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一连后退二十里,抢先登上一处山头,回头看到敌人正穷追不舍,止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难道就只有你们汉人知道用计?把我的旌旗金鼓摆出来!”
他亲自擂响战鼓,挥动令旗,顿时正一股脑撤退的众胡骑立即一起掉转马头,迎向敌军。(-新思路中文网 www.sLzww-).org
而在敌军的身后,事先埋伏好的两万胡骑此时也呐喊着冲了出来,左边一万,右边一万,铺天盖地,杀声连天。
果然是要中了敌人的埋伏啊,步度根赶紧领军后退。张飞和田豫指挥若定,组织大军在两翼严加防护,边战边撤。
还想跑?轲比能在高处看得真切,挥动令旗,擂响战鼓,指挥三支人马迅速穿插绕行,把敌军的退路完全封住。
张飞和田豫一路后退,一齐撤向后方的一处小高地,就被敌人给围得水泄不通了。
鲜卑众骑一拥而上,向小高地发起连续攻击。
汉魏联军万箭齐发,打退敌人的一次次冲锋。
轲比能眼见强攻一时难以奏效,于是下令暂停进攻,却亲自到阵前来挑战了。“众位将军和大人,你们不是来追杀我的吗?倒是下来拼杀啊!”
步度根气得牙关打颤:“你、你你你……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你怎么了?害怕了?知道汉人主子保护不了你了?”轲比能抬手示意步度根看看自己的人马,“就算你们死守在高地上又有什么用?我这么多勇士把你们围起来,你们能跑得出去吗?这小高地,充其量不过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地利,又没有坚壁固垒,你们又能坚持多久?你们又有多少箭矢能射?骑兵千里奔袭,又能带几天的食粮?”
步度根还准备回两句嘴,张飞却从马背上下来了,制止道:“不要和他斗嘴,让他得意去。”
说完,竟从众军中走出,脱下盔甲,就势往草地上一躺:“追了这么久,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田豫忙过来劝阻:“你不要这样。你可是身为车骑将军,位高权重啊,不需要去向李广将军学习。”
张飞翻开刚闭上的大眼:“你那里还有酒么?”
田豫一脸惊愕:“这骑兵长途奔袭,怎么能多带酒,能尽量多带干粮就不错了。”
张飞一摆手,大眼又闭上了:“没有酒怎么行?没有酒就觉得浑身无力,不睡上一觉,哪里打得起精神?”说完,头一歪,鼾声就响起来了。
田豫自然早知道张飞嗜酒,也知道他睡起来鼾声大,可这也太快太夸张了吧,犹自不信:“喂!你给我醒醒!”
小土山下轲比能看得真切,赶紧又喊:“喂!那个躺到地上装死的,是不是就是号称天下无敌的什么张飞啊?不是说你胆子比天大吗?你可千万不要怕死啊,赶紧起来打啊!”
回答他的只有鼾声。山上无论胡骑还是魏军和汉军,见张飞睡得这么安稳,一个个也安下心来,懒得回嘴,靠近里圏的将士,许多人也趁势下了马躺到地上休息一会儿。
田豫不敢大意,守在张飞身边,又让部将巡视四方,提醒外围的军士严加防备。
轲比能叫嚷了一阵,嗓子都喊累了,见张飞依旧躺在那里不起来,眉头一皱,让部下一齐喊话:“喂!上面的那些汉军,你们可比魏军差远了!当年你们魏王率军北征乌丸,在白狼山可是遇上十倍于己的敌骑,都是奋勇向前,阵斩蹋顿啊。可你们今天两军联手,不过遇到一倍于你们的鲜卑健儿,就吓得躺在地上装死。由此看来,你们汉军可真是不堪一击啊!”
哈哈,既然你们不敢还嘴,那我就好好挑拨一下你们的关系。
季汉众骑真有些骚动了,碍于张飞平时管教特严,倒没有人敢私自大声回骂。
再说,要是说话太大声,把张飞吵醒了,他怪罪起来,没人吃得住啊。
只有一名亲近侍卫上前轻唤:“将军,将军!”
张飞像是真睡着了,依旧鼾声如雷,不见动弹。
轲比能继续辱骂:“什么万人敌,原来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睡觉的家伙……”
那名汉军近侍不知道怎么办,这样骂张飞,依他的脾气,真的会无动于衷?又叫了几声,见张飞还是不为所动,急得拿出铁皮喇叭放到张飞嘴边:“将军,您到是回几句啊!”
铁皮喇叭筒立即就把张飞的回话很清晰地传给了山下的众鲜卑胡骑:“啊……咕!啊……噗!”
一旁的田豫忍不住笑了:“这话……回得蛮好!”
