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眼里的泪花都要摇出来了。
“不,不想。”
而后敏感的看着我,“阿姐,你要去哪里?”
“阿姐,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露出没长的牙齿,就要开始咧嘴哭。
那些成箱的西摆在这边碍眼,也影响心情。
我让人部抗到库房里去。
恰好从门口路过的嫔妃,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急忙走了。
这皇宫内没什么可以争斗的了。
剩下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
更是懂得明哲保身了。
“长行也不见了,阿姐你也要扔下我。”
十三对于这些情绪都更要敏锐。
她固执的从来不叫长行哥哥,也固执的不肯低头跟他玩。
可到这时候,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踉跄的几步,手一直扯着我的衣袖。
生怕我把她给扔下。
软萌的像是个团子。
哭闹不停。
她的哭闹跟陈启择一样,硬憋着不肯发出来声音,顶多就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几下。
通红的眼睛,看着格外的让人心疼。
“摄政王来了,还来找西,我什么都不懂,只把桌子上的这个给收起来了。”
十三踮脚,心翼翼的摊开手。
手心被勒出了红色的痕迹。
里面是当初长行带回来的西。
还差点什么,就可以去号召那些私兵了。
若不是被提起,我都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西。
我收起那一枚西,可心里却陡然的寒凉。
“绿柚,查查刚才都是谁进去过了。”
这西我单独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不曾拿出来。
什么时候到桌子上的?
定然是有人捣鬼!
心里一阵后怕。
可就算是裴佑晟拿走了这个,也照旧不知道如何去用,仅是凭着这么个西,可没任何的效果。
我思忖的时候,袖子被扯动了一下。
“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对不对?”
十三声音很微弱的问,奶声奶气的,挺直了腰板,在努力的装作成熟的样子。
可眼睛却还是迟疑害怕的看着我。
“是,很有用处,我们十三最厉害了。”
“不是要去找长行吗,走,带你过去。”
我牵着她的手,往太后那边去。
我原以为陈启择离开了之后,我会生生世世不与太后来往。
却没想到,和我料想的完不同。
太后礼完佛了,坐在庭院内发呆。
看着那颗桃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我进去的时候,她的视线都不曾挪开半分。
曾经打扮的光鲜亮丽,尊贵无比的人,如今也都是沧桑了不少。
似乎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人一下子就垮了。
意外的是,长行在这边还算是和谐。
在屋内练字。
听到我来的动静,出来的时候,虽然紧闭着嘴,但是眼里却是抑不住的欢喜。
却还是站在原地,安静的在等我话。
我叹了口气,让他过来。
他才抑不住的紧张走过来,眼里都是欢喜。
“太后。”
我走到太后那边去。
十三已经去长行那边了,虽然在长兴面前骄纵跋扈的,可还是心翼翼的拿出早就备好的桂花糖。
长行则是站在旁边微笑。
看着也是和谐。
“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我不坐这位置,谁更合适?”
我从来不喜欢这个位置,可如今却不得不暂时坐在这个位置。
太后依旧是保持刚才的姿势,看着那棵树。
那是当初陈启择给她栽上的。
年份不足,树干看起来也是比较的稚嫩。
枝叶茂盛,在风中摇曳。
太后的眼睛有些浑浊了。
两眼无神,许久才:“我不过妇道人家,这种关乎国家的大事,我又如何的准。”
“我连这家都维护不好,连个人都留不住。”
她眼里暗淡了很多。
“若是有问题,你可以去问玄明大师,他曾欠我一条命。”
太后给我一串佛珠之后,就不肯话了。
她浑身上下都是悲伤弥漫。
陈启择的去世,几乎是粉碎了她所有的支撑。
“摄政王可不是良配。”
太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没头没尾的,然后就没了动静。
像是梦呓。
任凭那两个家伙在庭院内,也不去管。
是默许了。
我从未想过,我跟太后的和谐相处,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前一秒还是勾心斗角的,后一秒就变成了这样。
太后似乎所有的锋锐都没了。
外边一阵的骚动。
“太后,人又来了。”
贴身嬷嬷。
然后人就闯进来了。
是陈启择身边曾经陪侍的人。
扑通跪在地上。
不停地对着太后磕头。
“太后,求您给奴婢一条生路,当初是奴婢不听您的,非要勾引皇上,如今皇上不在了,总不能让奴婢守着就这么一辈子啊。”
“奴婢知道自己厚颜无耻,可是念在那么多年奴婢服侍您的份上,您就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闯进来的人不停地磕头。
可太后的眼里甚至波动都没有。
我以为她不会话的。
“清因。”
太后声音沙哑。
“是,太后,是,奴婢在!”
那人情绪更是激动。
太后却只是叫了这么一句罢了,看向身边的侍卫。
“拖下去,陪葬。”
仅仅是几个字,冷冷果决。
这倒是有点平时的风范。
那奴婢不管如何求饶,都没了任何的用处,被捂着嘴,直接拖了下去。
她不是被磨平了棱角,而是失去了支柱,也没了心思。
我出去的时候,太后依旧是背对着我,身影寂寥孤寂。
我攥着手里的佛珠,却没打算现在去找。
佛珠被经久的转着,早就圆润平滑了。
一看就是拿了很久的。
玄明大师。
有所耳闻。
只是很久之前就不再见客人了。
我垂眼,响起裴佑晟的那些话,眼皮就止不住的一跳再跳。
突然之间,对他带回来的女人很感兴趣。
很快,兴趣就被满足了。
京城内的百花宴,裴佑晟也参加了,带去的还是那个被俘虏来的女人。
更是议论纷纷。
多的是人猜测,这是不是又一个风流之谈。
我却在想,是不是有谋可图。
按照裴佑晟的性格,断然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我跟白桓起来的时候,白桓还嗤笑了一下,手里的扇子毫不犹豫的敲了过来。
“你懂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乐趣。”
白桓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