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挨了揍,嘴里唧哩咕噜的乱嘟嘟,连滚带跑的回去学舌。红鹦鹉象审村口立着的那条百年石碑一样,费尽口舌也弄不出个子午卯酉。小老头用手摸脑袋用手抻衣服,咧嘴只吼叫。
“你怎么啦?有人打你?”
“xx你娘,xx你娘!”
“傻小子,不能骂娘,骂亲娘老子要遭罪的,要遭雷击。懂不?”
“爹,爹,爹......。”
“唉,你吧,以后可以不说话,但爹不能乱喊,让人笑话的。”
“xx你娘,......。”
“你咋就不听话哩?不听话让你爹又用鞋底子抽你屁股了。”
“爹,爹,爹......。”
“俺小听话,将来替家干活,娶媳妇顶门立户地过日子!”
“xx你娘,xx你娘!”
“臭小子,你道底怎么了嘛?你想急死我呀!”红鹦鹉上去照小老头屁股上揍了两巴掌,小老头急的也跟着火似的。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往嘴里直填土,红鹦鹉打一下他往嘴里塞把土。
红鹦鹉也是干跺脚,没办法。往地上一蹲放声嚎哭起来:“我的娘啊,我那辈子做了孽呀,怎么让人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傻孩子呀?还让人活不活了啊?从小到大我都是一口一口的喂他,怎么大了只会骂我了?这不是没有天理了嘛!俺娘家的小花狗吃食,不挑食啊,大雪地里跑出去一天一宿都回来了啊......。”
前面的话似乎还听的懂,至于后面的就知所云了。
二娘们藏在一棵大椿树后面,哧哧地笑。心里想,小矮锉子!(这是他个人对红鹦鹉的叫法),你活该,让你缺德,让你揍的赖,这就是报应,你这倒霉孩子还会得到更厉害的报应。
二娘们扭着屁股,两手向后撩着,装出一副路过的样子,眉眼里泛着高兴。故意装才看到她们娘俩说:“哎哟喂,小矮,哎,不。小刚家滴,这是怎么了啦,怎么在地上坐着啊?把这当你家炕头啦!”红鹦鹉虽然没攥住二娘们什么把柄,也觉出二娘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得出他眉里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于是气哼哼地说:“你个二胰子,管得着吗?老娘愿在哪儿坐就在哪儿坐。去你们家坐,我还不稀罕去哩!”
“就你这模样,想去我也不让你去呀,长的那样,又矮,没三块豆腐高......,切!”二娘们嘴撇到耳朵后面去了,与红鹦鹉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嘴。
红鹦鹉本来就觉得委屈,没想到这二娘们进来搅局,便好不客气地把气全撒到他身上来了,并且火力全开:“狗娘养的二胰子,什么玩意?我没三块豆腐高,你好?成天男不男女不女的,还要娶媳妇,娶你娘个蛋吧!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宁愿去找条公狗,也不会嫁给你个王八蛋,阴阳人、二胰子、二娘们、二杂种、二变态......。”
本来这二娘们出来想嘲弄红鹦鹉一番,没成想没逮住狐狸却弄了身骚。他如何是红鹦鹉的对手,红鹦鹉无论在声音的高度上,还组织文字,遣词造句上,还有语言狠毒逻辑上都比二娘们强一百倍。二娘们顿时卡了壳,红着脸叉着腰当时就老太太吃山药,面了口了。被噎的直翻白眼,吭吭哧哧只一句话:“切,好狗不跟猫斗,好男不跟女斗。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不跟他计较......。”
吵了半天,红鹦鹉不解气,从地上爬起来就要与二娘们动手,二娘们闹归闹还是怵头与老娘们动手的。只要打了人家女人,人家男人必然要来讨伐报复,那时候挨揍可不是女人的揍法了,恐怕要好几天下不了炕。
脚刚好,又不利落,跑又跑不快,红鹦鹉越凑,二娘们就越躲两个人一个人进攻,一个人招架。在旁边瞧了半天的小老头大叫一声:“爹、爹、爹.......。”
二娘们扭过头来说:“我呸,谁是你爹?谁当你爹谁是八王蛋,见谁叫谁爹的傻逼!”
如果二娘们不理小老头,红鹦鹉几番冲锋下来也就罢了,终究是二娘们个子高,红鹦鹉要想打二娘们还要跳起来,蹦跶几次红鹦鹉也就累了。即得不到什么便宜也就只有动嘴上功夫了。那成想二娘们嘴贱,回了二句小老头喊爹,这下红鹦鹉疯了。
“二娘们!你爹忌烟,你娘逼的!你敢骂俺孩子,老娘今跟你没完!”红鹦鹉上三路够不到,转移目标直取三路。猛地冲上去抱住二娘们的大腿吭哧就咬了一口,二娘们一下蹦了起来:“你属狗啊,怎么还带咬的?你个臭娘们太阴毒了,再往上一点就咬到我命根子了!”
