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星君忍不住辩驳道：“他不是那一位的亲子么？怎么……”
碧瑶抬起手指轻轻地弹了弹红鸾星君的脑门，感慨万千道：“正是因为他是那一位的亲子，否自——哪里会来这么大的阵仗？也是这位白郎君的气性大，谁知道他这一出手啊——就是玄真殿上下满门飞升的修士跟燃灯世家的几位功德圆满的大师的性命——那可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呐……也难为他下得了手。”
“杀、杀谁？！”红鸾星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碧瑶。
白郎君自从被炎少君从人间带上天庭后，就一直安分守己，哪怕他额头上的那一朵剑华让他看起来十分地诡异，跟西陆的魔修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也有很多天庭的神仙们觉得好奇而去接近白决。
每一个人都觉得白决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很有趣的好人，跟从前那些自陆飞升上来满口道德仁义的仙君都不一样。
他会做人间的许多玩意儿，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不会做饭。
可是，对于天庭的这些神仙们来，吃饭这个事情根就不在他们的认识范围之内。
不重要。
碧瑶的声音终于将红鸾星君从无边的疑虑之中给拉了回来。
他就听见碧瑶一字一句道：“他一个人，一把剑，走出被暂时安置的地，原负责看着他的护卫竟然没有半点疑虑地就让他出了门。他先是提着苍生剑找到清修的几位玄真殿上仙，二话不就大开杀戒地将玄真殿的那些上仙们屠了个干净。”
“不仅仅是屠人满门，他还将那些上仙的皮肉从骨头上硬生生地剥了下来，挂在灵枢河池上，吹成了一个皮筏子。据吓得发现此事的仙童连续好几日都魂不守舍的。”
“然后，他又在没有惊动别的人的情况下离奇地找到了燃灯世家为数不多的几位飞升天庭长年为了天地生灵祈福的大师，问一个问题，杀一个人。直把那些大师给问得哑口无言引颈待戮，原供他们祈福的地让白决用仙血硬生生地染成了血河，想来与那个什么万尸鬼宗的尸山血海也差不了多少了。”
红鸾星君听了碧瑶仙姑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
白郎君？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白决可是会帮微不足道的看门仙鹤灵童梳头发扎风筝的人，他的温柔不是做出来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
碧瑶仙姑像是从红鸾星君的脸上瞧出了他内心的纠结，淡淡道了一句：“春秋匪解当年，是一个比白决还要温柔的人。他对世间万物都心怀善意，哪怕是被人污蔑为妖道时，他也未曾因为别人的指责而选择放弃拯救正身处困境的那些对他抱有极大恶意的人。”
“与其他是个妖皇，倒不如他是前所未有的大圣人吧。”
“可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在死于玄真殿初任殿主的道法之下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一丝余地。他对玄真殿下了最恶毒的诅咒，他要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他还在临死前拉了圆千里的生灵陪葬——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他是入了魔的。”
“你若是见过春秋匪解，就会惊异于他这样的人都会被逼得入魔。你若是明白春秋匪解都还入魔，便不会因为白决入魔而感到惊讶。”碧瑶着，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红鸾星君这个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刑天台边看白决经历雷劫的人就来少了。
他拦不住离去的碧瑶仙姑，只听见另外不远处一位离开的老仙君正是一边摇头一边对自己旁边的仙君到：“这子看着模样也不像是个魔修，怎么就落得这般田地了呢？”
“他这脾气倔得跟什么似的，哪里不像是魔修了？”
“也是……”老仙君默默地回头遥望了一眼依然站得跟松柏一般笔挺的白决，长叹一口气道，“他若是服个软还好些，如今这个姿态，且不天道最是不喜这等硬骨头……单单就是他这个样子，也很难将雷劫落在身上的威能化解了。”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摸着胡子出了那一句话。
“这个白郎君，怕是凶多吉少哇……”
人散得来多，刑天台上的声势也愈发地浩大。
红鸾星君只觉得眼前一阵又一阵的闪光，到了最后，他几乎承受不住这滔天的声势，不得不退得远远的，以免自己的神魂被直接震碎。
其实他心里也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的。
白决杀了那么多的仙人，除了上刑天台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他总觉得，像白决这样的人，不应该会做出这么残暴的事情。
白决应该是个好人才对。
红鸾星君并不知道，在他被逼得远远地离开刑天台之后不久，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刑天台之内，万丈狂雷之间。
不断炸开的玄雷照得她的侧脸一阵又一阵的惨白，而另一侧未照到的地却是最深沉的黑暗。
她其实很美，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
白决硬撑着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在疯狂的雷劫里倒下，他勉为其难地勾了勾唇角，与他的娘亲有八分的肖像。
“洛上神，别来无恙。”
洛川皱眉道：“你倒是特立独行。”
白决惨白着脸，开门见山道：“洛川上神此来应该不是无聊到为了看看仇敌之子究竟过得有多么凄惨吧？”
“那你觉得我应该来做什么？”洛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十分应景的疯狂，“你若是要怪，就怪你那不知好歹的母亲吧。”
白决有气无力地斜睨着她，心道：果然女人惹不得呢……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马蜂窝啊。
“雷劫这么厉害，死个的散修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你是吗？”洛川在笑。
白决点了点头。
“身败名裂，魂飞魄散，一无所有，我很满意。”洛川着就要对白决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