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法师闻言一愣,刚才两人还说的好好的,李煜身为帝王,对自己还是很礼貌,没想到转眼之间,态度大变,就想着赶自己离开。
“陛下。”戒严法师忍不住望着李煜。
“大师所求,是朕做不到的,朕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忠诚,朕相信,忠诚是在刀剑之下,在天竺,或许有许多诸如大师这样的高僧,但同样还有许多沽名钓誉之辈,这些人凌驾于百姓之,剥削世人的钱财、土地,这样的人是朕要铲除的对象。”李煜正容说道。
“可是,陛下慈悲,杀戮能解决问题吗?”戒严法师忍不住说道:“看这天竺大陆,从来不缺少杀戮,可是那些王朝最后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是啊!那些王朝都失败了,唯独那烂陀寺现在仍然屹立在天竺土地,对吗?大师。”李煜有些不耐了,这个老和尚,还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
戒贤法师也是聪明之人,顿时明白李煜的言下之意,顿时深深的叹了口气,脸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忍不住说道:“陛下,那烂陀寺的原址是当年佛陀论经之所,已经存在很久了,百余年前,开始有那烂陀之说,这并非是我等想要的,我等只是想找个地方论经说道而已。”
“那烂陀寺就是朕在中原都知道的很清楚,玄奘和尚从中原来到天竺,不就是因为你那烂陀寺的强大吗?”李煜冷笑道:“大师,这件事情朕知道,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戒贤法师一愣,很快就点头说道:“陛下,我那烂陀寺不过是钻研佛学,学习各种知识的场所,对大夏子啊天竺的统治只是会有帮助,绝对没有阻碍的,陛下为何不允许呢?”
“因为你们的影响太大了,大的朕心中有些惶恐,不能不忌惮啊!大师是一个聪明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李煜也不隐瞒自己的看法。大家都是聪明,你也不必欺骗我,我也不想欺骗你。
戒贤法师听了叹息道:“陛下,您应该知道吗,一旦我那烂陀寺反对陛下的话,陛下的大军在天竺境内,将寸步难行,陛下的精锐将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中,陛下难道不认真考虑一下吗?”
戒贤法师言语之中居然有哀求之意,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不会反对大夏的,毕竟大夏兵锋锐利,一旦反对大夏的话,最后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大夏一旦攻占了曲女城,恢弘的那烂陀寺必定会陷入战火之中,不复昔日的辉煌,若是可以的话,他自然是不想双方交恶。
“大师这么说,朕要是不允许的话,似乎是朕的不是了,这样吧!那烂陀寺所有的僧侣、学者都前往中原,朕在中原重新兴建那烂陀寺,大师认为如何?”李煜忽然说道。
那烂陀寺的根基是在天竺,前往中原的那烂陀寺,自然不是什么那烂陀寺,根基全无的戒贤法师等人,李煜自然是不会放在心。
“陛下,那烂陀寺的僧侣和学者们都是天竺人,一旦离开天竺,将会水土不服,恐有性命之忧,还请陛下怜悯。”戒贤法师苦涩的说道。
“老和尚,陛下都已经退一步了,你为何不能退一步呢?难道你是想让陛下大开杀戒吗?若是如此,恐怕你的那烂陀寺是承担不起陛下的怒火的。”旁边的程咬金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在他看来,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皇帝陛下不用大动干戈,那烂陀寺下还保住了性命,再好不过,可是眼前的戒贤法师显然还不满意。
“大师。日后天竺也是属于大夏的,哪里有什么故土难离,水土不服的时候,天下之大,都是大夏的江山,你们也是大夏的子民,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李煜摆了摆手,说道:“大师,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和那烂陀寺的人商量一下,朕可以给你们时间。”
李煜表面显得很仁慈,但实际,他是在等待李景隆大军的到来,一旦大军到来之后,不管戒贤法师答应还是反对,都会率领大军对眼前的摩陀罗城发起进攻。
所谓的那烂陀寺的存在或者是灭亡,对于李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他还希望这个繁华的佛学院消失在战火之中。
戒贤法师见李煜态度十分坚决,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谈判结束了,大夏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而大夏的条件,恐怕那烂陀寺也是不会赞成的。
只是他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堂堂的天子已经让了一步,自己只能后撤一步,唯有如此才能让双方有了走下来的台阶,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虚妄的,因为那烂陀寺所有的人都不想离开天竺,前往中原。因为在天竺,那烂陀寺才是真正的那烂陀寺,离开了天竺,那烂陀寺就是一个普通的寺庙。
戒贤法师离开了大营,苍老的身躯显得十分萧瑟,他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接下来,他能做的只能是返回那烂陀寺,和那些和尚、学者一起商量此事,如何在接下来的混乱之中,保住各自的性命,保住那烂陀寺的基业。
辕门处,众将看着戒贤法师离去的背影感到一丝惋惜,从这个方面来看,眼前的和尚还是值得的人尊敬的,在对面的摩陀罗城墙,头曼罗看见了戒贤法师的身影,顿时面色一愣,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杀机。
他已经察觉出来了,戒贤法师这次前往大夏军营失败了,这将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一旦失败,就意味着摩陀罗城即将面对十几万大军的围攻。
更重要的是的,大夏兵马的到来,让城内的权贵和士兵们心中都生出一丝畏惧来,想要对付大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聚集城中所有的力量,甚至将天竺十六国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唯有如此,才能抵挡大夏的进攻。
“去,取一杯水酒给大师,大师一路辛苦了,这次更是孤身前往敌人大营,着实辛苦。”头罗曼见状,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亲兵先是一愣,脸露出一丝异样来,赶紧退了下去,安排了水酒不提。
戒贤法师前进的速度很慢,等到了城门下的时候,头罗曼领着众人在下面迎接,看见戒贤法师,赶紧迎了去。
头罗曼端着清水,说道:“大师孤身前往虎穴,辛苦了。请饮水酒一碗。”
