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灵石悬赏一个出尘期的蛊修,这个价格真不好说,不过绝对不能算高。
像冯君杀掉的第一个出尘期修者于梅仁,这人的全部身家也就几千灵,如果不算他身上那根缚仙索的话,几乎可以算是赤贫的,打算杀了他得一万灵石,基本是做梦。
一般的修仙者杀一个出尘期上人,心理期待值不会低于八千灵石两件法器的价格。
蛊修不但诡异,又是出名的难缠,一万灵石悬赏灭杀一个出尘期蛊修,吸引力真的不大。
所以楚家悬赏的时候,就把因果说明了他们不写明因果,天通都未必会接下这一单。
没错,楚家是受害者,接下悬赏的人一旦成功,不止是有那一万灵石,修仙界也有针对这些邪恶之徒的赏金赏金或者不会特别多,但是功勋点也是不错吧?
然而,楚家把经过说明了,观泉谷宁家揭悬赏的时候就问了:楚家的蛊修是谁治好的?
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宁家也有蛊修,目前炼气七层。
宁家在观泉谷,也是相当不小的家族,曾经出过金丹,现在有十余名出尘上人,有两名上人分别是青罡派和十方台的客卿,还有多名子弟在四派五台里修炼。
宁家这名蛊修唤作宁建霖,也是宁家嫡脉,年少时体弱,不被大家重视,补药吃了不少,但那是嫡脉自家的资源,其他支脉的人对此不是很了解。
等他在族中大比时冒头的时候,已经是炼气三层了,嗯蛊修。
宁家势力比楚家大多了,觉得蛊修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有点见不得人,但是前年宁建霖晋阶炼气高阶的时候,真的吓了家里人一大跳等你晋阶出尘,得花费多少资源呀。
对宁家来说,子弟晋阶出尘期不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虽然每一个出尘期都弥足珍贵,但是家里真的有十多个,再多一个也不意外。
宁家有些底蕴,当然也有相关的蛊修知识,分析一下就猜测:咱家的建霖,是不是被人当成了蛊在养?
楚家遇到这种事,是没人可找,而宁家遇到这种事,是不能胡乱声张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宁家丢不起这人。
这次听说天通发出了悬赏,宁家人来看一下:我勒个去的,这跟咱家情况差不多呀。
宁家不怕接悬赏,十几个出尘期,堆也堆死出尘期的蛊修了,又是大义在手,没啥好怕的,没准还能捞点功勋其实宁家功勋点不少,但是这么大的家族,功勋点再多也不够。
但是他们之所以动心,还是想让那位看一看我家宁建霖,是不是也存在这个问题。
楚家发布悬赏的时候,为了增强公信力,已经说了,我们是侥幸遇到了高人,才发现了这个问题,宁家就直接问天通:这个高人是谁?
楚家这就有点坐蜡了,不敢不说,却又没法明说,最后还是婉转地表示:此事涉及天心台不胜真人,真是有点不方便呀。
其实这个回答出来之后,就跟说出来是一样的宁家在四派五台都有些子弟的。
不胜真人此前不好说梁桓的事,那是他保不住弟子比较丢人,现在弟子好了,就无所谓了。
一说止戈山冯上人,宁家在万福台的出尘客卿表示:这个人我知道,医术相当厉害,前一阵还救治了万福台的玄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到了这时候,宁家也打听到了楚家请冯君出手的价格。
一万两千灵石,宁家是出得起的,不过他们也从天通打听到了消息,知道此人比较注重收藏功法,所以索性带了一些功法书,又带了两件法器前来。
冯君也不推辞,先帮宁建霖检查了一下,然后非常肯定地告诉对方:蛊虫真的有烙印。
这时候,宁家人的意见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建议驱逐出蛊虫,废掉宁建霖的修为。
但是嫡脉舍不得这个子孙,认为血蛊斗又如何,大不了用资源将宁建霖堆上去,等修炼成出尘上人之后,跟下烙印的那厮做一场,倒要看看谁能吞噬了谁。
没错,这就是血蛊斗的特点,蛊修养修者喂蛊,并不能每次都能吞噬成功,被喂养者有一定几率反杀对方,到时候反而是因祸得福。
因为血蛊斗有这个特性,才没有彻底地被定义成邪修这帮人就是疯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提升不择手段。
当然,宁家嫡脉能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有点斗气了,不过宁家跟楚家不同,资源要多出很多,底蕴也强很多,楚家不敢想的,他们敢想。
但是宁家其他支脉不同意,认为这么做成本太高,而且后果不可控万一下烙印的是出尘高阶的蛊修,且不说咱宁家斗得过斗不过,只说把宁建霖推到出尘高阶,得用多少资源?
