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杨前辈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对外面的事情清楚得很。”叶无涯意味深长地望了杨正天一眼,又道,“不过你们杨家在哪个古族安插眼线我倒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这次来杨家,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一下杨前辈。”
杨正天闻言,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点了点头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去说罢。”
叶无涯闻言倒也没有拒绝,便大大咧咧地带着一干人走了进去。
杨家的布置还是和当初一样,丝毫没有半点变化,两侧的仆人一看到杨正天带着叶无涯等人进来,纷纷恭敬地避到两侧,看向叶无涯的目光尽是尊敬。
叶无涯看在眼里,心中却生出几分荒唐的感觉来。
想当初,自己刚回到天泽城时,杨彦也是这般领着自己来到了杨府。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子弟,杨家上下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多是不屑,如今时过境迁,再回到这里时,自己却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想到这里,叶无涯不禁心中有些好奇,开口问道:“这次怎么没有看到杨大小姐,莫不是几日不见,已经不认得我们这些朋友了?”
杨正天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道:“如今小女已是杨家的代理族长,家中事务繁忙,自然不比从前空闲,近来周边有一些要事,她着手处理去了。”
叶无涯闻言,心中顿时浮现出杨彦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不禁感慨了一声:“还真像是她的风格啊。”
两人正谈笑间,却已经不知不觉的行到了杨家的客厅。
杨正天热情地将几人安排了客座,这才笑吟吟地坐下,开口道:“前些日子收到线报,我就知道叶公子近日会来到访,不知此来叶公子是不是为了令尊的那一桩旧事?”
叶无涯闻言不禁拍手笑道:“和精明的人说话果然要轻松许多,不错,在下这次前来,确实是想询问一番,当年我叶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巨变,以至于能衰落这么多年,以及我父亲当初身上的禁止,是何人所为,还请杨前辈如实相告。”
杨正天耐心地听完了叶无涯的话,眯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吟吟地道:“这事情老夫的确知道一些内幕,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些陈年旧事,却是说不得了。”
叶无涯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地道:“杨前辈,在下既然尊称你一声前辈,以我九幽宗和杨家的交情,你这番做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杨正天闻言不由朗声笑了起来,目光有些复杂地道:“这事,莫说是叶公子,便是任何人来了,老夫依旧还是那句话,说不得!”
叶无涯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褪了下去,指尖有些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若我说我一定要知道呢?”
他话音刚落,身侧萧圣杰、何安达、秦墨、宇文侯纷纷站起身来,目光警惕地望着杨正天,只需要叶无涯一声令下,这四人随时都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杨正天发出致命一击。
杨正天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减,仿佛浑然没有将周围的威胁放在心中,缓缓站起身道:“叶公子的确是好手段,想当初,你手下的这些人可都是我天泽盟的精锐,享尽我天泽城的资源,如今到了你手中,倒是能面不改色的对我这个前任领导动手了。”
这话一出,萧圣杰等人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杨正天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但是却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初他们在天泽盟的时候,的确没有少享受杨家的待遇,如今虽说是换了主人,但就这样对杨家刀剑相向,的的确确有些说不过去。
叶无涯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杨前辈不愧是前辈,不过寥寥几句便动摇了我手下的军心,所以说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们这些政客,明明自己一早就埋下了伏兵,却还故意装作劣势,说出这些道貌岸然的话来。”
说完,叶无涯不动声色伸出手对着身前的桌子一拍,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起,化作漫天的碎片向四周飞去。
只听得房间四周发出几声闷哼,紧接着,数十个身影顿时狼狈地捂着胸口冲了出来,目光警惕地将叶无涯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萧圣杰等人见到这般场景纷纷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向杨正天望去。
“我说这次来怎么没有见到杨彦。”叶无涯懒散地翘起二郎腿,目光死死地落在了杨正天的身上,开口道,“想必是她在这里,一定不会同意你现在的这些小动作,所以故意将他支走了罢?”
杨正天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否认,平淡地道:“就和你说得一样,跟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比较简单一些。”
叶无涯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老实说,这些年跟你合作颇为愉快,再加上我和杨彦的交情,不到万不得已,我还真不太想和你们杨家翻脸。”
说到这里,叶无涯不由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精芒:“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你杨正天不惜做到这般地步,而就在刚才,我突然明白了。”
杨正天有些意外地望了叶无涯一眼,挑了挑眉道:“你明白了什么?”
叶无涯轻声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对方,是皇族吧?”
他话音刚落,一直面色平静的杨正天,终于变色了。
“果然如此。”叶无涯依旧一脸轻松地坐在椅子上,全然当四周杨家的伏兵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分析道,“我跟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轻易得罪人的老狐狸,更何况是得罪我。”
说到这里,叶无涯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所以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就是对方是一个足以动摇到你杨家根基的人,所以你才会不惜与我为敌,不知我猜得可对,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