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的关系,在教育孩子一事上,厄尔实际上并没有出多少力,大大的事几乎都由妻子妮娜处理。身为丈夫和父亲,他事实上扮演了一个着甩手的慈父角色。也因此,厄尔和各个孩子们的关系亲密,但在父子交流时,所涉及的话题却并不比普通的家庭要特殊,比如不聊校提供的午餐有难吃,却聊高院在“埃弗森诉地教育委员会案”的判决对社会的意义什么的。
当然,随着孩子们逐渐长大,厄尔自己也由一个郡的检察官成功登顶加州的权力巅峰后,他开始生出培养接班人的心思。
于是,身为长子的科林首当其冲,厄尔开始试着在他身上额外增加一些不动声色的辅导课程。然而,这一计划还没实行多久,科林就悄咪咪的参了军。
没办法,厄尔只能将目光放到了次子身上。不过,那个时候的埃在厄尔看来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因此他有些犹豫。就在他迟疑的当口,埃却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当他反应过来时,埃已经创出了一番不的事业。最后,厄尔只好息了让埃接班的念想。因为,一来,埃亲口道明了他无意亲身参与政治的态度,二来,埃已经展现出了其在商业一道上的才能。
厄尔到底是一位慈父,做不到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孩子到头上。
何况,厄尔想着,就算埃不愿,不是还有儿子罗伯特打底么。
就算罗伯特的结果也不如意,如果科林能在军队里发展,厄尔也不是不能接受。
凭着自己在加州的声望,他觉得他等得起。
然而,随着自己任期的加长,次长埃的事业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壮大,罗伯特在金融面的兴趣有增无减,厄尔发现在接班人一事上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因为科林退役了。
科林是最合适的选择,这不是厄尔在唱独角戏,沃伦家另两位重要人物妮娜和埃也持相同的看法,甚至连科林自己也改变了主意参军之前,他也是不怎么喜欢政治的,虽然没有明,现在却乐于接受了厄尔的安排。
这也是为什么科林还没毕业就能在共和党国大会组委会实习的原因。也因为要实习,他才会回的这么迟,而且几天后就得赶回海岸。
所以,就算要聊一些严肃的话题,厄尔也只会和科林,埃从没在他的名单上。
因此,此时此刻,书房里的埃主动提起明显是政治上的话题时,厄尔愣了好一会儿。
当然,一直刻意避开政治的埃突然袭击只是让厄尔愣神的其中一个原因,儿子关注的对象才是重点。
顿了半晌的后,厄尔才问道:“埃,我想知道,你关注这位参议员有多长时间了?”
埃回道:“不长,也就一年多吧。”
模棱两可的信息让厄尔有些不满,“能具体一点么?”
“是什么契机让你关注这样一位和我们加州相隔千里之人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
“嗯……”埃沉吟片刻,然后才低声回答道:“具体时间么,是在去年的八月份之后。”
“八月份……”厄尔听到这个具体的时间,联系到那位参议员最近的所作所为,立刻不再奇怪埃为什么会在那之后关注这个人了,不过,一个疑惑解决之后,别的疑问又跟着生出来了,“埃,对于他,你的评价是?”
“这是一个无赖,投机分子。”
埃想也没想就给出了一个不太好听的答案。
厄尔没有因为这位参议员同是共和党人就对埃的评价生出任何不满,而是平静的继续问道:“听起来,你不喜欢他。”
埃点点头:“没错。”
厄尔又问:“因为他正在做的事?”
埃仍是点头。
书房突然安静下来。
埃盯着厄尔,屏住呼吸。
足足一分钟后,皱着眉的厄尔盯着埃,问道:“儿子,同情者,反对者,支持者,这三个标签中,你会选哪个?”
埃道:“第一个。”
厄尔眉头稍稍舒展,跟着又问道:“所以你讨厌乔麦?”
埃道:“是,也不是!”
厄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动的来有力,做了几个呼吸后才:“怎么?”
埃想了想,刻意压着声音回道:“他是个疯狂的投机客,劣迹累累。他打着反对的旗号,自诩代表着中下层,却正在破坏联邦的宪政基础。”
“正如杜鲁门所,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为了当所谓的英雄而不择手段的人。”
厄尔打断道:“他确实是英雄,对于共和党来,他让民主党在来年的大选只能陪跑。”
埃点头道:“我认可他的功绩,但,我觉得应该到此为止,他那套做法会带来巨大的混乱。”
“他开炮肆无忌惮,会让所有人人人自危。这个苗头在好莱坞已经露出来了。”
“另外,他的那套极端做法,会让联邦在亚束手束脚,最终丢掉中国,以致让苏联得利。”
“中国?儿子,他们是红色的,天然和苏联站在一边。而且,他们正在和我们正面交锋。”厄尔惊讶的看着埃,“另外,那位有如此不堪么?”
埃摇摇头,“不,我看过司徒雷登发表的相关资料,那个国度是如此古老,有着一群智慧的领导者,他们理想远大,不可能永远和苏联站在一起。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这……”厄尔虽然是一州之长,但实话对那个国度并没有多少了解,因此,对于埃的看法,厄尔无法给出自己的判断,只好告诫道:“埃,答应我,这话你在我面前可以,不要在外面宣扬。”
“……我知道!”
埃的回答没有让厄尔为难。
“至于那们参议员,埃,我们暂且各自保留看法,如何?”
“我没意见。”
埃无所谓。
他提起这事,就没指望厄尔做些什么,那人此时正值上升期,行事还没有太疯狂,不可能被怎么样。
他只是想给厄尔打个预防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