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经过昨日大雨的洗涤,今日的天空看上去甚是洁净。
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百官带着沉重的心情来上朝。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目看去,跪了一地的官员。
“平身。”帝王挥手示意平身,然后在龙椅上威严坐下。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恩过后,百官开始陆续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退一边蕴量着若是待会儿被帝王给点到名,该如何阐述关于昨日白泽一事的观点。
以为是要静等帝王到帝王开口,却在他们还没有部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际,大殿上便响起了一道启奏的声音。
“臣有启奏。”
众人纷纷寻声看去,看到的是太常寺卿一脸肃然的站在金銮殿的中央一枝独秀。
众人不禁诧异,这平日里一贯温吞的太常寺卿今儿个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这怎么看着这么的不像呢?
帝王也同样疑惑,遂开口道:“准奏。”
“臣要状告六皇子对臣之女无礼轻薄,臣老来得女,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着,就这么一个宝,现在却是闹着要出家,这要臣怎么办?臣求陛下给臣做主。”
太常寺卿这一开口,满堂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六皇子对他女儿无礼轻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帝王面色瞬时间难看了下去,自己的儿子被人当着朝堂状告这个,可不是什么雅观的事。
“陆爱卿,污蔑皇子可是要被流放的。”帝王带着警告的开口道。
“臣没有污蔑,陛下可找六皇子殿下来对峙,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女儿要去出家,臣还有什么活头,臣……臣也不活了……”
太常寺卿那是当下就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撒泼了,可谓是不要这一张老脸了。
“去,传六皇子上殿。”帝王隐约觉得太常寺卿还不至于有这个胆量来污蔑皇子,那么便是这六皇子干了混账事了。
“是,陛下。”于数领命,当下便朝着一侧走去吩咐人了。
“这事等六皇子过来再对峙,现在各位爱卿对于白泽失踪一事,各位要如何解决?”
等人需要一些时候,所以帝王直接先处理起了昨日遗留下的这件事。
太常寺卿见帝王去宣六皇子了,也没再闹,不过却还是瘫坐在那,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大概是怕帝王不给他解决问题。
而帝王这一开口,满朝静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这明显的是谁也不想参合的意思,更是不想做出头鸟的意思。
在一片静寂中,帝王看向了官之首的秦玖。
“秦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帝王看过来的时候,秦玖没有半点动静,完是无视帝王的眼神,然此刻帝王开口了,却不好再站在那里装雕像了。
“臣以为该派人去寻找,不过路途遥远,这事又过了这么久,怕是很难得出什么结果,臣觉得该做好白泽将军身亡的心理准备。”
秦玖这话很实际,但就这么出来着实是残忍了一点,不过好在今日白国公还在昏迷中没来上朝,不然得再一次被刺激得昏迷过去。
秦玖的回答帝王不是很满意,虽的是事实,但是若是真的身亡当如何?
虽然这是他期待的结果,但是昨日被白国公那么一闹,却是又不希望白泽出事了,哪怕是残废了,也得好好活着才行。
但这事不是他想就行的,毕竟是他亲自授意,其结果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秦玖话落之后却不再言语,他也不好再开口问,因此不得不又转向了其他的大臣。
“刘爱卿你以为如何?”
“李爱卿你以为如何?”
“柳爱卿你以为如何?”
