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起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柏彦章就觉得心中有一股怒火怎么也下不去。
思考了很久,他控制着情绪,问一直守候在旁边的罗睿:“你的想法。”
罗睿早已想好了措辞:“老板,还是算了吧!其实柏家的生意已经很多,每年赚的钱也不少。我们的重点在于马来国内的咖啡和茶叶种植园,以及相关的加工产业。家大业大,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很不容易。您是柏家的长子,又是老太爷指定的家族接掌人。到了您这个位置,真是用不着考虑生意上的拓展,至少目前是这样。”
“不就是一个“初白轩”而已,何必呢?“青玉”那款茶叶的确不错,可人家既然拒绝了,就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觉得老板您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加码与“初白轩”那边谈判,只要价钱给得够高,他们难保不动心。另外,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这桩生意我看还是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上几个月,放他一两年,回过头来再看看,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我知道老板你喜欢那个女人。的确很漂亮,有种特殊的韵味。但天底下不是所有西都能用钱买到。华夏国不是马来,老板您常用的那些办法在这里并不适用。我建议您出去走走,在这个国家各个地好好玩玩。这里有几亿个华夏女人,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比明真更好的。”
罗睿的很诚恳,所有字句发自内心。柏家对他有大恩,罗睿对柏彦章忠心耿耿,若是换了一个人,绝不可能出这样的话。
柏彦章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你先出去吧,让我再想想。”
这不是罗睿想要的答案。他很清楚柏彦章的性格。“再想想”三个字意味着固执,意味着重复性的思维。想要改变,果然不是两三句话能劝得过来。
转身走出房间的时候,罗睿发出无声的叹息。
所有受训者在规定时间内抵达了燕京。他们只得到了半天休息时间。当天晚上,谢浩然亲自带队,从中挑选出五十名队员,在北郊军用机场搭乘飞机,秘密前往北部沿海,执行秘密任务。
消息是从黑暗世界传过来的:教廷面对谢浩然之前的行动大为震怒,连续多座堡垒级教堂遭到毁灭,圣者遗骸被挖出,他们损失惨重。尽管维恩在主教级联合会议上明了情况,极力劝阻,仍然无法阻止局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一部分红衣主教看清楚局面,没有在会议上通过“面战争”的决议。但是,在接下来的投票环节,决定对修士进行“报复”的赞成票,占到了联合会议所有红衣主教三分之二的多数。
报复分为很多种类型。谢浩然之前使用天银船的做法,给了教廷很大启发。只是苦于没有类似的传送法器,教廷面不得不改变做法。黑暗世界得到消息:教廷派发了大量神职人员,将于近期从边境地带潜入华夏,对各个指定目标进行破坏。
毁道观,杀道士,最好可以灭掉几个门派。
尤其是最近名声鹊起的雷极门。
使用潜艇进行人员运输,是这个时代密谍战中的常见手法。来自黑暗世界的情报非常准确,一百名神职人员刚离开海域,抵达滩头,就遭到密集的火力攻击。提前预设的重机枪把他们打得倒西歪,大部分人当场战死。其余的部分就地还击,却苦于没有地形掩护。到了战斗的尾声,谢浩然带领受训者直接杀入,所有神职人员均被格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对于修士,狙击手是致命威胁。
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普通人可以用一颗子弹夺走修士的性命。即便修为高达筑基境界,也是如此。
上天不会专门偏爱于修士,也不会刻意偏袒普通人。
张国瑞很震惊。
刘平亮很震惊。
马跃明很震惊。
所有参战的受训者都很震惊。
在训练场上对着靶子开枪,与现实当中瞄准某人脑袋扣动扳机,是两种完不同的感受。但谢浩然对他们的要求更加苛刻:上岸的神职人员反击火力一旦弱化,他就踢着这群受训者的屁股,命令他们冲锋,近距离枪战,甚至格斗。
张国瑞用匕首捅穿了一个身穿黑衣金发男人的肚子。