戒贤法师听了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喝了一口清水,说道:“可惜了,大夏天子并不同意我们的要求,决战吧!”戒贤法师并不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毕竟,他的主要目的只是那烂陀寺。
戒日王朝是否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江山,并不是他能考虑的事情,那烂陀寺不管天竺大陆的风云变化,那烂陀寺仍然是那烂陀寺。
“那就发起战争吧!”头罗曼冷笑道:“难道我们戒日王朝的人还会害怕不成?我相信诸位也都是和我一样的心思,大夏皇帝是一个残暴的人,他的兵马一旦攻入城中,我们的家产,乃至性命都会落入敌人手中,相信诸位也不会同意的吧!”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实际心中一阵苦涩,自己等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大家都是连在一起的,都是一个阶层的,可是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诸如城内的商人们,还有那些贱民们,这些人昔日都是自己压迫的对象,大夏兵马到来,这些人将会得到大量的好处,自己的钱财、土地,乃至自己的妻女,都有可能落入对方手中。
“总督大人,我等自然是跟随总督大人身边,但那些贱民们却不一样,他们只是会和大夏联合起来,一起对我们出手,甚至还会里应外合,如何能抵挡?”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苦笑道。
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敌人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里应外合,在城内还有更多的敌人,这些敌人都是隐藏在暗处,只要机会到来,这些家伙就会冲击城池,接应大夏入城。
“是啊!总督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贫僧需要返回那烂陀寺,和寺内众人商议一番。”戒贤法师还没有说完,面色一黑,七窍中流出黑血,瞬间栽倒在地,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呼吸。
“法师,法师。”头罗曼见状,面色慌乱,一把抱住戒贤法师发出一声声高呼声,声音中充斥着凄厉和惶恐。
其他众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变化,也蹲在一边,高声呼喊着戒贤法师的姓名,可惜的是,戒贤法师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喊声,甚至身体逐渐僵硬起来,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总督大人,法师这?”税务官望着头罗曼,有些迟疑。
“肯定是大夏皇帝害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戒贤法师虽然年近百岁,可是十分健康,现在却七窍流血而亡,分明是中了敌人的毒,戒贤法师是大夏皇帝害死的。”头罗曼大声说道。
“不错,肯定是被大夏皇帝所害,那大夏皇帝忌惮法师的名望,生怕法师召集十六国兵马,所以才杀了法师。”身边的一个将军也大声说道。
他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因为他们知道戒贤法师身体还不错,自己等人也没有毒杀他的必要,也只有大夏皇帝,才会有这个心里和条件,众人想到这里,脸都露出愤怒之色。
众人知道摩陀罗城甚至戒日王朝都不是大夏的对手,这些人当中,甚至有些人都想着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可以归顺大夏,就算保不住富贵,最起码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眼前这一切,让他们心中生出无限的愤怒,大夏皇帝可是光明正大的杀人,但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来杀人,毒杀一个世外之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大夏皇帝连一个世外之人都不放过,恐怕我们城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放过的,这个恶魔是想将我们所有的人都杀死,无论是权贵也好,或者平民都是如此。”头罗曼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大夏皇帝一旦攻破城池,城内所有的男人都会被敌人所斩杀。”刚才说话的那名将军也认同了头罗曼的观点,大夏皇帝十分仇恨戒日王朝的子民,连一个大德高僧都不愿意放过,更何况是自己这些人了。
“现在想要保住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召集全城的力量,大家团结起来,一起抵挡大夏的进攻。”头罗曼脸露出坚定,大声说道:“诸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将敌人击败,才能保住我们的一切,否则的话,大家都得死。”
“不错,这件事情应该告诉城内所有的平民,让这些人都知道大夏的真面目,来,诸位,让我们一起抬着法师的遗体进去吧!”将军招呼众人说道。
税务官等人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看到戒贤法师的尸体,顿时将这种疑问抛之脑后了,戒贤法师死了,而且是死在众人面前,唯一的凶手就是大夏皇帝,也唯独是大夏皇帝,才将戒贤法师给毒死了。
甚至,在这个时候,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戒贤法师的声望很高,众人相信,一旦城内的百姓知道戒贤法师被杀,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那些信徒们将会用他们的仇恨,帮助自己等人守城,最起码,不会有人和敌人里应外合,众人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守城了。
果然,戒贤法师的尸体出现在街头的时候,那些信徒们纷纷跪在地发出一阵阵哀嚎,痛哭之声直云霄,响彻全城。
而当他们知道戒贤法师是被大夏皇帝害死的时候,愤怒的声音想起来,纷纷叫嚣着为戒贤法师报仇,头罗曼等人见状心中很高兴,当下不仅仅宽慰众人,还承诺帮助戒贤法师报仇,城内的平民们也纷纷加入防守的队伍之中。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戒贤法师被害死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对大夏的敌视瞬间达到了顶点,头罗曼等人借此机会又收割了一批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