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听筒那一头传来焦急苍老的声音。
“我不认识你,你大概是打错了吧?”他平淡的道,好像自己的都是实话一样。
对面的声音更加焦急了,几乎是用吼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现在事情出现变故了,我必须和你谈一谈,你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自己对一下,号码有没有拨错好吗?我现在要忙了,再见。”完,他挂断电话,完不给对反驳的机会,然后把手机重新调成了静音。
‘真麻烦,那老家伙找我干什么?几十年没见了,谁还想去淌过去的浑水?
他在机场这边只是为了糊口,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新买的,过去的那个地,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再回去了,也是为了和当初那件事划清界限。
要内疚,他不是没有,只是与自己的身家性命、财产利益比起来,内疚根不算什么。靠在架子上,他的记忆渐渐甚嚣尘上。
现在的事情,也许是过去的因果报应也不一定。在认识黄巍之前,他没有因为自己做过的事受到任何惩罚,一开始还有些得意,后来得意就完消失了,只剩下了生活的琐碎,还有寂寞。
一个人年纪大,想得透彻的事情就多,也来觉得自己年轻时候做的那些事有多么愚蠢。现在,凶杀案偏偏发生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而且,还偏偏查到了他后面的那间屋子,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呢?
不过报应归报应,能躲还是要躲的,这么多年以来,他认为自己的演技已经磨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只要那些年轻人不是通表演的演员,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前段时间,不仅仅是戴灰白色面具的人,还有一个大概4岁左右的男人也进去过,不过他没有看到男人出来,也没有看清楚男人的容貌。
最近几年来,他除了糊口的生意之外,其他的那些勾档都洗手不干了,但无缘无故有人进出屋子,还是多少有些担心的。
‘该死的凶杀案。最后他骂了一句,终止思绪,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开始‘认真完成刚刚应诺下来的任务。
在机场安出口的楼梯上,颜慕恒也刚刚抽完一支烟,他在思考自己的安排有没有遗漏,烟抽完,灰色脑细胞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快步向着机场内部走去。
路过工具间的时候,正好看到邝辉从工具间里面走出来,颜慕恒打了声招呼:“邝辉。”
实习生抬起头来,他认得颜慕恒,几步赶上来问:“颜先生,调查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我正好想去和佟先生谈一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哦,他和岳师傅一起去检修飞机了,今天下午航班暂停起飞,他们需要把所有飞机好好检查一遍。”
“天气这么好,为什么暂停起飞?”
“不知道,好像是航空公司的原因。”
“那你在干什么?”
“我就负责跑腿,给他们送送工具什么的。”
“你不是一直在跟岳师傅习吗?”颜慕恒问。
“是啊,可岳师傅总是很忙,都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教我。”邝辉的口气中带上了抱怨。
“对了,你妹妹的身体有没有好转?我听他们,你经常要因为妹妹请假。”
“也不是经常,就是家里没人照顾的时候,我一定得回去,其实现在我对机场这份工作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要找一份时间充裕一点的工作,钱少挣点也没关系。”
“那你的父母呢?与其你回去照顾,我觉得还不如你努力一点,把目前的工作做好,毕竟这份工作体面又收入不菲,让你的父母歇下来照顾妹妹,这样不好吗?”
邝辉没有回答颜慕恒,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他不愿意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下去。
两个人穿过候机大厅,来到距离停机坪不远的地,很多架客机都停在那里,没有起飞的意思,颜慕恒朝那边望了一眼之后,:“我不去影响你们工作了,你见到佟先生,跟他我在空管塔台这边等他,让他回来的时候顺道来找我。”
“好,我会告知的。”邝辉朝着颜慕恒挥了挥手,向停机坪跑过去。
在颜慕恒等待机场负责人的时间里,我们来看恽峄城这边,老编剧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发现熟悉的地都已经面目非,根不知道他要找的人目前住在哪里?电话是打通了,可惜对不承认曾经认识过他。
他反复查看电话号码,确定自己没有拨错,也确定,那个人一定是在谎,为什么要谎?你过去撇清关系吗?恽峄城想:他撇得清吗?就算警察不抓他,那份罪恶感,他这一辈子难道真的能够忽视吗?
可同时,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回应:‘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会被罪恶感束缚的,如果真的会内疚痛苦的话,当年他们就不会去做了,黄色蝴蝶花带来的痛苦,难道你体验的还不够吗?
这声音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恽峄城耳边,让他的头脑发疼,后背上冷汗盈盈,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罪恶一下子将他的身体绑缚住了。
“吱”
恽峄城一个愣神,汽车一下子冲到了对面的车道上,一辆疾驰的大货车迎面而来,根来不及反应,他慌乱之中猛打向盘,汽车轮胎与地面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就在刹那之间,车头撞上了路边的护栏,整个车子侧翻过来,大货车险险擦着滚动的轮胎滑行过去,估计货车司机也被他吓得不轻,恽峄城隐约听到了好几声尖叫,还有货车刹车的声音。
那一下撞得真的不轻,恽峄城感到手和脚都麻木了,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反正他自己没有办法从侧翻的汽车里爬出来,只能趴在向盘上等待救援,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照理,拜托谢云蒙之后,他自己就不应该有所行动了,应该好好在家等待刑警先生的答复,可他就是不安心,尤其是在得知恽夜遥去医院调查之后,他始终怀疑刘医生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让恽夜遥察觉到一点什么?
一直以来,支撑他活到现在的信念,就是绝对不能再失珍和右。可是现在,句实在话,在机场见到莫海右之后,他就一直想着左,毕竟左和右对他来是一样重要的,也都是珍的宝贝。
可是叫他怎么认呢?一切都像荆棘一样横亘在眼面前,稍微不心,就会有失右和珍的风险,他这把老骨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承担风险了。
一个人的恨总比三个人的恨要好,所以他才会对谢云蒙出那样的话,原是希望穿到左耳朵里,让左对他彻底绝望。
可是现在,汽车里的恽峄城知道,他后悔了,因为无论他如何逃避,左的身影都仿佛在他眼前晃动,挥之不去。
泪水慢慢顺着眼角滑落,老人的头颅渐渐低下去,靠在了向盘上。汽车外面的人聚多,警察也已经过来了,正在试图打开车门把他救出去,还有人猛敲车窗,大声询问他家属的电话。
可是,恽峄城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完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