这般一句又一句的问出口,问了大概有六七个,其结果回答的话语意思与秦玖可谓是如出一辙,只是法不同,意思却很是相近。
一个个这么和稀泥的,气得帝王就要发飙,刚刚好这个时候金銮殿门口响起了传唱声,“六皇子殿下到……”
这一声喊,当下让百官心头一口气松懈了下来,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当下众人纷纷看向金銮殿的门口,只见两个太监架着六皇子进了金銮殿的大门。
这一看,众人心中纷纷疑惑,这六皇子是怎么了,帝王却是更加的震怒,更是将怒意对着六皇子发了过去。
“墨译成……”当下就是对墨译成的一声怒吼。
然那边被架着的墨译成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当下帝王就更怒了。
眼见着又要开口,抬着墨译成的太监道:“回禀陛下,六皇子殿下满身酒味,大概是还没醒酒。”
这话一听帝王更气怒了,“泼,给朕弄水泼醒。”
一句满身酒味更让帝王明白这墨译成一定是干了混账事了,之前他被穆流年拒绝了很神伤,整日里喝酒,他也没当一回事,喝上个几日也就没什么了,哪里知道这一直喝就算了,还喝出个事来,为了个女人,真是出息了。
“是,陛下。”于数那是当下应声,深怕帝王更加震怒,应完声之后当下就对着站在一侧台阶下的太监挥了一下手。
当下那太监就麻溜的离开了。
而此时满身酒味的六皇子被两个太监给架到了金銮殿的中央,想放下又觉得将一个皇子就这么放下不好。
这时帝王又开口了,“扔着,朕看他到底有多能睡。”
当下,两个太监立刻领旨,“是,陛下。”
着,便将人给轻放在了地上,毕竟是皇子,他们哪里敢真的扔。
就这会儿的功夫,取水的太监已经将水盆给端了过来,就那么兜头而下对着墨译成泼了下去。
那是立刻就见效了。
只见水刚泼完,六皇子就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并一边擦脸一边厉喝道:“谁,谁那么大胆敢泼皇子……”
“朕。”在六皇子大吼声之后,帝王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墨译成当下一愣,并放下擦脸的手看了看声源处。
先是不可置信,后又擦了一下脸,再然后吓得扑通一声从躺变为了跪,“儿……儿臣叩见父皇……”
“还有脸叫朕父皇,你看看你把自己都搞成了什么样?你可还是一个皇子?我皇家的颜面可是让你给丢尽了。喝酒就算了,还轻薄了人家清白的姑娘,现在朕就给你赐婚,然后让钦天监选个最近的日子直接把婚事给办了,也给朕搬出皇宫去,别在朕的眼前晃得朕碍眼。”
除了太子,皇子成婚就需出宫,这是规矩。
墨译成这模样直接刺激了帝王,所以帝王完不想要去查证到底这墨译成有没有轻薄太常寺卿的女儿,又是何时轻薄,怎么轻薄的,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得是让墨译成娶妻建府,不要整日里为了个女人丢了他皇家的颜面。
“我不娶,我……”墨译成下意识的要反驳,却直接被帝王厉喝打断。
“你给朕闭嘴。”先是一声厉喝,随即才是诉,“堂堂皇子轻薄了人家姑娘,你还想要不负责任不成?”
“我没有……”墨译成当下喊冤。
“六皇子殿下,昨夜戌时你是不是在鱼行街抱住了一位红衣女子,然后强行将人拉进了街边的鱼跃客栈,直到清晨卯时殿下才晃晃悠悠的离开。殿下,鱼跃客栈许多住客为证,鱼跃客栈周边也有目击者,殿下你莫要想抵赖。”
太常寺卿此话一出,百官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轻薄那么简单了,太常寺卿所谓的轻薄真的是很给面子了。
“臣找了爱女一夜,一夜啊……”到这,太常寺卿老泪纵横。
此刻墨译成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整个人僵硬在了那,然后呢喃的了一句,“我明明抱得是……”
话没完,但是透露了两个信息。
一个就是墨译成真的拉了一个女子,第二个就是他不仅拉了,还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这红衣,再加上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很显然是墨译成将太常寺卿的女儿当成了穆流年。
如此,这太常寺卿的女儿可就真的太悲哀了,被玷污了清白不,还是个替身。
“钦天监,立刻看日子,朕这就赐婚。”帝王已经丢不起这个脸了,直接下旨赐婚。
“是,陛下。”钦天监立刻应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对着帝王道,“回禀陛下,最早的吉时在十日后九月十五。”
“就九月十五,空出来的十日刚好做些准备。”到这帝王顿了一下声,然后道,“朕今日为六皇子墨译成和太常寺卿之女赐婚,两人于十日后的九月十五完婚。”
“陆爱卿,此事六皇子行事有为偏颇,朕这就让他带着聘礼亲自上门,还望陆爱卿能担待几分。”
皇子亲自上门下聘这是没有过的,白了,帝王就是在借此让墨译成赔罪,算是了两的面子。
帝王都给出了这样的处理了,作为臣子还能有什么要求,只能有苦咽下肚子。
当下太常寺卿便开口道:“臣谢主隆恩。”
而六皇子在愣了片刻之后,还欲开口,“父皇,儿臣……”
“闭嘴,再废话直接拉出去斩了。”介于之前墨译成为了穆流年不做皇子的言论,帝王知道贬为庶民已经没什么效果了,直接用斩来威赫,也算是展示了帝王的愤怒。
果然,墨译成当下就闭嘴了。
“时间紧迫,就城长公主府后面一条街的那座原贤王府吧,自己带人去收拾收拾,必须认真对待此婚事,否则朕绝不轻饶你。”
这算是帝王再一次给太常寺卿争了一次颜面。
“是,父皇。”尽管很不愿,但墨译成还是妥协了,毕竟皇子是拗不过帝王的,皇子又如何,那也是臣子一列,恩宠荣华都是依赖于帝王给予的。
“白泽一事,兵部立刻调派出一队五百的人马,刑部以及大理寺各派出一人,领着这对兵马去丰城给朕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并极力寻找白泽,便是找不到人,也给朕查出白泽出事的缘由,这事不能因为距离遥远而没了交代。”
白泽一事帝王也不问了,趁着怒意盎然的情景,直接就先这么处置了,这也算是最中肯的处置法了。
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个什么结果了,毕竟这事是烫手山芋。
“臣遵旨。”
兵部尚书、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当下上前同时应声。
“退朝。”帝王直接起身挥袖离开,可见其被六皇子气得有多震怒。
这六皇子也真是,做这种事竟然被闹到了金銮殿上,也太不心了点。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地相送。
至此,今日份的早朝就算结束了。
同样,六皇子把太常寺卿的闺女当初穆流年给玷污一事也跟着传了出去。
毕竟早朝上的事那从来都不是秘密。
……
六皇子醉酒把太常寺卿闺女当做穆流年给玷污一事传遍了鄢陵城,自然也传到了木槿所待的将军府内。
六皇子醉酒玷污了谁这跟木槿以及穆家没什么关系,但是把谁谁谁当做穆流年这话穆家可就不爱听了,这跟他们家流年有什么关系?
