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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娜看到了辉夜公主转发了火冒三丈的动态,就问她怎么了。
“牧歌是白痴。”辉夜公主回答道。并且用火冒三丈的表情刷屏。
然后辉夜公主就接到了殊娜的电话。
“牧歌醒了?”殊娜劈头就问。
“他精神好着呢!”辉夜公主刚要诽谤牧歌,殊娜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无法忘记自己抱紧牧歌时的灼烫感,如果没有光尘护身,恐怕衣服都会被烧焦。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有多慌张——她一直觉得,与牧歌分道扬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挫折,他奔赴战场,自己继承家产,就算暂时分开,以后还有更多机会接触,只要灵魂相似,那就不会真正分开。
但是,在看见牧歌使用同归于尽的绝招“地幔的x吹”时,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意识到了永别。
牧歌还是以前的牧歌,他像一头无限精力的灰狼,在人生的道路上全速奔跑。但是殊娜已经不是当年的殊娜了,她不再自由,每日在金丝笼里啄**选的谷粒。抱紧牧歌的刹那,让她恐惧的不仅是生和死的永隔,更是灵魂之间的遥远距离。
她意识到,牧歌正在理想道路上渐行渐远,如果不靠近他,抓住他,他就会成为夕阳地平线上的剪影,只能用余生来怀念了。
以殊娜的性格,除了后悔的事,什么事都敢做。她挂了辉夜的电话,连秘书都没通知,就独自奔赴夏星最高康复中心,牧歌就在那里接受治疗。
匆匆登上19楼,殊娜匆匆走进康复中心护士台,看到一个动人的背影,呢子外套的下摆压着可爱的百褶短裙,修长的丝袜将圆润饱满的双腿勾勒得美不胜收——这股学院风的打扮是如此熟悉,让殊娜脱口而出:“黎姿?”
黎姿扭头一看,脸色不佳,皱眉问:“殊娜?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牧歌醒了。”殊娜笔直走到护士台,查询牧歌的床位。
黎姿打断了她。“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她坚定地问。
“不去看看牧歌吗?”殊娜展示护士台运上来的优选水果。
“他需要休息,我们先聊聊。”黎姿严肃地坚持。
“好。”殊娜答应得很痛快。
她们将水果和鲜奶寄放在护士台,挑了一张安静靠窗的咖啡桌,放好包包,点了热饮,隔着落地窗看了会儿一望无际的城市,终于由黎姿率先开口:“你喜欢牧歌,是不是?”
殊娜仔细看黎姿,发现学妹的化妆技术越发高强,精致得宛如素颜,突出一个天生丽质,这份暗下苦功的心机,证明黎姿绝不会认输退场。而且黎姿表情严肃,始终紧盯殊娜的眼睛,好像打仗一样。
这样的话,就速战速决了。
殊娜放下热可可,看着黎姿的眼睛说:“人果然非常贱,比如粗心弄丢的口红往往是最想要的色号,因为当你意识到不能拥有以后,更多的眷恋也会纷至沓来。但是根据先来后到的顺序,我喜不喜欢牧歌似乎不必向你报备。”
“你到底喜欢牧歌什么?我让他改。”黎姿无可奈何地说。
殊娜噗嗤一笑,不屑地瞥着窗外,心想黎姿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女。但是她思考了一下,如果当面指出黎姿的狂妄,恐怕掀桌结局不可避免。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好了。
“牧歌是一扇防盗门。”殊娜说,“他会像一个禁卫军一样坚定不移地保护伴侣。想要伤害你的人必须破门而入。否则,在他死掉之前,女孩子都可以高枕无忧。我喜欢这种高枕无忧的感觉。”
“你已经高枕无忧啦!”黎姿恼火地说。
“不不不,你漏掉了一点,”殊娜惬意地竖起食指,“这扇防盗门已经是个大男孩了,它不仅会自己升级换代,还会智能锁定潜在犯罪分子,按部就班地进行三百六十度全天候无死角智能打击,始终引领时代潮流。这才是我喜欢的防盗门。”
“我们已经在聊家装了吗?”黎姿有点懵。
“是的,我们在聊新房子的家装。我准备给我的防盗门装上密码锁,就是那种虽然用钥匙也能开,但是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那种锁。”殊娜不动声色,毫无掩饰。
“什么时候装修好?”黎姿问,“是海边的那一栋吗?海滩是私人海滩吧,穿大胆的泳装也没问题吧?”
“是的。已经装修好了,仆人明天进驻,你随时来玩。”殊娜说。
黎姿笑嘻嘻地伸手来抓殊娜:“那好,等牧歌出院了我就带他来,约上朋友来放松一天。牧歌和你一样,总是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把每件事都考虑的那么周全。你不要像他那么焦虑啦,有大家在,我们都会做你的防盗门。”
殊娜芳心酥麻,有点燥热地想,这姑娘蠢得让人心疼,又暖得让人发麻。
“16号床的牧歌醒了。”护士站隔空喊话。
“我们一起去看他。”黎姿跑去护士站拿水果和鲜奶,长发和百褶裙随着小跑而跃动,灿烂迷人。殊娜心想,怎么忍心伤害这么天真的姑娘。
殊娜跟黎姿穿过走廊,刷开病房的舱门,阳光立刻泻进走廊,白色病床上的牧歌扭头看着舱门微笑,黎姿笑靥如花地跑向床头,展示手中的礼品,并且回头指殊娜:“看看谁来了!前女友!”
牧歌的笑容顿时凝固,殊娜也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她感觉门槛就像万仞天堑,实在没有勇气和力量来跨越。好在牧歌回过神来,支撑身体坐起来,摸着黎姿的脑袋责怪道:“直来直去,笨死你算啦。”
黎姿拿着削水果的小刀问牧歌:“是咧,人家笨到给你削水果。你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牧歌举手投降。
殊娜觉得脸上的笑容像烈日下的冰雕,无法继续保持了。她低头想,擅自喜欢之后又擅自离开,我已经任性够了吧?如果是为了占有,那脸皮未免太厚;如果是真正的喜欢,那么眺望他的笑容已经足够,难道非要闹到水火不容吗?我还是……克制一些吧……
“殊娜,进来坐呀。”牧歌怕冷落殊娜,对她招手。
“不了,秘书打电话来,还有董事会要开。”殊娜胡乱找了个借口,笑眯眯地摆摆手,潇洒地告别:“要快点康复,再也不许拿生命开玩笑了!否则刨了你的坟都要找你算账。”在愉快的笑声中,殊娜的高跟鞋声音回荡在走廊:“嗒嗒嗒”,声声远,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