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之人速度极快,未等多久便已到朱雀门前。
穿过吐蕃迎亲使团,径直翻身下马跪伏而下。
“禀陛下!益州传来捷报,翼国公秦琼阵斩十万!重伤敌首达赞干布!””
场间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喜极而泣,有人面露喜意,亦有人心中有些惶恐。
只有宫墙之上的几名老国公嘴角微扬,却是不曾感到惊异,显然早就知道会有这般结果。
李世民这时候却是不再去理旁人,只低头冲着地下的禄赞淡淡道:“禄赞,朕答应过你,只要午时一过,你便可以随意在这宫城之内带人离去,我大唐军民绝不阻拦丝毫!”
到此处,便是沉稳如李世民,嘴角也不禁有些微扬起,带着些戏谑道:“如今午时已经过了一刻,你可以动手了。”
禄赞悬在空中的脚还未放下,面上满是惊慌与诧异,抬手便是数道传讯灵符打出,传讯符转瞬消失在长安上空。
“吐蕃大相,你们这么多人大老远来到长安,可别我们大唐怠慢了你们,快进宫门啊!”
看着局势突变,围在两旁的民众当即便有人出声笑讽道,场间顿时充满欢声笑语。
禄赞这时候自然无暇多顾,只默默操纵着身周的金芒向后延展而去,将后的吐蕃使团整个笼罩其中,面上满是焦急。
不过几息时间,便有白光从天而降,径直落到禄赞手上,白光消散,正是一道传讯灵符。
禄赞将传讯符贴到额上,面色愈发铁青难看,便是连握着符箓的手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待得听完传讯,禄赞握着符箓的手已是攥得极紧。
不过毕竟是吐蕃大相,禄赞自不会在此时失了身份。
稍稍闭眼将心中惊惧压下,灵力微动将手中灵符震为齑粉,禄赞缓缓冲着李世民拱了拱手。
“太宗陛下不愧是一代人杰,当真是深藏不露,此次是赞失算了,赞就此告辞!”
罢也不再理会场间臣民的嘲讽,一道法诀施出,玄秘金塔顿时转得更盛,瞬间便将朱雀大街上的吐蕃使团收入其中。
眼看金塔就要飞遁而去,李世民却是面上一肃,朗声道:“拿了我大唐的西,声告辞就想离开吗?!”
随着李世民的声音扬开,长安城中顿时异变突起,无数白雾从一百零八坊中翻涌而起,向着朱雀门前聚涌过来。
李世民眼带凝重,缓缓将右臂抬起,悬于空中空握成爪。
一时之间,偌大的长安城似是活过来了一般,翻腾的白雾随着李世民的动作,在半空中聚成一只白雾巨掌,死死拘住天上的玄秘金塔。
“太宗陛下息怒!是赞疏忽了!”
禄赞急切惊惧的声音从玄秘金塔中传出,当即便有数道物件从塔中坠出,正是先前被强行镇压炼化的几件法宝。
李世民见着此景,面上稍稍舒缓半分,手上动作却是并未停止,手掌成爪缓缓向内收合。
随着李世民的动作,天上的白雾巨掌亦是抓着玄妙金塔,缓缓向内合拢。
“嘭!”
白雾巨掌合拢到极致,蓦然在半空中爆开,发出一声爆响。
飞散开来的雾气道道落下,长安城中顿时下起一阵白雾雨,王洱只是随意吸了口气,便感觉体内灵力竟是增长了半分。
半空中的玄秘金塔依旧挺立,表面金芒却是黯淡了几分。
禄赞身形重新显现于天际,刚一离开玄秘金塔范围,身形便是连连微晃,面色已是苍白无比,嘴角依稀有着一道血痕,显然在刚刚那一击中受伤不轻。
禄赞勉强站直身体,躬身冲着立在宫墙上的李世民道:“太宗陛下神威无匹,长安九转大阵亦是天下无双,此次赞输得心服口服,受些责罚也是应该。只是还请陛下看在长安百万子民性命的面上,莫要再行逼迫。”
禄赞语气淡薄,口中话语却是充满威胁意味,大有鱼死破之决意。
见着李世民负手向后,不再言语,禄赞才又重回玄秘金塔之中,御起金塔向西遁去。
玄秘金塔作为仙器,遁速自然极快,不过两息之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再见不到一丝踪影。
见吐蕃使团彻底离去,李世民才又摇了摇头,自顾自道:“可惜了,传中的仙器啊,若非是在这长安城中,顾及百万大唐子民,朕还真想出手试试,看看是否能够镇压降服。”
初尝胜果,李世民却是忘记了,若不是有着长安城中的长安九转大阵加持,便是他亲自出手,只怕也不是那玄秘金塔的对手。
稍稍平复心神,李世民这才低头向着下看去。
底下一人正一脸木然地瘫坐在地上,正是先前耀武扬威、一雪前耻的新晋吐蕃副整事黄景阳。
禄赞赐他高位,就是想着给大唐臣子立个榜样,吐蕃大唐之间正值战时,能多劝降一个算一个。
顺便还可以帮忙找找便面配。
只是如今吐蕃已然大败,达赞干布身受重伤不知去向,无论劝降唐臣还是谋取丹,都已经成了水中泡影,这黄景阳自然便已经没了价值。
何况禄赞自己亦是身陷长安,生怕李世民不顾百姓狠下杀手,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条老狗,自然不曾将他一同带走。
李世民凝望半晌,不禁叹气摇头,冲着身后返回来的长孙无忌徐徐道:“既然他如今已不是我大唐的西海侯,朕也就不多过问了,辅机你按律行事便是。”
罢也不再理会在场之人,自顾自御空而起,转身向着太极宫行去。
宫墙上都是跟了李世民多年的老臣,闻言自然面上了然。
李世民既然出这番话语,便代表他对这黄景阳已经彻底失望,再不顾及曾经的君臣之情与军功战勋。
依律行事。
通敌叛国之人,依律自当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黄景阳敢只身回到长安,家中老少自然早已送去了吐蕃,如今自然也只能将他一人处死。
长孙无忌微微叹气,一道指令施出,当即便有两名兵卒走上前去,压着呆若木鸡的黄景阳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