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
白河轰走了爱丽,巨大的‘思维’在龙蛋中游弋起来,爱丽虽然总喜欢说些嘲讽的话,不过却也有些话说到了点子上……
永恒雏龙神马的……白某龙并不担心,长得普通龙大小,可以吃人,长得传奇龙大小,可以吃龙,长到憎恨龙大小,可以吃神,长到龙王大小,可以吃星灵……
现在~以后生出来了,大可以直接生吃星球嘛~
至少吃个类地行星神马的,绝对是几口一个嘎嘣儿脆,以成年龙族和幼年龙族的身体比例,等到长成成年……气态行星甚至褐矮星、红矮星级别的主序星大概也能当成存粮啃几口。
即使是太阳那个等级的黄矮星……白河琢磨了一阵,至少以源力形态,在里面泡个澡没什么大问题。
此刻的白河已经完全失去了物质形态——或者说物质形态对他来说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意义,甚至相当多数的物质世界的数量指标已经影响不了他,源力即是他本身,至少在这种神秘力世界里头,他的位格高到天际——有些世界的体量,甚至还远不如他呢。
他看着蛋壳内部纯粹由源物质与信息构成的若干个世界,各个位面的通道通过心灵联通到这片信息海,顿时呈现出一片光怪陆离之景。
他看到信息海中蕴藏的无数个世界,纯粹由信息组成的空间中,很难说是以什么形态复合在一起的,若干门户不断将信息输入进来,变成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他们进入了这个地方,甚至察觉不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物质形态,在这颗巨蛋中按照往常的习惯……游玩?
这是真呢?还是幻象呢?
白河想着这个有趣的问题,虽然思考过无数的答案,心里也有着明确的立场,然而还是有着很多乐趣可以挖掘,尤其是看到这些信息化的‘个体’在自己的思维海中忘我遨游的时候,种种恶趣味就不自禁地冒了出来。
平心而论,通过‘命运’联通白河,依附于霜寒之翼这个体享用永生、转世、力量、信息服务的‘player’数量并不是很多,这么多个世界,总数加起来也不过七位数,但是白河知道,不用等到自己孵化出来,以自己如今的形态,随意开拓一下新世界,进行一番机械的传教活动,顺手辅以摧毁本地政府,破坏神秘体系的伎俩,这个数据很快就会膨胀起来。
但是这意义何在呢?
自己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那个‘观察者’是不是也在某个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暗暗地盯着自己呢?
白河看着自己的体量,这么巨大的身躯,哪怕不孵化出来,随便做一个实体化身,换算成某龙珠世界里,也有个几万几十万的战斗力,这样的数值……大概足够触摸到一些真实……
他看着自己通过脑残系统延伸进马洛克领土的触手,只需要自己撞上去,这些脆弱的位面就会支离破碎……
不过这一刻,白河突然觉得这样的追求是这样的无趣,报复了又如何呢?不过是铲除了一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势力而已。
何况……完全不用自己动手,它已经快完蛋了嘛~
看着已经被脑残系统和脑残系统控制的反抗军加上成编制的穿越者野心家对世外乐园的侵蚀,以及地狱的暗中插手,白河感觉到,这个位面是迟早要完的。
终究沦为他和地狱联手操作之下的殖民地而已。
再然后呢?
自己离真相究竟还有多远?
白河的思绪落到巨蛋中心,看着崭新的‘命运’。二十面的骰子上的数字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消失不见,只是留下一个空洞的二十面体,充满了坦诚地开着一扇平庸的光门。
看着这一扇门,白河禁不住地露出了充满嘲讽意味的笑。
他‘回头’看了看信息海,看到无数的‘生命’在他构筑着的世界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看着迪奥带着两个姐妹穿梭着在蛋壳内外飞进飞出,看着自己位于蛮荒之野已经变为介于信息态与物质态之间的巢穴,笑声逐渐地变得越来越大。
“白先生,您在笑什么呢?~”一个奇特的形体出现在白河的身后,白河回头,看着造型别致哦三体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古怪了:“咦~你叫什么来着,竟然已经取得了根源,这么说,你把失去的记忆都拿回去了?”
