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很快便到了医院,慕长忠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但稳定住了,算是虚惊一场。.org
这次过后,祁叔再不敢大意,日夜守在慕长忠身边。
慕长忠这边是稳定住了,但苏岑那边临时突然有手术,她交代了祁叔两句,出了病房的门朝着肾内科走过去。
祁叔跟着她追了出来,“小岑,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黎?洽”
虽然慕心黎才是慕长忠的直系亲属,但苏岑毕竟是医院的主治医生,再加上和慕家的关系,很多事情都是先通知了苏岑的。
而且,这段时间有关薄庭深和慕心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心黎的电话并打不通。
苏岑微微蹙了一下眉,低头思索了一下,看着祁叔轻轻摇了一下头,“不用,祁叔,她现在也不好过,就不过给她压力了。”
苏岑恐怕是最了解心黎的人,她并不想离婚,可这世界上她最敬最爱的人都在逼着她离婚钤。
她一直以理智和睿智的姿态面对众人,但没有人知道,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这些年支撑着的勇气就是衍衍。
一味的逼迫只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苏岑了解,所有会给她足够的空间。
祁叔叹了口气,“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她已经够苦了,老天爷就不能仁慈一点?”
苏岑抿抿唇角,无声的叹了口气,朝着自己的科室走去。
仁慈?老天爷若真的能够仁慈,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天爷很残忍,种种安排,不过是它手里的一种游戏,而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不过是它游戏中的棋子。
她自嘲的嗤笑了一声,走廊拐角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苏岑蹙蹙眉心,追了两步。科室的电话再度打来,她拧拧眉,觉得自己的多虑了。
她原以为,即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但生活对她们也不会过多的为难。
但她错了,第二天一早,噩耗便传了过来。
如果说当初黎意对阮莹英的忍耐是一种错误,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心黎对阮欣然的忍让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愚蠢。
衍衍的病情突然恶化,薄庭深和心黎抱着他来了医院,或许是心黎隐忍的那根神经终于到了底线,一向最顾孩子的她居然在孩子的面前和薄庭深因为阮欣然的原因吵了起来。
与此同时,阮欣然闯入了慕长忠的病房,引起慕长忠极大的情绪起伏。
从衍衍的病房到慕长忠的病房,心黎走了这段时间以来走的最长的路,但还是晚了一步。
慕长忠被推进了抢救室。
然而最后的最后,终究还是遗憾。
之后过去的很长时间里,苏岑都难以忘记那天的情景,和这一个破碎的新年。
慕长忠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唯一的遗愿是让女儿和谋害他儿子的凶手离婚。
慕长忠的死就是压到薄庭深和慕心黎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慕长忠的死和慕心黎之间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不可否认,慕长忠的死和慕心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阮欣然只是在慕长忠面前说出了事情,而致使慕长忠受刺激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和薄庭深亲手做的。
他们自作自受,所以理应承担后果。
不管旁人怎么看,苏岑知道,心黎已经到了极限了,也在慢慢的向现实妥协,慕长忠的遗愿,慕衍爵的逼迫,还有更重要原因,薄庭深对阮欣然的维护……
她决定跟慕衍爵走,不,苏岑一点也不认为这是她的决定,她届时已心力交瘁,深困棋局,根本无法思考做出理智正确的判断。
反而更像是慕衍爵刻意的引导。
苏岑看透了,却并未说破。因为她也认为,对心黎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慕衍爵和慕心黎走了,那她在茉城便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向医院申请了调令,希望调到黎城去工作。
而院方同意了……
一切都像是恢复了正常,在慕衍爵带着慕心黎走后,苏岑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她在茉城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工作交接之外也没有什么是可收拾的。
走之前她都没再回慕宅去,怕触景生情。
她站在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宿舍当中,心中竟冉冉升起几分不舍,又或者对这座城市的不舍。
她的亲人都已经离开,她为什么还有不舍?
在那一瞬间,苏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很多人的身影,最终定格在顾家父子的脸上,一个是她的亲爷爷,另一个是她的……亲叔叔,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
苏岑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她和他们之间毫无亲情,他们是顾宜萱的爷爷和小叔。而过去种种,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至于顾老那边,她已经发了邮件给顾逸钦,辞去私人医生一职,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她提了一口气,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准备离开。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微微蹙眉,这个时候了谁还会过来找她?
她以为是哪个同事过来送她,便开了门。
顾逸钦站在门外,依旧是淡漠的神情,但眼神中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她看不懂,也不想去看。
她翻了个白眼,重重的甩门。
因为力道过重,门又被弹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没吭声。
顾逸钦跟在她的身后进来,看着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真的要走?”---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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