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趟老丈人家之行表现的太过出色,当晚沈安两口子就和蜜里调油似的。
第二天凌晨,沈安两口子还在搂着酣睡。
“爹爹!”
哎!
沈安把被子拉上盖住耳朵。
“爹爹。”
芋头的喊声如魔音灌脑般的传来。
沈安刚生出了兴趣,结果被这喊声惊扰了。他恼怒的道:“这孩子就是来讨债的!”
杨雪吃吃笑着,“官人快去吧。”
哎!
沈安起床出去,果果带着芋头已经在跑步了。
“哥哥快些。”
“爹爹,你起晚了。”
“来了,来了。”
早锻炼是沈家的一道风景线,锻炼完毕之后胃口大开,早饭就吃得多。
“每日一个鸡蛋,不许偏食。”
沈安盯住了芋头,芋头恹恹的把煮鸡蛋吃了,一脸受刑的模样。
“以前爹爹想吃鸡蛋都没有,你这是日子好过了就挑食!”
芋头被噎着了,杨雪赶紧让他喝粥。
“爹爹,鸡蛋难吃。”
芋头被噎的眼泪汪汪的。
“胡!”沈安夹起了自己的荷包蛋,美滋滋的道:“鸡蛋最好的就是荷包蛋,六七成熟,里面的蛋黄还能流淌,一口下去,那个嫩啊!还有煎鸡蛋,也要弄嫩一些,夹在炊饼里面,一口一个……你若是不喜,还有酒酿鸡蛋,那个味道更好……”
等沈安专注吃汤饼时,芋头盯住了姑姑,“爹爹,姑姑没吃鸡蛋!”
果果挥拳威胁无效,在哥哥看过来时,就愁眉苦脸的把鸡蛋吃了。
鸡蛋很好吃啊!
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吃呢?
带着这个疑问,沈安被招进了宫中。
“高丽使者来了,是恭贺大宋收拾了叛逆。”
赵曙很明显的在冷笑。
沈安对此喜闻乐见。
高丽就是根墙头草,赵曙能有这个认知再好不过了。
“此事暂且搁下。”赵曙显然想冷冷高丽使者,“大宋收复西贼之后,辽人那边想坐视右厢朝顺军司归降,谁知道王韶服了守将,耶律洪基这才姗姗来迟,下手拿下了兀剌海城,不过那地并无多少好处,他拿了就拿了吧。地图。”
陈忠珩带人把地图拿来,赵曙指着西北向道:“我昨夜看了许久,朝州目下成了大宋的一个要点,此处在手,大宋进退皆宜,而辽军却会忌惮此地,弄不好就会攻打,我在想该让谁去……你可有主意?”
朝州就是右厢朝顺军司现在的名称。
“没。”沈安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任命将领哪里轮到他话了?
关键是这里不是朝堂,而是私下,他若是建议了某位将领去蹲守朝州,回头宰辅们非得怂恿包拯去给他送温暖不可。
赵曙看着他,皱眉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了滑头?不好。”
呃!
沈安觉得自己这不是滑头,而是自保。
“朕知道了。”
赵曙不勉强是好事,沈安准备告退,赵曙突然话题一转,“高丽那边很是彪悍,当年辽国数次攻打都是两败俱伤,无法长久镇压……”
沈安心想这是要谨慎?
是了,高丽人是墙头草是一回事,但他们彪悍的战绩是另一回事。
这块大陆的霸主辽人没能收拾了他们,所以成就了高丽人的威名。
沈安突然有些迷惑。
辽人这些年好像没怎么收拾人啊!
不管是大宋和西贼,辽人都曾数次大打出手,但战绩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大宋当年的北伐可是吓坏了辽人,只是可惜了当时的局势,千般变化之下,最终大宋兵败。大宋这一败就让辽人信心倍增,而大宋这边却被打断了脊梁骨。
而西贼就别了,平头哥般的存在。
几次交锋辽人眼瞅着占据了上风,可西贼简单的坚壁清野后,辽军后续乏力,最终被西贼反败为胜,这个和高丽是如出一辙。
所以辽人看似强大,但进取之功却不足。
“臣告退。”
沈安被带了出去。
带路的是一个内侍,他在前,沈安在后。
沈安在想着赵曙的思路。
朝州那边是个要地,非得要看好不可,否则有两个隐患。
第一就是被西贼或是羌人占据,随后如星星之火,点燃了西北那片土地,把那里变成大宋的一道伤口。
而第二种可能性就是被辽人攻下,随后兴庆府就暴露在了辽军的铁骑之下。一旦兴庆府陷落,大宋在西北的大好局面将会总结,而辽人手握两个向,随时可以选择从这两个向对大宋发起进攻。
所以朝州必须要一员稳妥的将领去驻守。
谁去?
沈安在想这个事儿,前却有人拦路。
“你不是……你不是宝安身边的人吗?怎地来了?”
拦路的是一个宫女,此刻她左顾右看,有些紧张。
“沈龙图,公主的事定了,公主要多谢你,想送你西,可想到你不差钱,就……就做了个西。”
她把包袱递给沈安,急匆匆的就走了。
带路的内侍早早去了前面等候,仿佛没看到这一幕。
沈安拎着包袱,笑了起来。
那个丫头也要准备嫁人了啊!
能让她脱离了王诜,沈安觉得自己功德无量。
丫头会做什么西呢?
手绢?
沈安很好奇,出了皇城后就打开包袱。
一顶绿色的帽子静静的躺在包袱里。
沈安仰头望天,欲哭无泪。
绿帽子啊!
