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洱跟在喜公公身后,自然引来了一路注视。
喜公公那是什么人,陛下的贴身近侍,便是诸位国公见到,也得要以礼相待。
能让喜公公亲自接引,这名青年又该是如何身份。
尤其是现在二人行走的向,正冲着太极宫宫门,难不成?这名青年是要进太极宫?!
场间不少人面上顿时变了颜色,要知道如今这殿外广场之上,便是国公也有不下十名。
然而即便是这些开国功勋、国之栋梁,也只能在这殿外候着,等着里边的商议结果。
这么一名筑基初期的凡庸子,何德何能能率先入殿?
看着这名青年当真进了太极宫,宫外一众人等不禁更加目瞪口呆。
有先前看到过王洱之人,当即便凑到了那裴郡公一行人面前,出声询问:“裴公,先前与你攀谈那名年轻人是何人?为何能过此处的诸位国公朝臣,率先进入太极殿中?”
看着围过来的数位同僚,裴郡公亦是一脸疑惑,只得抬眼看向李亿,道:“子安,你来回答陈侯爷。”
李亿顿时一脸为难,这个王洱如今都进太极宫了,自己总不能告诉诸位大人,他只是个普通的饭店掌柜吧。
王洱却是不知身后引起的热议,低头跟着喜公公,径直走进太极宫中,听着身后朱红宫门轰然关闭,这才抬头环视四周。
作为宫中主殿,太极宫中自然是极为雄壮,想来是因为人数不多的原因,殿中显得十分空旷。
些许商议之声传来,王洱应声望去,一偌大的沙盘摆放在大殿正中,李世民与几位老臣正围在沙盘四周,不时以手中木杖指指点点。
稍稍过目一遍,场间的几位老臣,正是当日烧制佛跳墙之时,在场帮忙的几位国公。
大殿一角,魏叔瑜那次子四人组正盘膝坐在地上,轻声攀谈着些什么。
王洱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诸位公侯都得在外候着,自己却可以进入这太极宫中。
看来这进殿的条件,便是与当日的佛跳墙、与秦琼的身体状况有关。
想来也是,李世民苦心隐瞒秦琼的身体情况,自然是想要找机会阴吐蕃一手。
既然如此,那么此间内情,知晓之人自然是少好。
而战情分析,又最是需要对敌我实力有明确的认知,那些不知道秦琼情况的国公侯爷,此时便派不上用场,自然也就不能随意进入殿内。
“陛下,王膳师带到了!”喜公公走到近前,躬身禀道。
李世民却是浑不在意,随意挥挥手中木杖,道:“让他和那边的几个子一起便是,免得在外边胡八道。”
那边的魏叔瑜听到声响,当即冲着王洱招了招手。
喜公公自顾自地离开,王洱赶紧向着魏叔瑜那边走去。
看着王洱盘膝坐到身旁,房遗爱才率先出声道:“王掌柜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哥几个可是已经在这太极宫中待了足足三天三夜,都快被闷死了。”
王洱闻言不禁惊住,自己这半月昼伏夜出,这几日倒确实没看见过这几兄弟。
原来竟是被李二拘在了宫中。
魏叔瑜接着道:“自从三日前陛下觉得时机成熟,决定正式展开大会战,几位老国公就被宣入了宫中,连带着知道翼国公身体状况的我们,也都得一直待在宫中,以免走漏了风声。”
到此处,魏叔瑜语气中也不禁带上了些幽怨,想来这三日的禁宫生活,并不那么美好。
王洱正想开口宽慰一声,一名太监脚步匆忙地走进了殿内,手上高举着张通牒。
“禀陛下!吐蕃大相禄赞再次送来通牒,要求陛下赐婚,同时要求将毒害吐蕃副整事的罪魁祸首交出!”
李世民随意挥了挥手,太监径直将手上的通牒放入一旁的宫灯之上,眼看着通牒化为灰烬。
看宫灯下的一滩灰白,想来这样的通牒,已经送进来不知多少张了。
杜荷看着太监退出去,对着王洱促狭笑道:“王老弟,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那禄赞,可是将你当做与大唐公主同等重要。”
王洱咧嘴笑笑,道:“杜师兄可莫要取笑于我,弟不过一介平民而已,若非有那便面的配,堂堂吐蕃大相可不会正眼看我一眼。”
口上着轻松,王洱心中却是不太平静。
虽然之前也从喜公公那里听了,那西海侯黄景阳将便面的消息当作投名状献给了吐蕃,却是未曾想到那禄赞会如此上心。
竟是将交出自己,当作了两国停战的条件之一!
不过此时知道些内情,王洱倒是没有过于担心,看李世民现在这番模样,想来自己还算是安。
几人随意闲扯,就这样过了半晌时间,期间又有数道通牒送了进来,内容亦是与先前一般无二。
待得日头居中,李世民才立起身子,朗声道:“既然这禄赞都骑到朕脸上来了,今日朕便去会一会他,诸位卿家陪朕走一趟吧!”
王洱闻声抬头看去,李世民言语的轻松,眼中却满是凶厉睥睨,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李世民罢也不顾身后他人,径直向着宫门向走去,似将亲至沙场、厮杀征战的大将;又似一头凶狠无比、择人而噬的猛虎。
后的魏征等人见此情景,面色却是更为复杂。
满面期待者有,眼露不忍者亦有,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忧之色。
稍缓片刻,长孙无忌深叹了口气,率先抬步跟上已经走到殿门的李世民。
后几人摇了摇头,也只能赶紧跟上。
李世民当真定下的事情,便容不得他们妄谈,无论心中怀着何种想法,此时也只能跟在李世民身后,紧紧地站在正立场。
王洱正疑惑着要不要跟上去,喜公公却是蓦然出现在身旁,笑吟吟道:“王膳师请吧,待会这场大戏,可少不了王膳师你的表演。”
王洱闻言心中更加紧张,却是不敢耽搁,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