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道,“诸位明鉴,若司马师弟真是魔君,不留在魔都反而要留在玉虚,这不是矛盾么。”
张嫣道,“这可难说了,魔人狡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需要这位新任的魔君里应外合于我正道不利。司马鹿鸣是弗恃的徒弟,只要他是有心隐瞒,这层身份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弗恃板起脸道,“我怎么听着你们像已经认定了,怎么?这是上门来跟我讨人的是么。”
药愚如何不知长生和司马鹿鸣就是弗恃的命门,他们这次上来不就是要弄清楚事情么,何必摆出一张随时要动手的臭脸,“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随便说一句都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自然要谨慎行事,你把司马鹿鸣叫出来,一验便知他是否入了魔,若是没有,我们自然就散了。”
弗恃不语,且不说鹿鸣不在山上,即便是在,他也不可能叫他出来,他受那把剑的影响,体内已经滋生了魔性,只是用欧阳靖的药暂且压制,慎灵他们才不觉,若是刻意的验,总有法子,瞒是瞒不住的,“我说了他下山了,归期我也不知。”
欧阳一道,“那便召他回来,你写封信去,他总不会连你的话都不听吧,一两日我们等得了。”
什么意思,这是说司马鹿鸣一日不回他们一日不走么,他们一个两个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慎灵刚想要发飙。徐清就慢慢的睁开了眼,他方才像入定了一般,耳旁尽是他们互不相让喋喋不休的争执,“既是玉虚的弟子,玉虚自当会弄清楚一切后给各位一个交代,只是先下他确实不在山上,诸位先回吧。”
妙众唱起红脸来,笑眯眯道,“实话与诸位说吧,近来玉虚手头有些紧张,你们事先也不打招呼,一大群人就这么来了,这吃和住皆是问题。这般突然也不知该怎么安排,诸位都是有脸面的人物总不好和玉虚的弟子挤一处吧。还是按掌门说的先回吧。”
张嫣冷笑,以为有心包庇,他们就没有办法了么,她看向长生,“丫头,你、司马鹿鸣、姜曲,你们三个是不是去过魔域?”
姜曲察觉到张嫣是想从长生处下手,“不如由我……”
张嫣瞪向姜曲,加重了语气道,“玉虚是怎么教弟子的,这样目无尊长随意的插话。”
妙众朝姜曲摇摇头,姜曲只得噤声。
长生不回答,张嫣看着她,她便也看着张嫣,眼珠子动都不动,她在想着张嫣如何知道他们去过魔域的。
张嫣皱眉,弗恃这个女弟子呆头呆脑的,她是认为这丫头总会比弗恃和姜曲好套话,上回见她可不是个哑巴,“我问你呢,为何不回答,是否心里有鬼。”
徐清教导道,“心中磊落便无事不可对人言,长生,问你什么,你知道什么便答什么。”
徐清发了话,原本想让长生闭口不言免得踩了张嫣陷阱的弗恃和慎灵倒不好说什么了。
长生点头。
张嫣又问了一遍,“你们是不是去过魔域?”
长生回道,“是。”
张嫣道,“我听闻你们三个和灯阑动了手,司马鹿鸣和姜曲的确天赋出众,但再如何出众,凭你们三个目前的本事怎么也比不过灯阑的吧,你们如何逃出来的?”
长生想着,这是在问过程吧,可这世间的事息息相关,千头万绪若想说清,那便得由头说起才得,“那一日我和师弟姜曲上街,我惹得师父不高兴,师弟说可以做麻婆豆腐让师父开心,我买了鸡肉鱼肉正要去买豆腐,就见街上有个算命先生正在给一位姑娘解梦,那姑娘说梦见自己捕了好多鱼,算命先生诓那位姑娘前世是个渔夫……”
过了许久,有许多细节长生记不太清楚,记不清的便停顿想,想起再继续说,终于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把那位算命先生如何招摇撞骗还有姜曲解梦的那段话说完了。
长生正要往下继续。
张嫣大声呵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药愚听得差一点就睡过去了,张嫣一声吼顿时给他提神了,“你这样个说法什么时候能说到进魔域。”
什么时候……长生回想着中间还发生了的,被狼狈二妖收进虫具,见了雅就见了二位大神……她在心里计算着,若是一一详细说明,以她的速度……
药愚见她好似真的在计算得花多久能说到他们进魔域,便让她打住,他怕她算得来今日也天黑了,“你还是接着说吧。”
长生点点头,只是想了好一会儿,人人都等着她开口,她低下头道,“师父,我不记得我说到哪了。”
弗恃捂着半张脸,憋着笑道,“没事,他们都有空闲的很,你从头说吧。”
长生道,“那一日我和师弟姜曲上街,我惹师父生气了……”
迟钰长打断道,“你不必从头说,言简意赅,长话短说即可。”
长生想了想,长话短说么,她认真的回答,“就这么逃出来的,撒开腿逃。”
药愚想果真是精悍简短,短得不能再短。
张嫣骂,“你这丫头和你师父一般装疯卖傻么。”
药愚说了句“公道”话,“她没装。”是真的就这么傻,他还以为张嫣有什么办法,结果非要挑个傻的来问话,可实证明从聪明人嘴里套不出话,而太笨的人,笨到这种答非所问,生平仅见的,也一样问不出个所以然。
弗恃道,“张嫣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不是我王婆卖瓜,我的这个徒儿品行最是端正,从不弄虚作假,也不懂尔虞我诈,你不也是看出来了才要她回话的么。她不过如实回话而已。你不能因为她说的让你不满意,你就发脾气。”
非恒道,“长生,你和姜曲先退下。”
长生看了眼弗恃。弗恃道,“听你师伯的话吧,估计这些前辈们也不会叫你留下了,除非他们想从头听你说起要做麻婆豆腐的事。”
长生和姜曲刚要退下,却是看到一群人抬着昏迷的司马鹿鸣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