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旺财二半仙见静芬一脸慌张,也没说清怎么回事,忙劝她不要着急。慢慢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静芬这才慢慢的说:“我家五岁的女儿从昨天晌午睡觉,一直睡到现在,刚才醒了却一直在说胡话!”
二半仙与旺财对望了一眼,我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我看出了其中的内容。
二半仙然后问静芬:“孩子一直发烧吗?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没有,没有,前天还欢蹦乱跳的呢,在地里跟我玩,撵麻雀,追蝴蝶,捉小蚂蚱欢实着哩。不知怎么咔嚓一下子就打了蔫,睡觉一直不醒,怎么喊也喊不醒。好不容易刚才醒了,还一个劲的直哭,哭的那个伤心,好象谁打他似的。”
二半仙皱起了眉了说:“提前没有预兆,也没有什么不良的表现,这种症状八成是虚病吧?”
“怎么会突然就那样了呢?再说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脏东西纠缠?孩子又没有做坏事,孩子什么也不懂。不会出现那种虚病吧!”我有些不解的地说。
二半仙说:“这种事不论大人孩子,都有可能的。”
“孩子跟你在地里玩时,没有离井呀坟的很近吧?”旺财问。
静芬这才仔细的想了想了然后说:“没有,地里就在咱村西的那块白沙土地,那儿没井也没坟。应该说那地是咱村最好的地,离村又近又平整,又易浇地。所以地里连根电线杆也没有,我们去的也晚,回来的也早。早晨早了她起不来,快响午时热,没在地里多大功夫呀!”
“唔,那就奇怪了,这样吧,我去看看是实病还是虚病,如是实病咱再让二叔去吧!你说行吗?”旺财看着静芬说。
“行啊,行啊,只要能把孩子病治好了,咱什么方法管事,咱就用什么方法!”静芬连忙答到,不敢有半点怠慢的意思。
旺财看看我说:“你也去吧,看看我怎么弄,将来也成为一代名师!我以后老了也有脸给人家吹,你着我徒弟都那么牛逼,他师傅还了得?”
“我,我跟你学这玩意啊?我可弄不来,学了也给你长不了脸,你还是另请高徒吧!不过看看你去怎么装疯卖傻到行!阴天打孩子,没事的事。(庄稼人,下雨乱风干活的停工,在家闲着,孩子一捣乱就有空斥责了。所以有了这句话。)那赶紧瞧瞧孩子去吧!”我撇嘴冲旺财笑道。
旺财边走边摇头:“朽木不可雕矣,象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人,真是可悲可叹啊!好在我们也在九流中,你们也要好好学学没坏处。怎么也比种田省力。”
“不学那个,虽然说你那一套省力,可是在‘三教九流’中,古时你们排在种田后面嘛。你看三教:指儒、释、道。对吧。上九流是‘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员外六流客,七烧八当九庄田’。 中九流是‘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风签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工,七僧八道九琴棋’。 下九流是‘一修脚,二剃头,三从四班五摸油,六把七娼八戏九吹手’。”
“你们排在中九流的三流风签四流批,‘风鉴’就是看风水的阴阳先生,‘批’是批八字的即算命的。是不?”
“你说的没错,可是古人指的这三教九流年代不同其中的版本也不一样,据说还有一说,一流天子,二流王,三流国公,四流相,五流将军,六流尚书,七流府,八流州,九流县官。中流与你的差不多,下九流是一流王八,二流龟,三流戏子,四流吹,五流赌头,六流唱曲,七流痞,八流盗,九流扒灰。可见旧社会对这下九流还是有同的版本。”
“那都是过去了,老皇历翻不得。唱曲的怎么了?你看看现在那个歌星不牛逼?一首歌唱一辈子,再也不愁吃喝了,比干什么都强。现在要把他们划在下九流里,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唉,今非昔比,一个唱曲的都能成精,那干实事的人到不行了,这个上那儿说理去?”