“咬你命根子?娘的,老娘今还就咬了。连个茬也不给你剩!”说着又反扑过来。
二娘们一见,这母老虎太厉害了,简直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那就跑吧!
跑?哪有那么容易,红鹦鹉腿短但挺快,二娘们捂着腿没跑几步就被赶上了,红鹦鹉大有杀尽斩绝,不留后患的意思。
二娘们傻了,真的要给自己咬下来?那不成了李连英,安徳海了吗?那不行,跑路吧!万万没想到今捅了马蜂窝。
敬贤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了,见俩个人污言秽语撕巴。气得也直摇头,转身背起小老头走了。
这俩人狗咬狗一嘴毛,也没人劝也没人拉,闹闹哄哄半天,幸亏祥义路过,把这俩人骂跑了。
风还是嗷嗷叫着,我往前又跑了几步,迎面又碰上静芬。刚才那声音就是她给别人说的,二娘们疯了,吃凉席。我知道静芬家老辈里多少是与二娘们家沾点拐弯亲。好象二娘们爹是静芬娘家的一个表弟的姑夫。这弯拐的虽然有点大,常言说;是灰热起土。不管怎么着,二娘们在别人眼里怎么样,但沾着这么点亲戚就多少有点惦记。
村里男人们盯上他的口袋,以说媒为幌子骗二娘们的烟啊酒的也就罢了。也就三十块二十块的,周瑜打黄盖,愿打的愿打愿挨的愿挨。静芬平时见了二娘们也常说他:“你也长个心眼,你也不看看,什么人给你做媒你都信。街东二黄瓜家的三小子还打着光棍哩,给你来说亲你都信,你不是傻呀?那不就是骗你瓶酒骗你条子烟吗?有那好事他自已还要呢,会让给你?真是的!”
“俺得事你甭管!你知道那块云彩有雨?光想假的,真的来了不耽误了吗?都象你贼心眼子那么多,我八辈子也娶不上媳妇。”二娘们执迷不悟,跟本听不进去别人劝。
静芬气得脸也是刷白刷白的:“要不是沾亲带故的,早懒得理你了,以为愿和你生这份闲气?”
“哼,甭个说哪话,我明白着哩!有人看我一人一口的,恨不能我早死了,因沾亲带故好落我的家产呀!当我是傻子?”二娘们阴阳怪气地说。
“你混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过伤别人,你真是活该遭罪!”静芬这个气呀,真想过去抽他两巴掌,他竟然说出这种图财害他的话来。
男人骗东西有的骗他买油买米,借说媒就不给他钱了。结果那媒也是没影的事,静芬后来实在看不过去。把这事告诉了我了,问该怎么办。我说,这种情况就涉及到诈骗了,去派出所问问吧。静芬去了公社派出所,派出所出面找到那些编笆造模的人,把东西钱替二娘们追了回来。
二娘们不但不感恩戴德,而且及反感了静芬。说什么不要她再管他的事。可有一次二娘们把事弄大了,才认了头。才觉得静芬是为了他好。
村里原来有个女的,她男人常年在外,据说在外地养了女人,也轻易不回家。于是这女人在村里同好几个男人都有不清楚的关系。二娘们虽然没什么大的收入,但是家里跑那些鸡都是散养的,从来不吃任何添加剂的鸡饲料,这个大伙都放心。因为二娘们也不懂喂鸡饲料的优点。况且都是笨鸡,二娘们嫌洋鸡吃的多。
这女人常借口去买二娘们的笨鸡蛋,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二娘们了。二娘们自然是又赔钱又赔鸡蛋了,这种事如抽大烟一样上瘾。他自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拨了。
时间久了有人就把这事反映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在二娘们家里堵个正着,女人被带走。二娘们被罚款五千,一分也不能少限三天交齐罚款。
二娘们当时就傻了眼,上那儿去愁五千罚款去?这不要了命了吗?愁的娘们似的呜呜直哭,还是静芬看他那副怂人胆量,没骨气的东西。老干那没出息的事。在村里跑前跑后,让祥义做担保,让派出所酌情处理,静芬掏出了二千块钱,总算放了二娘们一马。
从这件事上二娘们才体味道,静芬是真亲戚。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的。他也觉得挺后悔以前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