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食材回家的瑾正在愉快的做着晚餐。
经过一年二班的事情,他的心态有了一点点的改变,至于哪里改变了,他自己也不上来。
而兮兮此时也用钥匙打开了门。
但是瑾却没有听到脚步声。
他有些好奇的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便与兮兮正好面对面相视,兮兮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似乎有些害怕,低下了自己的头。
“回来啦?”瑾笑眯眯的问道。
兮兮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先上楼吧,等一会饭就做好了。”
瑾挥舞了一下锅铲道。
“嗯!”
兮兮又点点头。
而后她想到了什么,嘴唇微颤,支支吾吾的道:“那个……可不可以把饭……送到我门口。”
瑾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当然可以!”
看着偶爸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兮兮舒了一口气,旋即一瘸一拐拖着自己受伤的右腿艰难的爬上了楼梯,不仅仅她的右腿受了伤,她的右手此时也红肿着……
她以为骗过了瑾。
殊不知,厨房里的瑾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过了许久,瑾才恢复常态。
你他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常?
怎么可能。
但是这种事情并不好当面去问。
女儿不,这里面肯定牵扯到了什么西,不用,校园暴力,施暴者肯定威胁了她,不让她告诉家里人。
很多人以为校园暴力的双都是生。
并不是如此,生之间的暴力,只不过是校园暴力的其中一部分,这里面还有社会人对生的施暴,老师对生的施暴。
又或者其他的隐情,但是这对于瑾来,都是不能容忍的。
总而言之,他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多久,赵雪娇也回来了。
同样的,赵雪娇的身上也有一些伤,这样看起来的话,瑾似乎知道了。
但是他并没有声张,笑着和赵雪娇打了声招呼。
赵雪娇看着面前的瑾,嘴巴张了张,似乎想什么,但是又不敢的样子。
“等会我饭做好之后,就送到你们房门口去吧!”瑾道。
赵雪娇沉默了,她点了点头。
也走上了楼。
瑾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自嘲的笑了笑。
他迅速的把饭菜也做好后,端到了两个丫头的卧室门口。
敲了敲门,放下饭菜,便走下了楼。
……
“老师,我感觉我的力量训练好像出了问题,你能不能给我指导一下?”
“老师,还有这个,我觉得我好像很适合走腿部线路,老师你帮我看看吧!”
“老师,我感觉我部路线都适合走!”
四年一班还在紧张的训练中,时不时有人向瑾提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而在具体的训练之中,或多或少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对于四年一班的生来,这些问题都是从未遇到过的。
除了每天的引气阶段是痛苦的之外,这个功法最痛苦的地就在于,每天都要接受非人的折磨。
元气无情的蹂躏他们的……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基因值每天都在跳动,或多或少的跳一点两点,这让他们明白……改变命运的时刻,确实已经到来。
而瑾在一一解决这些生的问题后。
便径直来到了一年二班。
这个熟悉的班级,让瑾有些失神。
所有的萝卜头依旧坐在教室里,但是每个人都好似有气无力,眼神之中尽是麻木,颓废……
看到教室外面有个人影,所有的萝卜头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惧怕。
而此时,瑾能够很清楚的看到。
安似乎趴在桌子上哭,而一旁的兮兮正在安慰她。
坐在门口的苏若突然感觉到桌子上被人丢了个纸团,他抬头一看,便看到了教室门口的瑾。
瑾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旋即对他招了招手。
苏若四周望了望,起身走出了教室。
……
一年十班。
“嘭!”
禁闭的教室大门被人用力一脚踹开。
“周槟是谁,麻烦出来一下!”
瑾冷淡的声音传进了教室。
而此时,教室里正在上课的陈贤看着来者不善的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想干什么?!”
瑾冷漠的瞥了一眼陈贤。
“我再重复一遍,也只重复这一次,周槟是谁,出来一下!”
教室里的周槟心里咯噔一声。
“瑾,现在是上课时间,麻烦你出去!”陈贤尽管很恼怒,但是他并没有动怒。
“嘭嘭!”
瑾的手掌拍在了教室的门上,直接将教室的门拍的四分五裂。
“我特么再一次,谁是周槟,给老子出来!”
看着恼怒的瑾,陈贤的脸上不免有些难看:“瑾,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你信不信我叫保卫把你丢出去?!”
“丢你老母!”瑾一幅痞子模样,你能耐我何?
“你……”陈贤额头的青筋乍起。
“我丢你老母啊,听不懂人话?”瑾重复道。
“你有什么事情,请下课来解决,现在是上课时间!”陈贤怒道。
“我解决你老母啊!”瑾一幅淡然的样子,静静的看着陈贤,旋即看着一年十班的生道:“我最后重复一遍,周槟是谁?”
“瑾,你不要不识好歹,你这样扰乱课堂秩序,辱骂教师,足够让校辞掉你!”陈贤捏着书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
“所以呢?软蛋?你教出了一个软蛋生?哪个狗种是周槟,给老子站出来,听不懂人话是嘛!还是你妈跟狗杂交生出了你这个狗一样的西?!”瑾怒道。
“你们录下来没,让这个瑾身败名裂!”
“快发到上去,让他连老师都当不了!”
“竟然敢到我们十班来撒野,以为我们十班跟他们二班一样没用?!”