山下的众胡骑也忍不住笑了,这鼾声,可真是响亮啊,说是惊天地泣鬼神,好像也不为过。
轲比能却是有些气急败坏,制止了大家的笑声,觉得让张飞这么安稳地睡觉打鼾,实在是太损自家威风了,于是擂响战鼓,再次指挥众骑向山上发起攻击。
众季汉军士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把张飞摇醒。
田豫指挥众人坚守不动,待敌骑进入弓弩射程时,再万箭齐发。
鲜卑胡骑的冲击又一次被击退。
轲比能见把张飞逼起身了,觉得灭了敌人的盛气,也不再强行攻击,而是又喊起话来:“喂!你们还能有多少箭矢啊?即便是英勇如李陵,最后也会因为箭矢用尽而兵败被擒啊!”
“呵呵,”田豫又笑了,“这轲比能对我们的研究还挺用心的嘛,竟然知道我们这么多汉将传奇故事。”
“哈哈!”张飞笑得很夸张,“你也知道自己是汉将?这可是你刚才说的!”
田豫的笑容立即收敛起来,好你个张飞,你别在这种时候老是提这种敏感问题好吗?你难道真要中轲比能挑拨之计?嘴上就轻声回一句:“这不是魏代汉禅吗?”
山下轲比能仍在挑衅:“喂!你们要是不敢下来打,那也可以向你们的先帝们学习学习,送几个公主什么的到我们鲜卑部落来,侍候侍候一下我们众鲜卑大人,再纳些米粮金银什么的,我们也好再继续世代友好啊!”
“胡扯!”张飞却是在回田豫的话,“就好比有一个小孩子拿着糕在路上走。我陪着他走了一段路,然后说,要不是我在一旁保护,你的糕早就被人抢走了,所以你应该把糕交给我,要不然反正也会被人抢走的。”
田豫不得不伸手指着山下轲比能,又暗地里指指步度根,示意张飞闭嘴。
张飞仰首哈哈一笑,随即吩咐部将,齐两百精骑待命。
田豫立即又变了脸色,赶紧劝阻道:“都说了你是车骑将军,不可再以身犯险!犯不着学完李广又去学他的儿子李敢!”
“哦?”张飞冲着田豫大眼睛眨呀眨,似首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田豫可不想这时看张飞调皮,赶紧也了几百健骑作好准备。
轲比能在山下叫得累了,眼见天色渐晚,敌人又死守不下,于是吩咐众军继续围困,他要转身回到高处去扎帐篷休息了。
张飞看在眼里,突然翻身跃上马背,长矛一指,大吼一声,领着两百精骑朝山下冲去。
众胡骑等了大半天,敌人连嘴都不敢还,这时早就松懈了,突然见张飞冲杀下来,身材魁梧如山,吼声如雷,一时措手不及,赶紧四散避开。
轲比能刚转身不久,就听得身后有人大叫:“轲比能休走!快快把首级送到我张益德枪下来!”
一听声音,他就知道是那个鼾声如雷的家伙,而且几乎就在自己身后了,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唤近侍众骑回身抵挡,自己抢先冲向高处,看清形势再说。
等上了高处,回头才看清,张飞领着两百骑,正在众胡骑中往来冲杀,所向披糜,赶紧挥动令旗,擂响战鼓,指挥众骑向这边靠拢,要把这胆大的家伙给围死。
张飞倒并不恋战,冲杀一番后,就领着众骑折身杀回,而田豫也早就领着几百精骑冲下山下,快速把张飞迎上山去。
张飞放马到步度根前,大笑道:“你看见了,轲比能虽然人多势众,然而还是容易击败的。”
步度根看得心惊,赶紧回话道:“将军神勇,将军神勇,在下佩服至极!”
有这样的人相助,打败轲比能,让自己成为鲜卑势力最大的王,实在是件容易的事啊。
张飞又回头和田豫套近乎:“多谢国让兄弟还惦记着我张飞的安危啊。”
“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田豫对张飞这样抢风头的事实在不原恭维,这家伙,还是和当年的楞头差不多啊,一都不想想,万一他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那这到并州的所有季汉军队一时间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那李广派自己儿子李敢去冲击匈奴骑阵,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好吧?我们现在这都是按计划行事,故意被敌人围起来的,你要是出了事,那全盘计划就要泡汤了!
然而这却是张飞计划中的事,他又对步度根道:“你放心,只要你诚心归顺季汉,我们定然不会让你再受轲比能欺压。”
步度根似乎看出来了,一面对张飞极尽赞誉之辞,同时也不忘恭维一下田豫:“早就听说过众位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步度根能得两位将军相助,实在是神灵保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