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什么味?”
沈安皱眉看着付锐问道。
付锐闻闻身上,面色古怪的道:“那三人都被弄的屎尿齐流,待诏,您竟然连拷打都懂啊!”
沈安淡淡的道:“略知一二罢了。”
哥难道会告诉你们十大酷刑吗?
就在他享受着崇敬的目光时,外面有人求见。
这是一个微胖的男子,看着很普通,混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
“某皇城司饶春来。”
这个身份很含糊,但结合雄州这个地方,沈安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皇城司驻雄州的负责人。
也就是密谍的负责人。
沈安对密谍大失所望,但却对这些奋斗在黑暗中的勇士很钦佩,所以就问道:“这边可有兄弟被俘了?”
饶春来身体一震,感激的道:“待诏……这三人难道不带回京城吗?”
沈安随意的道:“带回去作甚?耗费大宋的粮食?那还不如换几个兄弟回来更实在些。”
他很淡然的说道:“那些兄弟为了大宋在生死中奔走挣扎,这才是真正的好汉。”
饶春来这等密谍头子是看惯了人心,可此刻却红了双眼,哽咽道:“多谢待诏……某……”
“别说什么报答。”沈安笑道:“那犯忌讳。”
皇城司是官家的人,沈安可不想犯忌讳。
饶春来也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就躬身道:“某感激不尽。”
这是一份隐晦的友谊暗示。
沈安笑道:“此事就交给你去着手,尽快吧。”
饶春来抱拳点头,也不再说感激的话,但那眼神却让沈安知道,他在这里多了一位朋友。
这一去就去了两天,这一日,沈安才起床,就收到了消息。
“待诏,辽使动了。”
沈安在吃饼,闻言就赶紧咽下去,却不小心给噎着了。
姚链赶紧过去给他拍背。
沈安翻着白眼,来报信的唐仁被吓尿了,担心沈安被噎死了,就过来给他抚胸。
“水,水!”
等把那饼屑咽下去后,沈安才喘息着说道:“可是要回去了?”
唐仁点头,这才知道是自己说半截话差点让沈安噎死。
“走,看看去,好歹是老对手了,咱们也得送一程啊!”
唐仁见沈安没找自己算账,急忙就屁颠屁颠的带路,一边走一边说着刘伸的丑态。
“还骑马呢,真不要脸。”
都说自己要病死了,这才过两天,你竟然就活蹦乱跳的骑马出行……
“不要脸!”
雄州的街道上,缓缓而来的马队遭遇了谩骂。
马队就在谩骂声中一路而来。
沈安站在人群的中间,前面一个妇人骂的最厉害,边骂还边看看前后左右,颇有些顾盼自雄的豪迈。
“装死都装不像,被咱们的沈待诏给揪出来了,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吧。”
沈安皱着脸躲了躲,避开了妇人的口水。
前方的马队渐渐靠近,沈安看了过去。
而刘伸也同时看了过来。
这真是心有灵犀啊!
沈安又露出了汴梁官场熟知的微笑。
正直而憨厚的微笑。
那八瓣牙齿在清晨的空气中闪烁着釉光,看着分外的白。
刘伸的脸颊颤抖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去。
汴梁之行他本来是智珠在握,肯定能逼得宋人焦头烂额,这样回去也是一项大功。
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沈安一眼,
先是唐仁用和西夏人联盟来挡住了他们的威胁,接着就是御街围杀西夏人……然后在雄州装病,准备过几日装死,好让大辽占据主动,这样他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可沈安……那个少年竟然识破了自己的用心。
而且他还找人去联系了密谍统领耶律俊,让他派人刺杀沈安。
可那一夜沈安的住处据说只有惨叫声,而且只是叫了几声,然后那行刺的三人就再也没出来过。
沈安竟然早有准备啊!
他不禁生出了既生沈何生刘的感慨来。
但他回想了一下,觉得所有错误的源头都发生在汴梁御街的那一夜。
某那晚怎么就那么贱呢?
他觉得那一夜不该出去的,可却忍不住想看看汴梁的繁华,结果铸下大错。
他在想着那一夜,还有那一箭,竟然直接射杀了耶律嗣臣。
他的身体突然一震,然后回身看向了沈安。
不对!
肯定不对!
他想起了那一夜的西夏人。
他们在仓皇奔逃中怎么可能专门瞄着耶律嗣臣的咽喉放箭?
是谁?
沈安在微笑,很是憨厚的那种。
是宋人!
他们想挑起纷争。
他们想让大辽和西夏人打起来。
然后他们再坐山观虎斗。
刘伸觉得自己找到了错误的原因。
非战之罪啊!
他又觉得自己找到了逃脱罪责的办法。
但随即他就仰头喷出了一口血。
噗!
鲜血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艳丽。
“这是当众作假啊!”
沈安不知道刘伸为啥要喷血,但却觉得这是对大宋的极度藐视。
“众目睽睽之下,谁都没动他一下,这就喷血了?这是栽赃!这是无耻的栽赃!”
沈安怒道:“才装死一次,这是要装第二次?要不要脸!”
那些辽人也觉得刘伸这个喷血演的太假了,众目睽睽之下,大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刘伸吐出一口血之后,反而觉得胸中畅快了些。
他看着气势汹汹过来的沈安,就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闪开。
“你这还装上瘾了?”
沈安不准备再给他脸面,所以指着就骂。
等他骂过瘾了之后,刘伸抹去嘴角的血迹,低声问道:“那一箭是你们的人射的?”
沈安愕然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飞快的低声道:“是啊!”
是啊!就是哥干的,你又能怎样?
刘伸点点头道:“知道了,多谢相告。”
他刚才吐血只是觉得自己逃不过责罚了,太憋屈。
汴梁御街事件过了那么久,而且现场有外藩人看到了,他回去就算是口吐莲花也没用,连辽人都会觉得他不是男人,为了逃脱罪责而栽赃给宋人。
他叹息着策马而行,等出了城之后,他看着南方,然后又仰头喷了一口血。
沈安是稍后得的消息,只是淡淡的道:“他最近大概是补多了,所以要告诉地方官,以后别太优待这些使者,都优待成猪了。”
他把此事抛下,坐在对面的饶春来说道:“辽人负责密谍的叫做耶律俊,其人最是阴狠。他正好在对面准备接应使团,话一传过去,那边马上就答应了,明日天亮交换。”
沈安画了一个草图,然后问了相关的情况,最后交代道:“马上派人去勘察,注意辽人是否会弄手脚。”
饶春来有些为难的道:“待诏……”
沈安诧异的看着他,说道:“有话就说,咱们现在可是同袍,尽管说。”
饶春来感激的拱拱手,说道:“耶律俊说要和您见面。”
“他竟然知道我?”
沈安有些嘚瑟,饶春来苦笑道:“待诏,耶律俊出手阴狠,您明日若是去和他见面,怕是有风险啊!”
沈安说道:“任何事都有风险,若是因为风险而裹足不前,那人能成什么事?”
饶春来肃然起敬的拱手道:“待诏果决,某佩服。”
沈安脸上的正气凛然突然消散了些,然后淡淡的问道:“你这里可有毒药?”
饶春来不禁张开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沈安。
合着您这是要阴人啊!
而且还是要阴那位以阴狠闻名的耶律俊……
迪巴拉爵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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