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岩山有心要交好神农氏后人门下的道童,当下一窜十丈向那道人影急追而去,陆鸿等人摇了摇头,也只得上前帮忙,却不似他那么性急,只远远的吊在后看着前翻飞的几道人影,有心要看那几个道童的修为。
从神农氏后人丹房中飞出的那道人影身外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气息,黑色的气息揉成一道道丝线附着在他身上,缠在他臂上,手上,腿上,像是缠着千道万道黑色的丝线,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陆鸿不由得凝眉。
这人修为却是奇高,以范岩山苦修一甲子的功力竟而被他拉远,倒是那两个道童身法轻展,两番提足便一左一右过了范岩山,看看便迫近了那人,范岩山不由得一怔,愣怔间身后陆鸿等人也都赶了上来。
“偷盗之贼,哪里走”,
两名道童身法如风,后发先至,更兼心意相通,倏忽间便到了那人身后,一人提掌,一人提足左右加攻而来,两个道童都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掌劲腿风却是极强,只一出招身外便呼啸着带起一阵劲风。
那黑线缠绕的男子迅速回身点出两指直奔两名道童心窝而去,自己却不闪不避硬受两人的拳脚虽不知这人武体能否挨得起自己的拳脚,但两名道童显然不适应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眼见指风呼啸,一个收掌,一个收腿倒翻着飞起,趁着这个间隙范岩山快速穿过两人,一掌震在那人心口。
“嘭”然一响,千钧之力震在血肉之躯上,那人却是纹丝不动,而离他那么近的范岩山却连这个人的面孔也无法看清他的脸上也是黑丝密布,蜷缩之间像是一条条蛇。
这是什么功法“丝丝”,他尚未来得及思考数十根丝线已游移而来,掌间顿时犹如针刺,范岩山心中一惊,急忙后掠而去,低头看时手心里已鲜血淋漓,密密麻麻的血孔布满了他的掌心,那人抬手之间又是毒蛇吐丝,密如暴雨,范岩山霎时被这千丝罗笼罩,幸而身后剑气及时而至,锐利的剑气斩断毒丝,那被斩断的毒丝当空化作黑雾消散而去。
亦有几道剑气穿过那人的身体,那人仍旧是纹丝不动,连哼也不哼一声,仿佛然感觉不到疼痛,众人一见,更觉诧异。
见来人甚多,那人也不恋战,转身便走,两名道童急掣法宝在手追击过去。
“缚仙索,去”,
“独脚铜人,镇”,
一道金光晃了开来缚住那人,道童反手拉拽让他动弹不得,独脚铜人从天骤降,迎风见长,眨眼间暴涨直一丈大,独脚猛地踩在那人背上,虽则毒丝缠上,独脚铜人却是力逾千钧,盖一镇下那人就身不由己的直落而下。
“轰隆”一声,地陷三尺,硕大的独脚铜人将那人镇在陷坑里使他动弹不得,身上灰蒙蒙的气息散去,脸上,身上游移的毒丝也收缩进了体内。
陆鸿等人一落而下,上前几步,看那人时,七窍流血,已经没了生气。
那年少一些的道童责怪道:“师弟,怎么下手这么重?还不知他的来历”,
年长一些的道童挠了挠头道:“我怕他承受不住铜人之力,已经留手了啊,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二指勾了勾收回独脚铜人,俯身取过他的乾元袋,从乾元袋里取出一只葫芦,道:“主人的药丹追回来了,这个人就好生埋了吧”,
“两位先不急着埋人”,
陆鸿走上前俯身看了看那人的手指,翻开他的眼皮,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怎么”,
“这个人早在与你们交手之前就已经死了”,陆鸿道,
众人俱都皱眉,道童道:“你能肯定?”,
陆鸿点了点头,撕开他胸前的衣服,一片模糊的血肉顿时出现在眼前,两名道童眼中不由得露出惊异之色。
陆鸿道:“此人血冷多时,肢体未僵,应是刚死不久,死因却不是独脚铜人,而是胸前钝器所造成的伤口,有人用控尸的手法操纵他来此盗药”,
“控尸的手法”,
陆鸿道:“不知岛上可有人擅长控尸之术?”,
道童摇头道:“蓬莱之人都是仙人后裔,岂会这等下作的术法?”,
陆鸿点了点头,在尸体身上探了探,那股奇特的,能够化成毒丝的灵气已经消失了,如同在竹林中见到的草人巫术一样,控尸的这个人手段极其隐蔽,即使破了他的术法也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陆鸿在尸体身上搜莫片刻,手指摸到一个硬物,取出一看却是一块令牌,令牌上纹着一颗兽头。
“这是”,
看见这枚令牌,陆鸿不由得一怔,旋即抬头看向范岩山。
范岩山也怔住了,驭兽斋的牙牌,这个人的身上竟然戴着驭兽斋的牙牌神州各个宗派都有自己的牙牌,为的是出门在外时有个照应,大宗派名声在外,在外若是有了纷争,出示门的令牌往往可以化解一些恩怨,甚或有与之交好的门派弟子伸出援手,因此每个门派的牙牌都会请匠师用心打造,牙牌中加入一些特殊材料,或是用特殊的炉火打造,使其难以仿制,有新弟子入门时才会发放牙牌,否则绝不会外流,是以修士随身携带的牙牌就是他身份的标识。
这个人出自驭兽斋可是这个人的修为根基分明比范岩山还要高出一些,驭兽斋怎会有这样的人?
看到范岩山愣怔的表情,陆鸿心里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岛上并没有牙牌,道童因而问道:“这是什么?”,
陆鸿笑道:“没什么,一块令牌,觉得可疑,细看却什么也没有,只是材质有些特殊,我正欲锻造一柄剑,两位若不介意,这令牌可否让与在下?”,
回过神来的范岩山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道童并未生疑,道:“凡间俗物,我等不需要,你既要用便拿去吧”,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