刘平亮被一个胸前挂着十字架的黑鬼一拳砸倒,但是他很灵活,迅速拔出手枪,在对挥舞短剑扑过来以前,三发子弹命中对身体,最后一枪打中对脖子,几乎将整个脖颈当场炸断。
马跃明的打法有些不要脸,因为角度和位置的关系,他冲过去刚好抓住对的胸部,感觉到情况不对,这才发现那是一个身材壮实的修女。要不是谢浩然从旁边给了那修女大腿上一枪,马跃明根没有机会拔出匕首,在那张白皮肤的脸上连戳了十几刀。
伏击战成果斐然,一百名潜入者部被杀,受训者有两名战死,四人轻伤。
谢浩然不会告诉他们,其实在侧后向两百多米的位置,药神院和雷极门的修士就潜伏在那里。他们是第二梯队,一旦前面的受训者陷入苦战,或者战斗中出现意外,就会立刻补上,决不让一个神职人员活着离开。
入侵者不是新十字军。普通人士兵无法适用于这种程度的战斗。教廷也在培养英力量,实力堪比强化型的军人。如果不是这次教廷高层震怒,他们绝不会轻易派出这些隐藏多年的力量。
毕竟,最大的威胁来源于黑暗世界。
维恩主教与谢浩然之间建立了特殊联络渠道。谈判中约定的赔偿已经到位,他对教廷这次做出的决议表示遗憾。声称:已经尽力阻止,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谢浩然对此置之一笑。
他很清楚维恩的态度。如果没有“生命之果”,维恩肯定不会对自己抱着目前这种态度。他毕竟是教廷的人,虽眼光较为独到,却无法从根上改变他的身份。之所以频频对自己表达善意,也是考虑到教廷与黑暗世界之间的战争。总的来,维恩比较理智,也有清醒的头脑,可惜在教廷内部的职位不算太高,掌握的权力也不够。
既然教廷决议不是大规模进犯,谢浩然也就有了练兵的机会。与黑暗世界那边的联系发频繁,无论是老公爵赫克托,还是黑暗议长胖子亲王,都乐意看到教廷势力圈子在修士打击下迅速缩减。尤其是那些被毁灭的堡垒级教堂,黑暗世界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出狼人和血族部队,拦截狙杀得到消息赶来增援的教廷军队。据战果辉煌。
谢浩然弯下腰,抓住一个胸口中弹,尚未死去,奄奄一息的中年教士头发,用匕首硬生生割断了他的喉咙,然后割下脑袋,扔给站在身后的张国瑞。后者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带血的人头在手中连续蹦跳着,他好不容易才接住,感受着透过掌心皮肤传来的异体温热,张国瑞觉得自己心脏“咚咚咚咚”跳得厉害。
谢浩然侧身瞥了他一眼:“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张国瑞用力咽了口唾沫,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回答:“我只是不太习惯。我我”
“你必须会习惯。”谢浩然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话:“你应该知道防保局是什么地,还有你们接受的训练。从一开始,你们在军营里的各个基础训练科目都是围绕这个进行。但是有一点很关键:训练营里不会提供活人给你们射击,更不会让你们用刀子割断一个人的喉咙。”
简短的煎熬时间很快过去,张国瑞适应得很快。他把人头拎在手里,努力控制着呼吸节奏,很是艰难地点点头:“我明白。这是战争。”
谢浩然终于笑了:“你是这一期最优秀的员,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好好干,世界很大,你会慢慢发现更多的秘密。”
张国瑞没有听出这句意义双关的话,下意识地回答:“谢谢头儿。”
谢浩然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人头,没有话,转身朝着一片狼藉的战场走去。
防保局,局长办公室。
怒风坐在高背椅上,看着手里的这份报告,不断唉声叹气。
“让我你什么好你看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带着新员过去了。还好战损人员不多,死了两个,对上面也勉强得过去。可是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廖秋坐在对面,笑着把手中的烟盒推过去,满脸都是谄媚:“局座,来一根儿,我刚买的“大重九”,一百块钱一盒。”
怒风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这种穷鬼也舍得买这种高级货?别骗我了,要不是谢浩然那混蛋子给你上贡,你口袋里能掏出这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