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陆川听到姜子牙的话先是一愕,然后才回过味儿来,合着他已被人家发现了。
不过这样才符合高人的形象不是?
陆川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调整了自己的下呼吸,尽量让他不平静的内心平复下来。
老实,此时他心里还真有点儿紧张,心情有些像……像……
像前世的时候,作为一个老百姓要被一位市……不,高官这样的大人物要接见一样。
一点紧张也在所难免。
如果你要不紧张,那才是真的奇怪呢。
“呼!”
陆川长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十分自然,然后这才进了院子里。
一进门,陆川就看到院子里的石桌边,此时有个人看着他。
当看到是他后,姜子牙笑了:“原来是你啊,陆……川,怎么样,趴墙角听得清楚吗?”
陆川听了不禁脸色一红,知道姜子牙这是在他偷听的事了。
于是忙施了一礼,告罪道:“先生容禀,我并非有意偷听,只因晚饭后有事来找先生,未料到老爷还在先生这里……”
此刻他的处境就跟去面试一模一样,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要是你第一印象不好了,那别让姜子牙传你点儿事了,估计以后他都不会给你好脸色了。
姜子牙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就在门口一直等着,等的都快在门口睡着了?”
“先生明鉴!”
陆川忙道,眼中是既惊奇又钦佩。
到底不是一般人,连他快睡着都知道,这可真有点儿神了。
姜子牙瞧着眼前的少年,笑道:“那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他在昆仑道,虽仙道未成,但耳力、目力这些自然要胜于常人许多。
因此,陆川刚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只不过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以并未点破。
他也想看看门外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刚开始那人还听着他和宋异人的对话,可是听到后来,姜子牙发现那人居然打起了瞌睡,这让他心中暗笑不已。
于是他这才推天色已晚,让宋异人先行离去,然后他再叫门口的人进来。
陆川咬咬牙,忽然一下子跪在姜子牙面前。
“咦!”
饶是姜子牙在昆仑山见过各种场面,也被陆川的一跪搞得微微一惊,忙道:“你跪老夫干什么,赶紧起来……”
“老先生,晚辈知道你乃是身怀绝的昆仑奇人,绝非一般人。”
陆川跪地不起,诚挚道:“今我陆川愿诚心拜先生为师,一来想些事,二来也想以伺候先生日常起居,来报答先生给我开启灵窍之恩情,求先生成。”
完磕头不起。
“你……原来如此。”
姜子牙听完恍然,看着伏地的少年却迟迟没有作声,只是手中掐算个不停。
“你起来吧!”
片刻后姜子牙叹了口气,陆川一脸欣喜的抬起头,就见姜子牙摇了摇头。
陆川的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整个人霎时间如堕冰窖,身心一片冰凉。
只听姜子牙摇头道:“你……你还是另择名师吧!”
“为什么?”
陆川急道:“先生可是责怪我刚才偷听谈话?那我愿意磕头赔罪,直到先生消气为止。”
姜子牙摇头:“非此因也。”
陆川又道:“那先生莫非……是嫌我心不够诚也?”
姜子牙又摇头:“亦非此故也。”
“那是为什么?”
陆川不甘心道:“先生既不责怪我无意偷听,又不是嫌我心不诚,那为何不收我为徒,我艺报恩之心?”
姜子牙缓缓道:“原因有二。”
“什么?”陆川道。
“你虽有修道之根骨,然老夫才疏浅,教不了你,此其一也。”
姜子牙缓缓道:“你虽与老夫之间有些缘分,却非师徒之缘,老夫命中是有一徒,但尚在他处,并非是你,此其二也,故老夫不能收你为弟子。”
“只是这样吗?”
陆川喃喃道,他对这个结果可谓是失望之极,这对他的打击也颇大。
这就像那句话所:希望大,失望就大。
来之前,他对姜子牙抱了极大的希望,且一醒来就碰到姜子牙,还是他帮自己开窍,你这该是多深的缘分?
可姜子牙现在却缘分太浅,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姜子牙叹了口气,劝道:“你也不必灰心,天下奇人异士多得是,你虽与老夫无师徒之缘,但若心诚志坚,日后必会遇到贤明之师的。”
陆川抬起头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若论现今天下最兴旺的大教统,除了道门的阐、截两支外,就只剩下西教了。
西教……
老实他不想去,现在叫西教,封神后就剃头成佛教了。
不过若是他真的走投无路,那为了长生,倒也不失为最后一个去处。
然后是阐、截二教。
这两个道统中最佳的选择,无疑是元始天尊的阐教,毕竟最后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终究也是胜了。
可没想到……
陆川稳定了下心神,低声道:“姜老先生,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儿机会你事,报你恩情吗?”
姜子牙目中虽有惋惜之色,但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川儿,川儿……”
这时门外陆良跑了进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着将失神的陆川赶紧扶了起来,又对姜子牙赔笑道:“姜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子又跑来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麻烦没有麻烦。”
姜子牙摆摆手,微笑道:“陆川这孩子我挺喜欢的,只是可惜……”
到这里他停下叹了口气。
“是是是……”
陆良赶紧点头称是,道:“老先生,天色已经不早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姜子牙微笑着点了下头。
陆良扶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陆川手臂,转身出门去了,脸上一直挂着习惯性的笑。
姜子牙目送两人离开,又仰起头看了眼繁星满天的夜空,怅然的叹了口气。
“臭子,怎么了你,晚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出门后,陆良瞅了眼陆川,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姜子牙的院子,道:“话回来,你跑去姜先生那里干什么去了?”
陆川道:“拜师!”
陆良瞥了他一眼,道:“看你这样子是没拜成吧?”
陆川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哈哈,这没拜成啊,那就对了。”
陆良笑出了声,道:“不然你出家了我陆家怎么办,这两天爹还寻思着,给你张罗一门亲事呢!”
“啊?”
陆川目瞪口呆。
“啊什么啊,你这年纪也不了,是到成亲的时候了,你看跟你一样大的三少爷不就成亲了?”
陆良白了一眼发傻的儿子,道:“爹虽然没什么事,但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够给你取个妻盖座房了……”
陆川这才记起,这古代成亲一向很早,十多岁就要结婚成亲了。
可是……
他现在不想成亲啊。
一来嘛,因为前世的缘故,这早婚让他心里微微有些不太习惯。
二来天下马上大乱了,他还想抓紧时间点事,等大劫中保护他们父子呢,哪来的心思去成亲?
来想就算拜不成姜子牙为师,但再不济也得让他教些事。
可今日这一去,碰了壁,他才发现是他之前想得太美了。
古代对于师徒的名分看的很重要。
你若不拜师的话,那师父就绝不会传你一星半点儿的西,武侠里都写了。
里面还有有人偷师武功的,但是一旦被发现后那下场不用,自然是相当的惨了。
可是武功还有招式、秘笈这些可以偷,可这道法都在姜子牙的心中、脑袋中,这个怎么偷?
当然,陆川也不会去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这点儿原则他还是有的。
“爹,我还,暂时不想成亲。”
“个屁,我都了,和你一样大的三公子都成亲了,反正这事儿你别管了,一切交给爹,爹给你张罗。”
陆川:“……”
他还能怎么辩驳,唉,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