“真是太气人了,老子要去揍他们一顿。”穆鹏那是气得直接想动手。
“打谁?打六皇子还是打太常寺卿?”木槿冷幽幽的开了口,“且这都是传言,在金銮殿上可谁也没提流连一个字,我们这样完是自己对号入座。”
“那要怎样?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明摆着就是故意栽赃流年,骂我老头子再难听我都无所谓,竟然这般污蔑我家流年,简直……简直……”
穆鹏气得都不出话来了,他只想揍人。
“没事的爷爷,被人诋毁几句而已,我受得了。”
初闻墨译成玷污太常寺闺女的消息的时候,穆流年是震惊的,只觉得她这么些年来就没真正了解过墨译成,再闻是将人当做了她,她只觉得满满的恶心,气得直发抖。
是穆鹏一句又一句的对她的维护平静了她的心温暖了她的心,让她可以平复过来,她不能让爷爷为她犯事。
“明着不行,咱没不能来暗的是不是?”木槿抬起右手摸了摸搭在腿上的左手指尖,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且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很明艳的那一种,却是让人看着脊背发凉。
吃闷亏这种事木槿就没吃过。
大概谁也没想到木槿会有这种提议,都愣了一下。
接受着来自各的愣神,木槿挑眉道:“是一定要亲自动手吗?”到这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有一点难度,不过也不是办不到,想好要怎么揍了没有?要揍到几度伤重?不管几度得让他能成婚,毕竟千辛万苦演了这么一场,名声都败了,总不能不成婚,省得以后再纠缠我家流年。脸不能打,看得出来,腿不能折得走路成婚,如此我瞧着内伤就不错,嗯,再加点什么毒,隔些时日再发的那一种,绝对怀疑不到我们身上。什么毒好呢?你们什么毒好呢?”
满屋子的人直接被木槿得目瞪口呆,穆鹏穆流年以及榻上的穆旭和塌边的穆李氏。
“都不吗?那我自己决定好了,你们看不能人道怎么样?”木槿见大家不吱声便又接着开口道。
穆鹏和穆旭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木槿见大家依旧不话,接着道:“不行吗?”用着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家,“那就再换一种……”
“揍一顿就行了,揍一顿就行了。”大概是帕木槿再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穆鹏连忙开口道,莫名的觉得自己刚刚的气恼顿时间烟消云散。
“对,揍一顿就行了,揍一顿就行了。”穆流年也连忙一声,莫名的她觉得刚刚的姐姐看起来好危险,明明在笑。
见两人发言了,木槿看向了床榻上以及床榻边的穆旭和穆李氏,两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道:“赞同。”
闻言,木槿轻笑道:“你们太善良了。”
一屋子人没应声,因为这话不太好应声,或者不知道怎么去应声。
“爷爷,收拾人这种事不是一定要来明的才解气的。他墨译成能话一半,模棱两可的让鄢陵城的人诋毁我们家流年,那我们亦能敲他一顿闷棍,再散播出去他被太常寺卿家报复的言论。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样才不枉人家辛苦设计这么一出。且这件事可绝不会这么简单……”
木槿最不能忍的就是墨译成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设计穆流年,他做他的事就好,可为什么要扯上穆流年。
“这事我去安排,安排好了喊爷爷和流年动手,现在你们就先好好休息吧。”
话落间,木槿便站起了身。
“我就不去了,容易暴露。”穆鹏当下表示自己就不去动手了,不是不想亲自动手而是不想给木槿添麻烦,只要教训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