的酒味。
顾逸钦唇角呡了起来,微眯的眸子看着薄庭深越发的淡凉,又喝酒了?喝了多少?他朝着阮欣然看过去。
阮欣然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逸钦,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放心了,你们男人之间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去办,帮我照顾他。”
说完,阮欣然朝着他笑了笑,拿起身旁的包便离开了。
门被打开,又再度被关上,顾逸钦目送着阮欣然离开,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身边的男人,微眯的眸中裹着些许的凉薄,拿起桌子上干净的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了没有?庭深,这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懂事睿智,最起码不会给你添麻烦。”
薄庭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没答话。
顾逸钦蹙了蹙眉,继续道,“我承认,慕心黎确实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女人,你当年被她迷住我能理解,但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看清自己的内心吗?陪了你那么多年的是欣然,对你不离不弃的也是欣然,你要是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会把她带在身边那么多年?”
他顿了一下,薄庭深的表情淡漠如初,让他有些咬牙切齿,“庭深,你对慕心黎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对欣然才是真正的爱,如果你这个年纪还没想清楚这些,真的是白活了。”
薄庭深幽邃深远的眸光蓦然间凝滞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道。脑海中闪现出第一次见阮欣然的场景。
半晌,他突然直起头来,看着顾逸钦冷冷一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逸钦呡唇,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了一声,“慕心黎要嫁人了,你们之间的纠缠到此为止,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吧。”
薄庭深眸光一顿,嗤笑起来,心脏的某个位置隐隐作痛,“过不去。”
顾逸钦眸光眯了又眯,“庭深,别乱来。”
薄庭深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
衍衍的病情突然加重,心黎猝不及防,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急忙叫了苏岑往医院赶。
走到门口,她突然又停了下来。
苏岑回过头看了看她,一边帮她打开车门,“你还愣什么?快上车。”
她咬咬唇,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一咬牙将孩子塞到了苏岑的怀中,“岑岑,我有点事情,你带着他先去,我随后来。”
苏岑愣了愣,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在她的生命中衍衍是第一位的,她反常的举动让苏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心黎看着她摇了摇头,她没多问,抱着孩子上车。
此时的苏岑还不知道,她一时没拉住心黎,却造成了她们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