此刻宝安已经去见了父亲。
“多谢官家。”
她的亲事定下来了,对是一个闲云野鹤,对于宝安来,这就是最好的姻缘。
赵曙看着女儿,难得的柔声问道:“你可满意吗?若是不满意只管,为父这里给你重新遴选。”
他是帝王,但在此之前他首先是一位父亲。
在郡王府的长期生活让他对亲情格外的看重,特别是女儿们,更是他在艰难时期的开心果。
宝安抬头,笑道:“大哥和沈安都我不适合找才子,沈安找才子会害了我,所以我很满意。”
就在前日,高滔滔带着她出宫,在一家酒楼的大堂见到了那个候选人。母女俩看了许久,甚至还看到了那人被灌醉后的模样,没发酒疯,这一点深得高滔滔的好评。
赵曙点头,“你满意就好。”
宝安拿出一个包袱,这是礼物。
赵曙很是欣慰的接过了礼物,打开一看,“绿帽子啊!看着针线不错。”
女儿做的西很稀罕,他甚至戴着这个绿帽子接见了宰辅们。
“朝州需要一名稳重的将领,朕想了许久,觉着种谔可行。”
这个没什么好议论的,宰辅们附和。
“种谔臣是知道的,数次征战表现的中规中矩,可以独当一面。”
韩琦有些跃跃欲试,赵曙莞尔道:“还未曾到北伐的时候,韩卿莫急。”
韩琦道:“臣枕戈待旦。”
富弼在冷笑。
韩琦这个老不要脸的,昨日喝多了还叫嚣着要去南看看美人,现在就道貌岸然的什么枕戈待旦。
赵曙道:“西贼束手之后,河路将倾力北,而麟府路也不再是孤悬黄河对岸的飞地,所以……朕在想啊!折家在那边多年,堪称是忠心耿耿,如今西北变化,麟府路那边缓和了不少,折家……朕在想折继祖辛苦多年,可否回京荣养?”
这是要杯酒释兵权吗?
韩琦心中一冷,道:“陛下,此事怕是不妥吧。”
富弼马上向韩琦投以敬佩的目光。
打压武人是祖宗规矩,可在大宋复兴的关键时刻,谁都知道不能打压武人,否则复兴就是一场梦。
“陛下。”富弼出班,“臣以为折家当安抚,不可轻动,否则武人会……”
他沉吟了一下。
“寒心?”赵曙笑着问道,见富弼点头,就满意的道:“朕话有错处,宰辅要提出来,要点出来,否则要宰辅何用?”
“陛下英明!”
帝王能纳谏,甚至是主动要求臣子提意见,这便是明君,所以宰辅们的颂圣倒是心甘情愿。
赵曙眯眼道:“折克行在京城多年了,对朕忠心耿耿。他也经历了数次大战,有勇有谋。在万胜军辅佐国舅尽心尽责,这等将领该培养,所以朕准备让他去府州。”
原来不是打压武人,而是要用自己的心腹去执掌麟府路啊!
宰辅们都点头微笑,表示赞同,但韩琦和富弼两人都有些无奈之色。
随后消息就传了出去。
沈安得了消息马上就叫来了闻种。
“你马上去万胜军告诫遵道,不可去西北!”
闻种领命出去,沈安心中稍安,坐在书房里喃喃的道:“这一招很阴啊!这是想考验遵道呢!我帝王总是这般不放心……有意思吗?累不累啊!”
他笑了笑,“可我却深知你的秉性,所以……”
“郎君!”
闻种回来了,“万胜军的外面有皇城司的人在盯着,进不去!”
这个老家伙!
沈安发毛了,“官家这是防着某和大王呢!”
他摆摆手,等闻种走后,就闭目沉思。
这是一次考验,考验折克行的忠心,目的不明,但绝壁是好事。
只要折克行过了这一关,大抵以后折家就是他来领军了。
折家将啊!
沈安不禁热血沸腾。
可这事儿怎么提醒折克行呢?
“哈哈哈哈!”
沈安得意的挑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他随即找来了工具,开始制造西。
“哥哥!”
果果来叫他吃午饭,见哥哥在做的西,就欢喜的道:“哥哥,孔明灯,咱们什么时候放?”
“这个缓缓。”沈安抬头,微笑道:“官家,你有你的招数,可某也有某的绝活啊!”
稍后王崇年求见,和沈安密议良久就回去了。
沈安吃了饭后,就带着闻种出发了,是去转一圈。
夜色降临,万胜军的军营里只有一些灯笼挂着,看着很是昏暗。
沈安和赵顼站在外面,问道:“你怎么能出宫?”
“我想去你家探讨一番北伐事宜。”
赵顼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军营,“可以了。”
“动手!”
闻种一刀插在战马的屁股上,战马长嘶一声,然后冲着军营狂奔而去。
沈安笑道:“只要遵道警惕,自然能察觉不对之处。”
远处突然来了一骑,马蹄声中,那人张弓搭箭。
战马中箭倒下,那骑士看了这边一眼,然后悄然退去。
赵顼沮丧的道:“官家早有准备,怕是在看咱们俩的笑话呢!”
沈安也觉得如此,他看看黑暗处,仿佛看到了赵顼正在那里得意的微笑。
你们两个子,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把戏吗?
“点火!”沈安得意的道:“他能拦截战马,可孔明灯呢?除非他能飞上去。”
孔明灯的下面吊着一块薄布,上面写有几个字。
孔明灯升空,顺着风向就飞了过去。
“弩箭……放!”
黑暗中传来了厉喝声,接着空中的孔明灯摇摇晃晃的往下掉。
卧槽!
“竟然把神威弩都弄来了?”
官家好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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