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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岁月 第234章 小镇上的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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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庄严生命中最难忘的8个时。

    这八十个时里,1师的抢险部队轮换了两批。

    在这八十个时里,事后有报告总结,从大堤到取土点一共36米,平均每一个参加抢险的官兵奔跑了三百多趟,等于在泥泞地里负重跑了九十多公里。

    在这八十个时里,每个军人扛堆填料13多公斤。

    在这之后,1师继续驻守S市防洪段,先后迎战4次洪峰,平均每天派出1多处大险情。

    最长一次连续作战5昼夜,官兵一次作业不停歇时间为3时。在这5昼夜里,强运砂石13吨,搬运土石453立米,围堰85米。

    一次施工单兵扛沙袋最高纪录是多袋,重36吨!

    师医院卫生队统计,由于连日奔跑、抢险,加之日晒雨淋,百分之六十的官兵烂裆,不少人被卫生队强制后送休息,醒来后再次归队继续参加抗洪。

    这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这就是新时代的中**人。

    也许,站在8年抗洪大堤上,你才会明白当年为什么穿着单棉衣,吃着炒面加雪的中**人能将强大自己数十倍的现代化美军赶回三八线一侧。

    这种神,不当一回兵,只靠作品和影视剧,是无法明白的。

    有记者在大堤上捡到一封用圆珠笔写在便面塑料袋上,没有写完的遗书。

    那封遗书的字迹歪歪扭扭,甚至有些地不清晰,仔细分辨之后,看出来是这么写的。

    二爹、妈、爷爷、奶奶、哥哥、弟弟:

    家好!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儿已在抗洪抢险中壮烈牺牲。请你们不要伤心、难过。

    二爹,我直到以前我让你操了不少心,,我不太听话,没少让您生气,因为您一直希望儿能做一个有出息的人,而我一次又一次地任性,走了一个又一个弯路,上、修车,都是半途而废,而我却不肯认错。

    你们将儿养育成人是多么不容易,儿还没有进一点孝心就永远离开你们了。儿舍不得走,多想再和你们,我们家相聚一次。但它只能是无法实现的梦想。

    在洪水面前,儿不愿意做懦夫,儿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儿不愿给你们丢脸,虽然儿只走过了短暂的二十个春秋,没有实现二爹您对我过的话,但我无怨无悔。

    多想吃口奶奶您做的米酒,从打到大您……

    这封没有写完的遗书,是庄严抗洪之后某天从部队的室书架里的一书上看到的,是解放军艺出版社出版的抗洪实录。

    这些篇纪实的记者是个部队记者,根据他的描述,战士写到最后没写完就遇到了险情,他的部队出发抢险,之后再没回来……

    记者,那封遗书是真实的,因为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写不出来这种情感的遗书,并且,遗书最后的那个省略号,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所以特地加了标注。

    那时候,8抗洪过去了两年,已经是年。

    不过,那天的庄严还是没能忍住,自己找了角落坐下,任由男儿泪顺着脸颊恣意地流淌,为那些牺牲的战友。

    这次长江洪水一共形成八次洪峰,从最早的7月日第一次洪峰开始,直至8月31日第八次洪峰结束。

    庄严跟随着部队在大堤上也守了足足一个月多。

    到了八月三十一日,第八次洪峰顺利通过后,整个长江沿线的抗洪军民都松了口气。

    部队除了日常派出官兵和地巡防队一起查看大堤之外,其余时间,大部分官兵都在驻地里休息。

    第八次洪峰过去的当天晚上,庄严换了一身新的迷服。

    这是教导队多发的其中一套,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洗澡的时候,浑身都疼。

    烂裆、烂肩、背部脱皮,还有烂脚……

    每天都要去医疗队领药水,战友们你帮我擦擦,我帮你擦擦,虽然疼,可是相比起抗洪的胜利,每一个人都满心欢喜。

    虽然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撤回部队,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这天早上,老七过来点了庄严和王大通、徐兴国的名,是让三人去帮厨,顺道陪着上司到镇上买菜。

    三人了呵呵地上了卡车,上司没多久也上了车。

    “咦?上司,你怎么穿便服?你违反规定啊!”庄严看到上司穿了一身的运动服,脚上套着一双回力鞋,于是打趣道:“你该不是在这里认识了姑娘吧?心被处理噢!”

    不光是上司,另一个炊事班的兵也穿着运动服,而且看这些运动服,都是新的。

    上司呸了庄严一口,:“你以为我想穿便服啊?扯淡!我跟你们,待会儿到了镇上,车会停在菜市场附近,我和陈两个穿便服的先下车,你们在车上待着,等我付了钱,把菜挪到菜市场门口,你们再过来搬上车。”

    王大通奇道:“买个菜又不是买航天飞机,你们炊事班怎么跟敌后特工似的?”

