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有句话的没错,现阶段你不能再介入铁路了。”
“我还差很多了解。”
“对,你还差很多,所以你得通过其他途径去习。”
父子两人之间进行着言简意赅的对谈,赵嘉仁心中其实颇为遗憾,可相当一部分人类悲剧的起因就在于不能及时放手。赵嘉仁自己拥有18年最完备最系统的知识体系,这身就是不正常的事情,偏偏这件事就是不能对别人。
“好吧。”赵谦最后妥协了,“我不管这件事,官家让我做什么差事。”
“你觉得你现在想了解什么?”
“我也不知道。”赵谦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
“那就继续到各个部会实习吧,或者到各个州府甚至县里面走走。”
“我还是去各个部会实习吧。”赵谦不太想到地上去。
看着儿子的表情,赵嘉仁突然有了想法,“你研究一个课题,就是人才集中对社会反馈体系的危害。另外,我想组建人民代表,你去做这面的工作。”
人民代表并没有让赵谦感到意外。大宋早就有丰富的车船制造以及使用经验,只要有了蒸汽机,车船立刻就变成了明轮蒸汽船。在大宋也有民间咨询机构,名字虽然不叫人民代表,却是差不多的西。在南宋中期就已经出现了民间的咨询体系,从各行各业中选出的人组成了这么一个类似的机构。虽然这个机构身的代表性并不宽,却也是性质上差不多的西。
“官家想建立类似人民院的制度?”赵谦问。
赵嘉仁最不喜欢的就是把罗马制度与中国制度相比,他耐着性子道:“欧罗巴那是选举制度,选举制度的合法性来自选票。我大宋要做的事人民民主制度,选票不重要,重要的是建国理念。也就是这个国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建立的。国家质不同,没什么类似的法。”
“官家准备把人民代表制度做成什么样?”赵谦并没有因为老爹的不爽而失去兴趣。
“生于不义必死于耻辱。建立任何制度都是大义所在,如果我确定皇帝的权力来自于人民,那么人民代表就是国家最高权力机关。所有权力都必须归于人民代表制度下。但是从实际执行层面上暂时行不通,因为人民代表制度如果是最高权力机关,就该由他们决定谁是皇帝。”
听老爹这么讲,赵谦懵了。虽然他亲眼见到老爹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皇帝的地位,却觉得老爹是赵家人,天然有这样的权力。如果决定皇帝是谁的权力归于别人那不是太阿倒持么。
正在糊涂中,就听老爹命道:“社已经做了不少制度研究,你正好可以去和他们交流一下。”
儿子离开后,赵嘉仁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在无知的时候曾经看豪杰,等自己成长起来后才发现那么多聪明人苦心孤诣设计出来的西并不是在过家家。那么多人都要在政治院里面待很久可不是因为他们吃饱了撑的。
想了这些,赵嘉仁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赵谦可以不管铁路,赵嘉仁不能不管。更何况这样的关键阶段不容有失,财政部的报告中显示大宋财政进入了极为危险的程度。当然了,要是和大宋其他时代相比,当下的局面完谈论不上危险。但是时代变了,过去施粥的官员会被称赞,现在还玩施粥的官员会前途尽丧。按照现在的财政纪律,修建铁路的巨大支让大宋财政收入毫无盈余,也就是大宋现在没钱了。从哪里弄到钱就成了大宋朝廷最麻烦的问题。
按照过去的做法,有十几种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譬如增发交钞,譬如通过各种手段让交钞贬值。赵嘉仁知道这属于工业国常见的手段,可他认为现在还远不到使用如此手段的时候。叫来了财政部长,赵嘉仁询问部长有没有想出解决案。
“官家,直接增发交钞不好么?”财政部长还是想劝赵嘉仁。
赵嘉仁摇摇头,“这个手段等铁路完成之后再用吧。不是这个法子不行,而是这个办法现在使用的副作用太大。”
“若不用这办法,那就只能发行债券了?”财政部长答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这么干。”赵嘉仁了心里的不安,“毕竟秋收遭灾,万一用了这个手法,以后再出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财政部长劝道:“官家,臣也了解过,秋收虽然有些损失,只是一部分地区秋粮绝收。只怕没有那么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百姓苦了这么多年,总是不想让他们多受罪。”赵嘉仁叹道。如果从一名冷酷统治者的角度,很多时候该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妇人之仁指的就是这种心态。但赵嘉仁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财政部长见劝不动赵嘉仁,只能答道:“既然如此,朝廷就不能再出任何岔子。所有部门都只能按照预算来走,没有应对其他局面的余暇。”
赵嘉仁点点头,他明白了这里面的局面,也只能认了。这边刚送走财政部长,电信部长就求见,见到赵嘉仁立刻抱怨道:“官家,铁道部的电报占了我们电信部不少电报。此事该如何计算。”
“哦?”赵嘉仁一愣,随即想起铁路部门的事情。原来赵嘉仁其实不知道铁路该有自己的电报系统,是1世纪电信部门改革,里面居然有铁通这个公司,赵嘉仁才明白铁路部门的内部电报系统,用于各种火车站点之间的通讯。并且为铁路货运单位提供电报服务。
电信部长看赵嘉仁有些不以为意,连忙解释道:“官家,我是铁路的电报局用他们的电报抢我们的生意。”
“抢生意?”赵嘉仁有点明白,又觉得奇怪。没理由搞成这样啊。
“官家,电信部门现在已经理顺了很多,经过培训之后效率提高了。我们的人数增加到原来的五倍,电报有效传输量变成了原来的十五倍”了一会儿电信部门的进步,电信部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官家,这些钱很大一部分都要投入到设备和新增的实验室里面,电信部还要出钱建设电信院,花钱更如流水一般!”
