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兄弟原本不愿再去劫镖,以至于可能被上官家通缉,可是后面岭西四虎中的铜虎却是嘴碎,啰啰嗦嗦了不少嘲讽的话。
“干你娘,闭嘴!”阮老三脾气火暴,猛地抽出长剑,向后刺去。
铜虎骂得正欢,丝毫没有料到阮老三毫无征兆动手,仓促闪避之际,肋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好在只是皮肉伤。
“你奶奶的阮老三,还真敢再动手!”铜虎大怒,抽出腰刀冲了上去。
另一旁阮老二见岭西四虎如此蛮横无礼,再听铜虎口无遮拦,早已是怒火中烧,同样抽出长剑上前再战。
阮氏兄弟和岭西四虎再度战成一团,两帮人原本就互相看不过眼,此时更是打得热闹,一时间场中呼喝声和日爹干娘的骂声不绝于耳。
这岭西四虎的本领不差,老二银虎武功最高,金虎次之,其下是肤色黝黑的铁虎,嘴皮子最碎的铜虎倒是这四人中武功最低的一个。相比之下,阮家兄弟的武功则要高出不少,但是四虎分别以二敌一,加上他们配合默契,一时间两方人打得旗鼓相当,谁也沾不了便宜。
在坐的就只有荆风和南宫穆武最为淡定了,心中定下了不掺和上官家杂事的界线,两人心态平和又饶有兴致地望着场中的打斗。
除了他们两人,心态缓和的便是另一旁东武镖局的众位镖师了。方才张镖师的一席话虽然险些失败,但最后岭西四虎和阮氏兄弟却意外再度打起来,张镖师大喜过望。高兴之余,他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着的那两个年轻人,他经常在宛州晋州行镖,从没有注意到道上何时多了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面色清冷,眼神偶有凌厉光芒,另一个则神态端正,看上去向是富家公子,难道这伙人不是来劫镖的,只是过客?!
不过看他们一脸平和,对店内激烈的打斗熟视无睹,定然身负武功,自己可要心提防。
只是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岭西四虎和阮氏兄弟,如今他们两伙人打成一片,不定会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便少了心腹大患。张镖师想到这里,方才紧绷的脸颊终于有所放松。
但是岭西四虎和阮氏兄弟打得不亦乐乎,可愁坏了店家,这里原本就是个村野店,本利薄,如今一场打斗,坏了不少桌椅板凳,杯盏壶碗,叫他如何不心疼。
“大侠有话好,别动手……”店掌柜颤巍巍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喝骂打斗声中。
四虎竭力想把战场向东武镖局一旁转移,而阮氏兄弟则恰恰相反,努力错开镖师一行人。阮氏兄弟武功较高,而岭西四虎则在人数上占优,一时间倒也势均力敌。
就在两帮人动手没多久,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店门大开,雨水横飞进来。
岭西四虎和阮氏兄弟同时停手,吃惊地注视着来客。
十个蓑衣客走进店里,除了第一个人,其后九个人分别扛着一个麻袋。进入店内,为首之人摘下斗笠。见到来人的模样,四虎和阮氏兄弟脸庞都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为首之人约莫三十余岁,笑着搓搓手,道:“岭西四虎,阮氏兄弟,真是稀客。”
六人脸色沉沉,低低了一句,“彭寨主。”
这中年男子便是黑云寨的副寨主,彭峙云。他望着众人,笑道:“诸位是为这趟镖而来,恐怕我黑云寨要叫大家失望了。”
黑云寨,纵横宛州和云晋边境的第一大黑道势力,虽然是黑道,但是从没有官军前往剿匪,相传它幕后的东家便是上官世家。众人心中恍然,难怪上官家不担心这趟行镖,有黑云寨暗中助手,若有不张眼的想劫镖,当真是虎口撩须。
岭西四虎知道劫镖之事再无可能,立时收了腰刀,金虎对着彭峙云拱拱手,道:“彭寨主言重了,弟不知这镖有彭寨主相护,多有得罪。”
阮氏兄弟同样抱拳致歉。
彭峙云摆手道:“诸位都是道上的成名人物,我黑云寨有意结纳,自然不会叫你们空手而归。”
罢,彭峙云拍拍手,身后人将肩上扛着的四个麻袋放倒在桌子上,解开袋口,竟露出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只是昏迷不醒,想来是被黑云寨这帮人掳过来的。
“这四个姑娘长得十分水嫩,便送给诸位,享受完之后再卖到窑子里,还能得上千余两银子,可谓一举两得,兄弟意下如何?”
铜虎最是好色,见到这几个衣不敝体的女子恨不得立时就动手,听了彭峙云一番话,急忙看向大哥金虎。
金虎一张面皮依旧蜡黄,看不出丝毫表情,半晌之后,冷笑道:“彭寨主太客气了,无功无劳,这几个女人我们可收不起。”
彭峙云笑道:“金虎兄弟就不要推辞了,难道是嫌礼物轻了不成?”
金虎抱拳,依旧十分客气,“彭寨主好意,心领,不过我们弟兄都是粗人,实在难承彭寨主的‘礼物’,告辞。”
铜虎听了大哥的话,心中暗生不满,“大哥也忒心了,这彭峙云分明是在示好,能傍上黑云寨这样的大势力,在道上也好混些不是。”
想归想,其他两个兄弟跟着金虎出去,铜虎也急急追了过去。
另一旁阮氏兄弟同样拒绝了彭峙云的“礼物”,客气离开
望着这些人的背影,彭峙云身后一个高大汉子翁声翁气道:“他奶奶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寨主,要不要上去做了他们?”
彭峙云摆摆手,“这些人在道上混了多年,自然不甘寄人篱下,算了。大哥要和海鲨帮的人谈生意,要女人助兴,留着正好。”
低声罢,他来到张镖师跟前,张镖师自然认得这个大名鼎鼎的黑道大匪,急忙起身。
彭峙云头,道:“我们已经给道上各处的朋友都打了招呼,你们这趟镖大可以一路畅行无阻。”
张镖师连连躬身作揖,“多谢彭寨主,多谢。”
彭峙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多,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要出店门的那一刻,只听得一侧传来一声冷冷的喝止声,“站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