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琳娜的那一番话，每一句都像一个炸雷一样，在顾牧的脑海里炸裂开来。
他想起了汪永源对他的身体非常的在意，想起了汪永源说要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他的名下，但是要签一个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三年内不能够动用那一笔财产。
一开始对此非常的不能够理解——既然那些财产都准备给自己了，早三年迟三年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自己再怎么败家，也不可能在三年的时间内把那些财产都败掉，让他老无所养吧？
如果凯琳娜说的是真的，那就能够理解了。
因为三年后的他，将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一个换了身体的汪永源。
身体是他自己的有什么意义？意识不是他自己的，那还能算是他吗？
越想越觉得恐怖，脸色都在慢慢的发白，身子也在颤抖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顾牧喃喃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做过换脑手术，一例都没有过，他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
“没有谁做过换脑手术，因为那涉及到伦理禁忌，并不是这个世界不存在那样的技术。”凯琳娜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牧盯着她，问道。
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情，他希望这件事情是假的，是凯琳娜在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他想从凯琳娜表情中看出破绽。
“我没有办法知道，我猜的。”
凯琳娜说道。
顾牧松了一口气，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正准备要说什么，凯琳娜又继续说道：
“可是我在寻找刺杀他的机会的时候，发现他跟一个名叫周建祥的医生有着不一样的接触，他还送了一栋别墅给那个医生。”
“这能证明什么？”顾牧不服气的说道，“他自己的身体不好了，认识几个医生不是很正常的吗？”
凯琳娜说道：“我查过这个周医生的资料，他在几年前有一个惊人之举，那就是宣布他要做人类首例换脑手术……”
顾牧脸色一白。
凯琳娜继续说道：“那个手术最后没有做成功，因为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受到了很多人的抨击，他所在的医院承受不了那样的压力，所以最后取消了那个手术。”
顾牧没有多说话，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打开一个搜索软件，输入周建祥的名字，再输入换脑手术四个关键字，然后看到了一大堆的搜索结果。
他没有点进去看，只看到那些标题，要明白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有多大的风波。
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人都快要崩溃了。
他颤声对凯琳娜说道：“但是……你这只是猜测……并不表示他真的会这样做……”
他这样说，并不是给汪永源辩护，而是在给自己壮胆。
如果汪永源真的有那样的想法，想要拿他的身体来做换脑手术，他能够怎么办？
逃？
逃到哪里去？
以汪永源的能量，可能会让他逃走吗？
现在的华夏是一个什么样子，他可是明白得很。
主要的路口都充斥着摄像头，坐个车住个店都要身份证，他从哪里逃走？
而且王强就在他身边，只要他出去基本上就是寸步不离，也不会给他机会逃走。
他只能希望这只是凯琳娜的胡说八道，并不是事实。
“他不这样做，为什么看你看得那么紧？”凯琳娜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由衣，说道，“派一个心腹保镖来，跟着你还嫌不够，还让一个岛国的女人贴身跟着你，你觉得他对你放心吗？”
顾牧跟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由衣，说道：“你这是在胡说，由衣怎么可能是他派过来的？”
在他的印象里，由衣是对他最忠心的一个人，有危难的时候，从来都是奋不顾身的护在他身前，包括这一次也是一样。
如果没有由衣及时的冲上去，他就没有机会拿着灭火器将凯琳娜给砸到，能躲得过凯琳娜的第一刀，也躲不过凯琳娜的第二刀。
他对由衣是很感激的。
现在凯琳娜竟然说，由衣也是汪永源派过来的，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失落。
“怎么不是呢？”凯琳娜说道，“我拜托我以前那个组织的朋友给我查过她的资料，她的家族受到过汪永源的恩惠，现在家族的经济命脉都和汪永源绑在一起，而她这种长不大的体型，是因为练习了他们家族的一种秘术。”
她对由衣颇为痛恨。
如果不是由衣以最快的速度在她背后刺上一针，影响到她的速度，她就可以在开枪之前跑到走廊另外一头，然后靠着接应她的人从容的离开。
如果不是由衣，选择在这个地方伏击顾牧也会成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身受重创，已经没有了逃走的可能。
顾牧呆呆的坐在那里，实在难以接受由衣竟然也是汪永源派过来的人。
现在在房间里的两个女人都是跟他有着暧昧关系的，然而一个是要杀他的，另外一个却是要监视他的。
这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失落。
“我已经没有办法活下去了，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将这个女人给杀掉。”凯琳娜对顾牧说道，“我动手来杀她，汪永源肯定不会起疑，你就少了一个控制你的人，以后逃脱的机会很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牧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你不是要杀我的吗？”
“我杀得了你，我当然会杀你啊。”凯琳娜坦然的说道，“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杀你了，我唯一能够报仇的希望，就是告诉你实情，让你有办法能够逃脱汪永源的魔掌。你逃脱了，他就没有办法借着你的身体获得重生，也就等于是我报了仇。”
她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汪永源。
如果杀不了汪永源，就退一步，杀了顾牧，让汪永源没有了做换脑手术的对象——最起码也找不到那种亲和性好他能够名正言顺的转移财产的对象。
连顾牧也杀不了，那就只能够告诉顾牧她的猜想，提醒顾牧，让顾牧个心理准备最好能够逃离汪永源的控制，让汪永源计划失败。
这也算得上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