“我明白,我明白。”赵嘉仁安慰道。他见识过新中国是如何实现大力出奇迹的,靠的就是国家对那些技术部门的大量投入以及力普及。电力、高铁,电信部门都是靠地球空前的规模搞下去,突破了阀值之后获得了伟大成功。
铁路、电力、华为、中兴等电信企业的确很不得了,但是他们的成功都是靠了空前的基础建设才能发展到非常厉害的程度。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赵嘉仁就是这个栽树的人。他看着电信部长还是一副不安的模样,继续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们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投资。该投入的钱一都不会少。这点你完不用担心。”
“铁路在抢我们生意。他们也开通了这些,特别是开通了一个铁路电报送到家的服务。就是买到火车票之后再支付电报费用,目的地的铁路部门就会把电报直接送到收件人手中。这个可是抢了我们不少生意!”
“哦?”赵嘉仁并没有与电信部长一起同仇敌忾,而是忍不住心中大喜。这办法可真不错,便了乘客,还增加了收入。
“官家,铁路若是发送他们铁路上的货运消息,我们电信部一声都不吭。那是铁路自己的事情,该他们坐。但是他们把手伸到了我们这里,我知道铁路投资非常大,他们和我们一样想尽快挣钱。可挣钱也不该捞过界啊。”
“这件事我不能支持你们任何一。”赵嘉仁果断答道。他嘴上拒绝,心中却是欢喜。两个部门为了利益竞争起来,对于中华这样巨大的国家来是常态。而这种竞争身也能推动很多西,尤其是这次的竞争让赵嘉仁看到了国营企业很努力,并且国营企业在关乎国家命脉的产业上的主导地位。
“官家若是不能决断,我们该找谁呢。”电信部长追问道。
“找谁么”赵嘉仁也不太清楚该找谁,除了皇帝之外又有谁能对电信和铁路两大部门发号施令?当然了,谁都可以话,问题是铁路和电信凭什么听官家之外的人的话。
“这样吧,我找铁路局的人过来,大家一起商量。”赵嘉仁先把这件事给安抚下去。
等电信部长走了,赵嘉仁觉得自己抓住了一点他不安的原因。国家打基础的时候真的是海量的钱砸下去。赵嘉仁自己在美国的时候感觉美国基础建设落后,每次回国使用着普通家庭都能享受的、3的速,都觉得爽的很。回到美国之后那速立刻就充满了各种猫腻。信号差,费用高,各种乱收费,电信大公司各种欺压用户。
以前欧美都有个笑话。
一个裸的女人走进一家欧洲的酒吧坐下。
她叫酒保给她来杯威士忌。酒保却只看着她,什么也不做。
她又了一遍,酒保依旧无动于衷。
她问他:“怎么的?你以前没见过女人不穿衣服吗?”
酒保回答:“我就是好奇你等下到底要怎么付钱。”
到了中国4流行的时候,这个笑话后面又被加了一句。
女子拿着手机指向酒保怒斥道:“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移动支付,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美国佬以前就是靠罗斯福新政的时候搞的大基建拉动了经济,又靠二战彻底摆脱了经济危机。那些基础建设中很大一部分到了1世纪的时候还在继续用。赵嘉仁去纽约访问朋友的时候去参观过纽约地铁的主控室,进去之后见到墙上布满了各种手动闸,一瞬间赵嘉仁只觉得自己穿到了3、4年代。
美国就是靠了那样巨大的投资,在3、4年代终于成了世界霸主。中国之所以不怕美国,很大原因就是朝鲜战争中中美干了一仗。在世界都笼罩在美国不可战胜的阴影中瑟瑟发抖的时候,中国对着美国拳打脚踢,把美国从鸭绿江赶回了三八线。但是这不等于美国不强大,志愿军能打跑美国只是证明中国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任何侵略新中国的国家都会付出他们根承担不了的代价。
赵嘉仁叹口气,让秘书统治大宋总钱庄的总长和长计算一下赵嘉仁手里的所有资产资料都带来。他开始考虑自己手里剩下不多的那点钱。也许该到把最后的这点家底都拿出来的时候,这时候投入基础建设里面的每一分钱都将在未来产生百倍千倍的国家利益。
第二天总长和长带了厚厚的几叠资料一起来了,两人按照规矩先把结算表给了赵嘉仁。看完这数字赵嘉仁露出了笑意,他没想到自己手里的钱比想象的要多很多,因为赵嘉仁派人开辟了倭国的金银矿产,他的资产总额竟然达到了十八亿贯大宋交钞的数量。
“都拿出来,转移给国库。”赵嘉仁命道。
总长和长大惊,赵嘉仁这话听起来仿佛是在十八贯而不是十八亿贯。总长连忙劝道:“官家,现在国家并不太缺钱。这又是何必。”
“这十八亿贯投入到铁路上,又能尽快开修多少铁路。”赵嘉仁道:“另外这些钱我其实不想投入到铁路里,铁路投资已经够了。我是想用着十八亿贯用在教育建设上。丞相这几年有机会就要骂,等他回到开封,哼哼!教育部可别想安静。”
这是赵嘉仁非常自豪的一件事,那些部长以及部长以上的高官们到了县里干最后一任,果然没有一个人在那边一言不发的熬最后三年。他们纷纷提出了自己对所在地区的看法,毕竟是能当上部长乃至丞相的人,提出的看法都切中肯綮。特别是天祥反复提出地教育的缺失,让赵嘉仁格外高兴。
优秀的人才通过制度到了朝廷之后就不再下去,地上的人才的眼界与视角不同,这就是一种对人才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