我们俩啰哩啰嗦地闲扯着,不由的就到了静芬家里,只见静芬男人急的满脸都是汗,怀里抱着孩子在院子溜达。旺财赶紧凑过去,看了看孩子的脸,把孩子接过来。孩子还是哭,哭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静芬着急的看着旺财,不知怎么办才好。
等孩子不哭了,旺财才说:“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妮在屋里说说话,静芬,你去大白桃那儿买些冥纸,蜡烛,供品,再捎些红绳子来。”
“不用捎,家里有红绳子,你随便用。”静芬赶紧翻箱倒柜地一翻折腾,拿出了两三把红绳子。递给旺财。
旺财并不答话,抱起孩子去了屋里。并关上了门,我和静芬男人只好坐在院子里的门台上等着。
静芬不多时买来了冥纸蜡烛,还有祭供什么的。等候旺财吩咐。
我们等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我很是纳闷,于是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只见那小女孩非常乖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望着旺财。旺财微微闭着眼坐在孩子对面,嘴里轻轻地说着什么。孩子开始上下打量旺财,一会想哭一会想笑的样子,旺财始终小声嘟囔什么。
我还看到小女孩坐的椅子上下都己布满了红绳子,孩子大概也觉得十分好奇,眼睛四处打量,一脸地莫名其妙。过了一会,旺财从屋里出来了,把静芬叫到跟前说:"你们什么时候流产的?"
静芬两口子当时就一愣,静芬脸腾一下子红了说:“你怎么知道啊?这事我们两口子可从来没往外说过呀?这事都快四个月了。”
“你们啊,一点也不小心些。这是孩子找你们来了,他没有地方去,所以只能找你们的小女儿。他来了,他也想活啊,可偏偏你们不想让他来,所以他也想留在世走一遭啊!”旺财说。
“这,这里也出现问题了?怪不得最近我心里也老扑腾,我们也不想啊,一是计划生育紧,二是我们也没条件,所以就......。”
旺财用手点点她们两口子,说:“没计划要孩子,就注意些,你看惹不着的麻烦。以后可要当心,在院子西北的方向,上香烧纸,祷告一下。我在安慰孩子会,让他赶紧走。”
说完旺财转身去屋里了,院子惊的两口子脸色刷白,赶紧安旺财说的去办。静芬烧纸,男人也慌地慌前忙后,象做错了事的孩子,忙不迭去做事弥补。
屋里旺财继续忙着,用抚摸着孩子头,喃喃自语着什么,一会就见孩子迷上了双眼。不多时就见孩子头上升起一股细小的烟来,在孩子周围直转悠,好象那红绳子挺碍事,只有躲着它走似乎才安全。
当孩子再睁开眼时,孩子眼神有了光泽,恢复以往的状态,四处乱看,从椅子上滑下来玩开了。
旺财也长出一口气,把大家叫进屋里对孩子说:“没事了,想玩就玩去吧!你们两口子放心,孩子也好了,以后要孩子就生,不要就小心些,那个在小也是条生命,赶巧了也会出事。”
静芬两口子自然心服口服,静芬道:“嗯,以后会得,会得。这次多亏你,上回孩子让鱼卡了刺是二半仙用大白鹅口涎治好的。没寻这次虚病,我们两口子不知怎么感谢你们说什么好。”
“只要孩子没事就行了,别的就不用说了。”弄完了这些就是下午了。旺财说,我走了,也不知道她赶集回来没有,腿肿的什么样子了。我得赶紧回家。”
“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老想赶紧回去,至于?”我大风刮疾藜,连风(讽带刺)。弄的旺财低头哧哧笑了。
旺财走后,静芬男人拉住我非要唠会。我说行,聊会就聊会。
静芬男人说:“前几天去城里赶集。临去女儿非要去又哭闹,最后没了办法去吧。于是我骑自行车驮着女儿,女儿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我给她买了一个风轱辘,风一吹风轱辘一转带动的小棍就啪啪地敲小鼓。女儿高兴的不得了。可是,快到家时自行车却放了炮,不能走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上那儿去找修车子的人啊,人来来往往挺多,可都不熟悉。加上都忙着去赶紧,那里有功夫理你?所以大家都扭头看看匆匆走。”
“正在这功夫身后来了一个平板车,机动的。好象是拉菜什么的。我见了赶忙着手,希望叫开车的司机师傅捎我们一道,早些能找个补胎的地方。开车的是个小伙子,我一招手,小伙子挺热情,马上就停了,并答捎我们一段路。”
“可是,我刚想把自行车能上班车,女儿却不干了,又是哭又是闹,满地打滚说什么也不上扳车,我着急呀。好容易有这么个茬还不上车,错过这机会谁管你?可女儿偏偏就是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