“是的,白先生,的确在触摸到这些‘唯心化’世界的根源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发生在我记忆中的某些事情。”它彬彬有礼,声调不冷不淡:“不过……您不必认为我会因此对你产生敌对的想法,也不必担心我族与您的契约会被破坏,甚至你也不必对我的其他同胞做些什么~这是您这些年经营之下的成果,导致我不得不承认,接受现状是最好的出路,何况,我们这些族民追随于您,重点并不在这些细枝末节。。”
“哈哈,当然,这是因为能量层级差距太过于巨大,所以让你们全数自由也未尝不可,不过看来你也看开了。”白河蛤蛤一乐:“我想你有别的事情想要和我探讨。”
“是的,白先生,我已经恢复了记忆,过往文明对我的意义重新在我心中浮现,不过与白先生一同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让我对自身、对世界、对文明有了崭新的看法,物种的生存和发展,早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甚至如同白先生这样不停地追求能量层级的提升,在我看来……白先生您果真满足于这种重复的累积性的劳动么?”
“我当然想知道真相。”白河摊开双爪:“有时候,觉得总活在这样一个被人观察的世界里,的确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亲爱的~呃~同志,您认为我们果真有能力对抗‘它’么?”
“白先生您抱着这样的想法?”它声音空灵,却显然有一点讽刺的味道:“您觉得,这种对抗有什么意义呢?诚如对世界根源的探讨——无穷世界的极限必然是无限循环,我们脱离了一个池塘,必然要进入另一个新的池塘,观察者游戏着我们,也必然被更高层次的存在观察游戏,这样的循环,是无法挣脱出来的,但是白先生,这样的探索,难道就没有意义吗?”
“没错,这种探索最重要的意义莫过于证明自身的存在,以及我们有着充分的能力随时脱离一个池塘。说能力未必准确,应该换个说法……意识能动性,如何?这是为了证明自己。”白河笑得无比开心:“落后庸俗的智慧生物意识中,最伟大的欲望之一——自我实现。”
“非常精妙。白先生,在最初的时候,您作为物种的一个成员,你的品性糟糕无比,你自私自利,冷漠寡情,以自我为中心,拒绝种群天然赋予的责任——忽略物种的内部协调性,以玩弄规则为乐,可以说,任何一个文明种群都会潜意识地排斥你,即使你有着足够的自知之能,能够审时度势,也很难获得广泛的认同和堪称崇高的功绩——如果您才智足够,能够获得这样的功绩,那么很可能,这种生活方式会与你的意愿与性格产生严重的冲突,更大的可能是成为世界的敌人,正如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拥有了你我这样的能量层级,您更应该认识到,服从自心的爱憎行事,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他慢慢说道。
“噢?”白河神情玩味:“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您的爱憎何在?”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微妙,对此,我只能承认,我和我的同胞们必须知道一定程度的——真相。”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
“……继续刚才的说法,作为一个游戏者,你的种种如此品德反而成为了优势,尤其是在抱有如此世界观的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看这片源胚胎和信息海,完全是你造就成的,虽然‘观察者’选择了你,让你获得了这样的力量,但不得不说,你的主导作用不容忽视。”
“你不会想要对本龙说:‘他能够给你,也能够拿走’这种没意思的话吧,你应该知道我们根本没能力对抗他的这个事实,这样的大前提下,这种事完全没必要讨论。”白河哈哈一笑,巨大的龙嘴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烟斗:“追求某些东西的结果不喾于缘木求鱼,对于普世众生而言,一切的一切,都终究要受到某些东西的支配。谁又是主宰?”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存在就是毫无意义的;至少,我深切地好奇,您的路线能否帮助你探询出真实,给这场游戏一个结果。”它说道:“如果能够得到真实,无论是我、还是我的种群,或是种种存活在虚幻故事中的生灵,想必都会无比的满足,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那就试试。”白河笑笑,看着无字的命运上的门扉:“要进去吗?准备好面对‘他’了吗?”
“您准备好了?”他音调奇怪。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不进这一扇门。”白河并未困惑,而是爽朗一笑:“这个蛋恐怕到了我的灵魂彻底腐朽,也不可能孵化得出来。你要跟过来吗?”
“这不是您一个生物的事业,白先生。”他说:“我,包括那几个并没有清醒,仍旧被您操纵的我的同族,这诸多世界被您欺诈、哦~或许说操纵、控制、隐**役,或者依附于您生存的众多‘思维体’,也会支持你的事业~或许他们并不知道,但我们这些最初帮助你的契约者,还是会根据最初的约定与发展到如今的事态,继续对您进行支持。”
“这可真是本龙的无限荣幸。爱丽!哪里去了?快给本龙出来!开挂了。”白河大叫。
“……老爹!你疯了!这场游戏结束,你这样张口就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一个虚幻的龙头探了出来。
“懦夫畏死终须死,智者求真几得真?RUA~~你这个死丫头境界不够,如此图样图森破,日后岂能成就大事啊?”白河哈哈大笑,看着众多围过来的关切视线,赫然转身一步,潇洒地迈进了光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