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仇恨,连时间也不能泯灭。
“我们五个人在这种时候坐在一起,这是都已经决定了吗?”潘木将木制的啤酒杯缓缓地扣在桌面上,对着房间内的另外四“人”询问道。
这里是位于瀛京都的一间普通神社,潘木、安德烈、万金三、诸葛王狼和安德鲁五人在这里齐聚。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神社的殿,不过就在刚才神社所供奉的神明虽然不是很顺从但是依旧将神社让了出来,所以他们在神社中喝酒、吃肉以及随便乱坐的行为算不上什么亵渎。
实际上按照潘木五人所经历过的岁月和他们的阶级,某种意义上来大部分神明也不是他们对手,比起神明他们只差香火和信仰而已。
“我并不信任童昭,真的,我觉得他同意支持乃至煽动我们进行这样行动,可能都是他的阴谋。”诸葛王狼坐在殿的横梁上,抽了口旱烟后继续道。
“如果瀛列岛沉没了,华夏神州沿海的重要城市都免不了泡到海水里面,那漫长的海岸线让我们根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将之部保护。”
万金三大马金刀的坐在殿前的台阶上,斩钉截铁地道:“但是这与我们的复仇没有任何关系,无论瀛最终有没有沉没,那些应该被处罚但却依旧活的好好的西应该借由我们的双手来惩处。
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诸葛王狼找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躺着,点头认同了万金三的法:“我并没有否认你的看法,我只是在冷静下来之后开始了怀疑,关于这些你应该明白的,老万。”
潘木看着快要达成共识的万金三与诸葛王狼,用手中的木杯子扣了扣桌面道:“你们的都对,但是你们有思考过后果吗?
这就是童昭放出来的诱饵,引诱我们这些迫切想要复仇之人上钩,甚至于结果可能根……”
“可是这诱饵很美味,不是吗?”一直没有话的安德鲁斜靠着立柱,声音平静而又淡漠的道。
他明明已经拥有了感情,但是此刻的他却又如同毫无感情的血族一般。
“但是我们还要考虑这诱饵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安德烈急切的打断了安德鲁。“安德鲁,和我过来一下。”
详谈还未开始多久就已经终止,兄弟二人离去之后潘木三人并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的意思。
实际上安德烈一直都不想让安德鲁参与进来,对于这一点潘木、万金三乃至诸葛王狼都保持着同样的看法
……
……
安德烈带着安德鲁来到了殿前的拜殿,而后对他道:“你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安德鲁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詝琳已经走了。”
“你还有机会见到她,所以你大可不必陷入的太深。”安德烈劝慰道。
安德鲁露出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的表情道“机会?能有什么机会?不过是一个念想罢了,实际上我早该死去的,如今的这些以及我或者的事实都太过虚无缥缈了。”
对于执拗的弟弟,安德烈自然有着劝慰的法,“那天婚礼上到场的,名为百合的人物应该就是和詝琳来自一个地,或许你能从她那里找到答案,所以弟弟……”
“谁知道呢?”安德鲁打断了自己哥哥的劝慰,将手中的烟掐灭丢入所谓祈福用的功德箱中。
“人们向功德箱中投掷硬币祈福,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在这简单的祈福过程中,偷盗走了他们的灵魂。
虽然只是一点点,虽然长年累月下来也不过是不起眼的一点点,但是残缺的灵魂依旧会使他们麻木。
这是神明乃至神明之上存在的游戏啊,我们又是什么呢?
童昭相比起我们来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或许詝琳也是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而那位‘百合恐怕是异世界更加高高在上的神明,没准詝琳的消失就是她的所作所为呢?”
安德鲁的话让安德烈无奈,这或许就是真相,但是这真相却绝对是他们所难以接受的。
“先回去找江月白,她们是詝琳的朋友,在她们那里应该会有详细的情况,甚至于帮助你的法。”安德烈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安慰道。
安德鲁哑然失笑:“那这又算是什么?希望吗?”
“知道吗弟弟,在拥有感情之后,我一度陷入了迷茫。”安德烈讲述起自己从未和弟弟过的话,“我们整个族群都在竭力摆脱的命运——那逃不出诅咒被我逃了出来。
但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伴侣。”
“那么你想对我教什么吗?”安德鲁不明所以的反问,他听不出安德烈这段话中到底有什么潜藏的意思。
“但是我活着。”安德烈平静的讲述道:“我们血族引以为傲的西在我获得感情的那一刻消失不见了,但是我依然活着。”
“活着?”安德鲁很疑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安德烈点点头:“是啊,活着。
你既然知道了与你互相爱恋之人还活着,那么你就没有理由去那走上那并不明朗的道路。
你没有成为复仇者所必须的理由,正确你有了比成为复仇者更重要的事情。
复仇的事交给哥哥,做弟弟的不要想着这些,将弟媳带回家才是哥哥愿意看到的。”
看到安德鲁有些犹豫和动摇的眼神,安德烈满意的笑了笑,对付聪明人一些他们从未听过的模棱两可的话才是最有效的,这样的道理和话语一定要以一个朴素的点扩散开来。
好似有理有据,大体可以推敲。
然后便是解释了。
“即便瀛暗流涌动,哥哥我也相信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这是在暗流仅仅只限于此的情况下。”安德鲁严肃的道:“我们是局中人,我们只是看似在复仇而已。
瀛的神明收集灵魂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我心中都有大概的计较,拿西所能毁灭的从来不止于一个瀛而已。
甚至于我们的复仇都会变成那西诞生的养料,那是我们所不理解的西,我们只知道它危险。”
“这是一股乱流,所以你要让我抽身于外?”安德鲁转过身,沿着参拜道向着山脚下走去,“可是我总觉得,这股乱流还会将我冲回此处,或许连我的这一切悲喜之剧,也在这剧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