两边争执不下,反而去请教冯君:我们该如何选择?
冯君觉得自己相当无辜:你们做决定好了,这不关我的事。
宁家人吵来吵去,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蛊虫引出来,视情况再做决定。
引蛊虫还是得花花配合,冯君一个人不行,少不得他又把花花从地球界拎了过来。
这次救治是在天通的小院,花花的级别虽然低于对方,但是蛊虫这东西,天性是喜欢吞噬同类的,所以用了三天的时间,还是成功地将蚰蜒蛊诱出宁建霖体外。
宁家有备而来,直接用一根细丝封镇了蚰蜒蛊,然后追索上面的烙印。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宁建霖也修为大损,但是居然只掉到了炼气初阶。
原来嫡脉知道他在修蛊之后,虽然无法改变他的修行方向,但是让他多修炼一些保命手段,还是没有问题的,保证他就算本命蛊死去,也不至于修为全无。
从楚中天和宁建霖的不同遭遇就可以看得出,同一件事情,家族大小和底蕴深浅,会导致截然不同的选择和结果。
冯君都忍不住暗暗感叹:仙二代果然是不一样呀。
诱出蛊虫之后,他没有让花花白忙,当众奖励了它两千灵石。
花花这次也没缠着要那只蚰蜒蛊对方比它高一个小境界倒无所谓,关键是蚰蜒蛊身上,还有出尘期修者的烙印,它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它将灵石收进储物袋,悻悻地看冯君一眼,一扇翅膀飞走了。
为什么是悻悻地一眼呢?因为它知道,冯君只是在演一场戏,这灵石只是“借给”它的。
其实花花是很喜欢灵石的,不光是喜欢灵石散发出的灵气,更是因为它是一只有理想的蝴蝶,它希望能够在实现财务自由之后,可以召集一大票小弟,组建自己的势力。
当然,它还得在冯君这里帮忙三百多年,之后才能谈人身自由,不过对它来说,能在委羽灵植园孤寂地生活八百多年,三百多年也就是毛毛雨了。
所以它认为,为了自己的理想,现在就该积攒点家底了,恨只恨,冯君给它两千灵石,居然是演戏?
没错,还真是演戏,花花离开后不久,旁边就鬼鬼祟祟地走过一个人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廖老大,他左右看一看,低声发话,“这个冯山主,你的灵植牧者帮你捉虫子,居然还收费?这个可不合适啊,蛊虫是不能惯的。”
“这也是没办法啊,”冯君扬一扬眉头,无奈地回答,“这家伙知道非它不可,就跟我讨价还价,否则就要罢工,我又不能真拿它怎么样柱国蛊嘛,你懂的。”
“蛊虫真的不能惯着,”廖老大正色发话,“会让它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其实这种事情,不光它能做,我也能做。”
“咦?”冯君侧头看他一眼,讶异地发话,“你不是不对蛊修下手吗?”
“当然,那是原则,”廖老大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你可以出灵石雇佣我,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不过我出手,肯定比你的灵植牧者贵一点。”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看着他,是什么让这家伙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可以偷窥他的记忆,以获得他的想法,但是冯君觉得这种习惯还是尽量不要养成。
不过他跟花花演戏,就是为了诱惑这家伙,现在虽然效果有点惊人的好,但他还是猜到了大致的原因,“是因为你被我控制住了所以你有堕落的理由?”
廖老大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是呀,对外的时候,我可以宣称是你勒令我这么做的,而且我还能赚点小钱,何乐而不为?”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冯君冷哼一声,“两千灵石不少了!”
“但是我需要更多!”廖老大坚持,“我是出尘期的蛊修,比你炼气期的灵植牧者好用得多。”
一开始他确实不愿意对蛊修出手,但是看到冯君治了一个又一个,灵石也收了一笔又一笔,他有点不平衡了这种事我也能做呀。
当然,他身为蛊修,对别的蛊修出手,绝对是犯忌讳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没准会有蛊修中的强者赶来“清理门户”。
但是现在他反应过来一点,我是冯君的奴仆呀,是被对方控制着的,那么“基于压力”做一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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