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有等级的。
一个人去喝咖啡、买奶茶。
一个人逛超市买菜。
一个人去吃自助和烤肉。
一个人去看一场电影。
一个人去乘坐摩天轮。
一个人去走过高山和大海。
……
一个人穿到异世界。
……
并不是一个人所以孤独,一个人其实并不孤独。
真正孤独的,是一个人的时候,却想着会有另一个人。
想着:“如果那样就好了”
而童昭则不同。
他只不过一个人……拯救世界罢了。
真真正正的,从基因层面上的一个人。
实际上童昭也是突然之间,突发奇想的调取了基因库——出于一个想要研究俞磊到底有多少后代的念头。
然后他就发现,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实——这里的“人类”只不过是看着像“人类”罢了。
为什么“人类”能够修仙,能够成为职业者,能够有改天换地的力量?
原因很简单。
“人类”的基因,并非童昭一直所认为的那样。
现在童昭左手握着的是他自己的基因组结构造像和3对染色体图像。
而放在童昭桌上的是这个童昭的基因组和染色体。
6对染色体。
最基的基因组构造不是双螺旋结构而是一种三螺旋结构——三条单链骨架在内、碱基在外,相互盘旋而成。
实际上童昭早先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只是在得知了俞磊的三螺旋结构DNA之后,童昭感觉到了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孤独。
名为“孤独”的怪兽,会在漫长的时间中吞噬一切。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了,知道这种结果。”
“即便是来自于同一个故乡,但是俞磊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家伙了。只是我自己可能抱着希望吧,希望自己不是唯一的独行者……”
童昭坐在空旷的楼顶,仰望着无垠的星空,璀璨的银河于天穹之上交织,但在其中却连故乡那颗恒星传来的光线都没有——作为穿者,童昭于这世间独行。
即便曾经有作为同行者的“俞磊”,但是此刻“重生”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俞磊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有着“俞磊”记忆的“公孙轩辕”罢了。
正确早在童昭和公孙轩辕相遇之前,俞磊已经消失了,毕竟一段二十多年的记忆,很难敌得过八百多年的岁月,这使得“俞磊”来像流浪的先行者“公孙轩辕”。
穿之后的一千年和穿之前的二十年,对于一个人来,究竟哪个更能被牢记呢?
关于这点,俞磊和童昭显然有着不同的答案。
“五千年来,我辅佐明君终结乱世、缔造盛世,但是你却总会将我的一切埋进尘埃之中。
我从月背上发现石碑,我以为洞穿了你的秘密,我将你束缚住,将你的野心葬送掉。”
童昭千年来缔造盛世华夏的夙愿,一次又一次的被耆广隶所覆灭,根据月背石板上的信息,他认为这是耆广隶为了获得星球核心更加高深的知识,用五千多年的时间将地表明培养成一把打开“正五面体”的钥匙。
所以,耆广隶一次又一次掌控着历史的进程。
所以,童昭要用整个瀛的覆灭来破坏着被操控的历史。
当然,这其中也有童昭的私心,也有童昭的恨。
可是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计划都能够保证施行,就连耆广隶也被能代表规则的利刃束缚着。
当这数个月的倒计时按照童昭的计划书开始进行的时候……
“我曾觉得,自己就是你手中的玩偶,我也无比的憎恨你。
我觉得你从我这里得到了历史的走向,从我的记忆中得知了发生在历史上的大事件,然后你就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挣扎,如同欣赏着丑的戏剧。”
童昭自嘲的笑了笑,他确实如同丑一样,洪荒部落时期的故事太久远暂且不谈,有记载的历史上他辅佐齐始皇姜剡一扫**,借助着当时比较稀薄的灵气能量,让整个民族的整体体质得到了提升。
为了防止皇室子嗣过多引起的皇位争夺同室操戈,在皇族中推行一夫一妻制度,当时的中原地区最底层老百姓也有三阶体修的体质,皇室之中更好的医疗条件也能让这样的制度推行下去。
可是童昭也无法料到,自己因意外休眠之后,齐国皇室竟然因此绝嗣……
“齐国开始是这样,汉末年也是如此,我所建立的制度无论多优都会被摧毁,我所建立的明无论多强盛都会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情况衰败,甚至于我在汉末年就开发出了‘蒸汽动力和‘火药技术。
但是无论这些技术怎样传播、保存,却最终都会被你所毁灭,被你扫尽尘埃。
即便我从南亚带来更好的稻米种子,从美洲大陆带来玉米、土豆……”
童昭极度颓废的半靠在椅子上,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在我被迫沉睡之后,都会因为所谓的‘战乱消失的一点不剩。
在我下次醒来之时,一切又都会恢复原样……一样的饿殍遍地、千里无鸡鸣……”
“我真的……恨透你了。”童昭低吼道,这吼声仿佛从灵魂之中传出。
悲怆。
苍凉。
“可是啊,结果却讽刺异常。”
有些事情,童昭其实已经了解了,一个活了五千多年的人,不可能对真相一无所知。
“到了最后,我们总是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因为我们对于讨厌的记忆比喜爱更深……”
“但是啊……你早已就不再是我了吧。”
“一个人的质究竟应该是什么?”
“**还是灵魂?”
“可这两样西,我们都不相同了,构造你那副躯体的基因已然和我不同,去往过‘炼狱的灵魂总会消逝掉一些西。”
童昭闭上双眼,疲惫的向后靠在椅背上,发出从灵魂深处的叹息:“可我真是讨厌你啊……耆广隶。”
……
……
“我想我应该还有一场最后的谢幕演出吧,一场绝对的演出,一场让我赢你一次的演出!”
童昭重新坐直了身子,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颓废,他的语气没有一毫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