“人民教师就这样的素质?!”
“张口闭口就问候别人母亲,这样的人渣就该赶出大夏!”
十班的生纷纷冷笑道。
“进来,看清楚,告诉我,周槟是谁!”
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这些人,瑾无所谓的冷笑一声,对着外面道。
外面走进来了一个生,便是那苏若。
苏若唯唯诺诺的看着教室里,指着教室左边窗户边一个穿着黑色格子衣服的生道:“老师,就是他!”
瑾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朝着教室里走去。
“你想干什么!”陈贤直接拦在了瑾的面前。
瑾瞥了陈贤一眼,突然暴起便是一脚。
“嘭!”
一脚踹在了陈贤的腹部。
那一刻,陈贤只感觉自己的腹部如同被卡车撞了一般,整个人如同流星一般,砸在了后面的墙上,久久没有滑下来。
等落地后,陈贤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依旧送你一句话,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跳!”
瑾冷眼道。
旋即走向了教室里的周槟。
无视了其他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瑾一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抓在了周槟的脖子上。
“听,你很喜欢骂别人是女表子?”
瑾凑到了周槟的耳边,轻声问道。
……
“装什么清高,在床上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装?!”
距离高考还剩下三个月的样子,班级里的一个女生拒绝了一个其他班男生的死缠烂打,然后这个男生就这么当着班所有人的面,辱骂了这个女孩子。
瑾记得,其实那个女孩子并没有多么的好看,普普通通吧,挺可爱的,但是很招人喜欢,尤其是老师,几乎他们办公室的所有老师都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话糯糯的,不上很漂亮,但绝对是每个男生同桌的模样。
这个女孩子成绩并不算很好,中等偏下,但是她很努力,非常努力,有一次瑾给她讲题讲的太晚后,请她出去吃饭,她那个时候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纯真。
吃饭的时候,女孩告诉瑾,她一定要考个二师范,然后去当老师,因为二师范的费很便宜,而且她也想像瑾一样当个老师,更重要的是,她想读书,但是家里不是很富有,是不会让她去读三的,至于专科……就不用提了。
瑾当时刚入职不过两年,刚好分配到这个班来带她们班的物理,所以……从带这个女孩开始,瑾就知道,这个女孩的追求者很多,但是她几乎从不回应。
瑾当时在想,好吧,想法有点坏,觉得她是不是有个青梅竹马什么的,吃那顿饭的时候,才知道,她是想要考大。
她她的梦想并不大,就想去大城市找个安稳的工作,然后找个不出色但是对她好,踏实上进的男生结婚,然后两个人一起奋斗,在大城市里有个家。
而她的大城市,并不是什么北上广,也不是什么二三线城市,一个市区……非常简单的一个市区,哪怕是不知名的n线市。
那个男生,追了她个把月的样子,写了好几分字不好看,还有错别字的情书,但是这个女孩却当作从未看见过。
这个男生恼羞成怒,在女孩再一次拒绝他后,便跑到了她们班上,指着她的鼻子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句话,可以是恶毒到直戳人心了。
那个时候的女孩,根不知道如何辩解,并且她来就不善言辞,并且还有些内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就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来。
班上的男生还算可以,冲了上去,把那个男生给打了出去,拖进厕所群殴了一顿。
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连瑾也是事后才知道。
但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来就十分压抑的高三生活,这样的事情,就像一把点燃野草的火,开始烈火燎原,随着八卦的风四处吹动。
很多好事的女生,在私下里嘀嘀咕咕,女孩一下子成为了整个高三的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真看不出来,平时一幅清纯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干这些事情!”
“真别,还有人看见她周末晚上去那些酒店……”
“装成一幅可怜的样子,背地里不定跟多少个男人那个了呢!”
“真可怕,听给钱就给上!”
“穷怕了呗,家里没钱,不然还能干什么?!”
……
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女孩就退了。
听去了南。
她放弃了她的大梦,也放弃了所有的梦想。
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懵,也很愤怒。
校园暴力这个西,不仅仅是的,言语更加的凶猛,因为……言语的伤痛,暴力造成的伤害可以愈合,但是言语造成的伤害,会是一辈子的。
就好像有那么一句话。
幸运的人能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却要用一生治愈童年。
校园暴力也是如此,尤其是言语校园暴力。
言语暴力,会从更深次的毁掉一个人……
三年后,瑾任教的第五年。
在那个城镇上重逢。
时隔三年,如果不是她叫了一声老师,瑾都有些认不出她。
她的背上背了一个一岁的男孩,并手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整个人的胖了一圈,瑾很难想象,这个女孩是自己曾经的那个生。
皮肤黝黑粗糙,就像是一个农村妇女一样,并不是歧视……早已经没有当初还是生模样的清纯。
瑾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女孩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酒窝。
那一刻,瑾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在饭桌上跟自己讨论自己梦想的孩子……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嘛,过日子就是这样,过一天是一天!”
恍惚之间,瑾看到了一个死掉的灵魂。
时光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她趴在了桌子上,哭的泪水涟涟,那个内向的,天真的,有着自己梦想的姑娘……
给自己立了一个碑,然后躺进了别人挖好的坟坑里。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雪崩的那一刻,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但……每一片雪花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