    上司:“哼!我如果不穿便服,我的菜都买不成。”

    “啊?”庄严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个屁!天天在大堤上抢险,都不知道人世间发生了什么事吧?”上司。

    庄严忍不住了,:“上司,你这么就不对了,咱们可是在前线拼命,你负责后勤,比我们舒服吧?就别嘚瑟了,有啥事,快。”

    王大通那颗八卦之心早已经蠢蠢欲动,附和道:“对对对,快,快。”

    上司一屁股坐在车厢里,拿出一盒烟,分给几人,然后点了火,抽了口烟道:“这周围啊,别这个镇,就算你去荆州市或者S市,如果你穿着军装,你就买不成菜。”

    “为啥?”庄严的眼睛圆了,“老百姓应该很欢迎我们才对啊。”

    上司白眼一翻,:“我了老百姓不欢迎我们吗?没有吧?就是太欢迎了你懂不懂。自从我们来这里抢险后,我们去买菜,人家看到你穿着个军装,死活都不肯要你的钱!”

    “啊?”众人都愣了。

    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这我可没开玩笑。”上司一正经道:“不光不收钱,还给你塞着个塞那个,什么鸡蛋水果矿泉水……我滴娘,第一次遇到那个场面,真把老子吓坏了,就差没落荒而逃了。”

    到这里,他叼着烟,忽然噗嗤一笑,神色里略带着自豪。

    “起来啊,我是第一次感受到老百姓的这种热情,这人呐,你为我,我为你,你爱护我,我爱护你。你当兵以前吧,我也没觉得穿个军装怎么滴,有其是兵当油了之后,更是没啥稀罕。可这回,实话的……”

    到这,上司伸手指了指庄严等几人。

    “我还真的觉得穿上这身军装,还真特么有点儿神圣感和使命感了。”

    庄严等几人愣了一阵,哄然大笑,:“上司,你就是个炊事班的嘛!整天围着灶台转,别把自己吹上天了!”

    上司又是白眼一翻:“啥呢!?没我们炊事班的,你们饿着肚子能抗洪抢险?没半天你们就得趴下!你也不想想,这些天,我们除了保障正餐,还得保障你们绿豆汤,你们连夜抗洪,我们就连夜煮面条煮宵夜,没我们,你们啥都干不成!”

    “是是是!”庄严连忙道歉:“上司,咱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是?你可别生气,待会儿我还指着你给我多分几块肉呢。”

    上司咧嘴笑了笑,叹了口气:“唉,咱们师长下令啦,所有炊事班不准穿军装出去买菜,一定要穿便服,等会儿我把钱付好了,菜挪出市场门口,老百姓估计也就没辙了。”

    “你买了那么多天,人家还不认得你啊?”王大嘴。

    上司:“我每天都去不同的镇上买,车又停得远远的,他们不会发现。”

    几人一路胡吹海侃,很快到了镇上。

    上司和炊事兵下去买菜,三人在车里闷得慌,于是下车透透气。

    站在车边,过了一阵,王大通:“庄严,你有没有发现,有点儿不对劲。”

    庄严看看周围,确实发现路过的人都在朝自己这三人看,看还不算完,当庄严的目光和他们碰上的时候,对一定是停下脚步,朝他们微笑。

    这样一来,庄严不得不回一个微笑。

    很快,路过的生看到他们,也开始向他们敬少先队礼。

    庄严几个不得不正儿八经还了个军礼。

    从没想过会有这种待遇的庄严觉得浑身不自在。

    抗洪抢险虽然累,虽然辛苦,虽然危险,开始他也没想过要老百姓对自己这么热情。

    “咱们还是回车上去算了。”

    三人只好爬上车,藏在车厢里,跟做贼一样。

    三个兵像傻逼一样坐在车厢最里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半天。

    一向金句频出王大通忽然笑了,:“庄严、徐兴国,我想,这段经历我可以向别人吹嘘一辈子!”

    “吹嘘一辈子?”徐兴国:“你就会吹。”

    王大通:“我为啥不能吹?从今往后,我退伍回家,就算比我有钱的,我都敢跟他,你有钱算个屁,你这辈子,有没有为别人品过命?可是我有!我为别人拼过命,我就是比你**!”

    庄严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起来。

    对啊,一辈子你有几次机会可以为陌生人拼命?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为别人拼命?

    嗯,这个牛皮,的确可以吹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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