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大臣跟吴驰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吴驰自然感觉不到什么叫心疼。可柴荣就不一样了,朝堂大事务,将来还得仰仗他们出力干活,要是都累趴下了,那朝堂岂不要瘫痪下来。
“贤弟,暂且让他们歇息一下,待贤弟功力恢复了,再来跪拜如何?”
皇上开了金口,这面子不能不给,但就这么饶了这帮玩意,吴驰又心有不甘。
“这样吧,向敬州捐银两千两者,可即刻起身歇息,直至我再次登高求雨。捐银一千两,再跪一个时辰。”
柴荣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旨意发出,柴荣也不愿多管结果如何,他一心想着的便是吴驰赶紧恢复了功力,再行求雨,以解救敬州百姓与水火之中。
吴驰倒好,下了高台,直接找了个僻静地睡觉去了,还要冠冕堂皇宣称自己是去打坐静修。
春困的法自古存在,吴驰这一合眼,便睡到了天色擦黑。
“钟维,晚饭准备好了没?赶紧的啊,吃完还要求雨呢!”
钟维尚未应答,倒是听到了张真人的声音:“我当你还在京城,却没想到你跑来敬州了。吴驰,别玩了,赶紧把事办完,我有话要对你。”
吴驰道:“现在就不行么?”
张真人道:“哪有三言两语那么简单啊!”
天庭的事远比凡间重要,毕竟自己的家人还寄居人家天庭的篱下。因而,吴驰只得答应了张真人的要求。
简单填饱了肚子,吴驰同柴荣并肩再次登上求雨高台。
“实话啊,其实求雨根用不上你们各位,你们来敬州也好,不来敬州也罢,早到也好,迟到也罢,跪着也好,站着也罢,其实对我施法求雨是一点影响也没有。之所以要如此折腾你们,只因为你们这些朝堂重臣,在遇到如此天灾之时,只想到求雨,却无人强调皇上提出的水利大计,就怕尊为敬州百姓求来雨水后,你们仍旧得过且过。我且问你们,今日旱灾,尚可求雨,若是遇到了涝灾,又该如何呢?”
听了吴驰这番话,柴荣的脸上也是感觉火辣辣。
先帝率天雄军进京后不久,吴驰便向他提出来国大修水利的建议,那时,确实因国库空虚无力实施而拖延下来。他登基后,却把吴驰的告诫扔到了一边,甚至,赵匡胤运回来了那么多的赎金,他也没想到赶紧上马国范围内的水利工程。
好在,吴驰尚算给他留了面子,更好在,有一众大臣替他背锅。
“护国大仙所言极是,诸位爱卿理应立即惊喜,待敬州灾情缓和后,各位须将主要力投入到水利修建中来,明白么?”
众大臣谁敢装糊涂。
吴驰再次带上了扳指,喝道:“雨来!”
天空重新布满阴云,不过,到没有雷电交加,而是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吴驰正纳闷,这般下法,何时才能解除了敬州旱情?
便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张真人的声音:“你有所不知啊,雨势过大,土地吸水不及,旱灾转眼就会变成涝灾,只有这种雨,才能慢慢渗到田地深处。犹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救旱灾,可急不得。”
吴驰撇嘴道:“好事做到底啊,这场雨要是下的好,我吴驰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了!”
张真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这呼风唤雨的技能虽是尊所不擅长,但尊却可以帮你把雨势减缓了,范围扩大了,呵呵,这人情,你可是欠定喽。”
午后申时时分,吴驰曾呼来一阵暴雨,百姓们经验老道,看了天,不单不喜,反倒有忧,原因便是张真人所解释,雨势过大,极易在短时间内由旱转涝。
但天黑之后的这场雨,却是令百姓们彻底兴奋起来,若是能下上两个时辰,那么旱情必然得到缓解。
“皇上,雨来了,咱们也该回去歇着了。”
柴荣怎肯?
此刻,他将为他打伞的太监丢到了一边,冒着雨水跟众大臣一道欢呼雀跃。
随他去吧!
吴驰轻叹一声,只身闪去。
一处草庐中,张真人和吴驰相向而坐,庐外是簌簌雨声,庐内,却也不乏滴水之音。
一个天庭上如假包换的大神仙,另一个则是与凡间权倾一时富甲天下的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居然选了这么个漏雨的草庐来谈话事?
是低调么?
还是情调?
鬼才知道!
“我刚才跟你的那些话,还请你认真考虑。我们不想多玉帝和紫衣仙子的种种不是,但他们长期大权在握,早养成了这种做事风格和待人习惯,这种风格习惯已经形成了数千年,绝不会因为局势变化二轻易转变,更不会因为你吴驰一人而发生转变。”
吴驰现出罕见的严肃神态,他站起身来,向张真人深深一揖,道:“多谢张真人坦诚相告,吴驰一定会认真考虑。只是,这草庐虽然能遮住他们的视线,但仍旧不宜久留,吴驰就此告辞,替我向仙尊问好。”
吴驰转瞬间不见了身影,张真人与草庐中愣了一会,最后轻叹一声,遁形而去。
那间草庐,也随之消失在风雨之中。
淅淅沥沥的春雨果真下了一整夜,敬州百姓在钟维的率领下立刻投入到了自救补种的劳作中,从京城赶来的那些个大臣也改变了思想,有部分尚且年青者甚至拿起了镢头,和敬州百姓一道下了田地。
柴荣也不愿闲着,拉着吴驰四处视察,百姓们多数识得他们的老刺史大人现今的大周国皇上,又知道皇上身边的那位便是为敬州百姓求得了这场比金子还要珍贵的雨水的护国大仙,因而,这二人所到之处,百姓们无不是感激涕零,个个立刻放下手中物什,就地跪拜。
“老柴,这样不妥吧,耽误百姓们的劳作呢!”
柴荣向百姓们挥手示意,同时回答道:“耽误确实是有些耽误,但相对于凝聚国家臣民,提升百姓士气,耽误的这点时间却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