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歌舞还在继续。
我扬手把剩下的西都扔到地上去,其中不乏奇珍异宝之类的。
气氛更加热烈。
来就长袖善舞的人,如今更是卖力。
有机灵点的,长袖那么一甩,弯腰捡起地上的西,收入袖中。
我在高处,这些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也佯作不知。
我听来了不少关于陈启择的事情,想象着当初他在这边的做过的事情。
“公主,逝者已矣,该往前看了。”
绿柚担心我的状态,在我耳边轻声的道。
但是没多少的用处,我还是支着下巴,靠在软塌上,眼睛无神的看着下边。
心头血。
当初他是尝试了多少办法,才会走火入魔的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歌舞不停,汇报情况的也不停。
从慕容氏抄家开始,到被处置流放,消息几乎没断过。
我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唯独听到最后的消息的时候,才僵了僵。
带头抄家的不是别人,而是白桓。
饶是我剑走偏锋,让他在这节骨眼上坐上权威的高位,却也不是让他来招惹仇恨,在这风头上惹事的。
下边汇报的人,低头不语。
“摄政王的意思?”我问。
按照白桓的性格,再混蛋也分得清楚轻重。
如今才退了婚,然后又闹出这么一茬来,任谁都会想多了。
“回长公主,不是,是左相自己的意思。”
“但是……”下边的人抬头,迟疑了一下,“摄政王程跟着。”
这可真是如了裴佑晟的意。
听到这消息,我又惊又怒,超出了我的想象,慕容氏被抄家都能闹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还有摄政王才围剿了一波私兵,但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如今关押在大牢,等待着审问。”
我手里来把玩的茶杯都没拿稳。
砸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清脆。
下边的丝竹声音都没了,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的,都沉默着站在原地,没人敢乱动。
“查。”
我几乎咬着牙尖的话。
最好庆幸不是我千辛万苦召集起来的私兵,最好别动土动到我这边来。
“裴佑晟人呢?”
我扬声道。
屋内更是静寂的可怕。
没有人敢不要命的直呼他的名字,也没有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找茬。
不管我叫了几次,安插在这边盯梢我的人都不肯出面。
寂静的不像话,屋内只回荡着我的声音,像是个疯子在自言自语一样。
下边的人齐刷刷的跪下,也没人话,大气都不敢出。
估计心里也早就认定这个长公主是个十足的疯子。
“辨不出向吗?”
我问下边汇报的暗卫。
那暗卫皱紧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属下无能。”
“回去吧。”
我挥挥手,桌子上另外一个杯子都一并砸到地上去。
“皇叔可真是闲情雅致,有功夫把顶级高手安插到宫这边来,有功夫盯着宫这些杂七杂八不值当的事,没工夫去管苍天百姓。”
“城门外挡着不少难民,可他们口中的神明,如今也不过就是苛着儿女情长的事情而已,什么拯救苍生,什么平息动乱,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我兀自的在笑,身边跪着的人却都在发抖。
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心里却没几分畅快,藏在暗处的人依旧不肯出来,也不会听从我的指令。
他们的主子从生到死,都只有裴佑晟一个。
“赏!今天大赏!”
我把能扔的西都扔下去,贵重的珠宝砸到地上,发出的声音比任何的动静都更要清脆好听。
这几箱子都快被我糟践光了,藏在暗处的人依旧不肯出来。
“谁若是取悦的宫开心了,下边的西都是他的。”
我慢慢的止住了笑声,对着下边,下边回应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
那是激动的渴望的。
一声令下,多的是迫切想要上来的。
金银珠宝前边,没任何西可谈。
五花八门的,热闹的比过节时候更甚。
甚至还有几个姿色不错的,试探性的围绕在我身边,发现我没其他的举动之后,才更加的放肆大胆,用更加裸露的式来取悦。
这些人取悦的式,不管多么五花八门,永远都只能归类为一种,单纯**上的沉沦。
可其中也是有变数的。
“长公主,草民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凑到我耳边来,轻声的。
少年长相清秀,手干净细腻的不像是下人的,比姑娘的手还要细腻。
眼里闪着的是野心是抱负,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
“嗯?”
我抬了抬眼皮,微微侧开,不是很适应陌生人凑我这么近,哪怕真的只是取悦。
“你就不怕宫杀了你?”我懒懒的。
每个人都自称“奴才”“奴婢”或者“贱婢”,唯独他自称“草民”,野心可见一斑。
“长公主不会,毕竟草民知道的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他言辞凿凿,毫不心虚。
这不是邀功,而是在谈判。
“看,什么消息能够让宫不杀了你,反而重用你?”
我手指弯曲,习惯性的者裴佑晟的样子,轻轻的叩击着。
一下一下的,很容易让人心里平静下来。
眼前的少年丝毫不畏惧,反而更加大胆的绕在我身边,面容清俊,像是无害的绵羊。
“您会的,一定会的。”他回答的也很确定。
靠的我也近。
“退下。”
我冷声对身边其他的人道。
那几个还试图施展十八般武艺的人,都惋惜歆羡也怨恨的低头下去。
“若是的不合宫心意的话,这脖子上的脑袋,可就别想留着了。”
我没避开他的示好,也只是抬头,同样轻声的对着他。
大概是距离靠的太近,无声无息的一把剑就下来了,抵在那少年的脖子上。
锋锐无比,并且目的很强。
黑衣人脸色都是黑的,嘴唇抿着,一句话不肯,可是动作却干脆狠辣。
我没想到,用尽了千般的办法,却误打误撞的用这样的办法把人给逼出来了。
“放下!宫的人也敢动?”
我怒叱道。
可是剑并未放下,还往脖子里递了几分,明显的刺破了皮肉,开始流血了。
那被抵着脖子的少年,也只是看向我的向,无奈的对我撇了撇嘴,紧接着就变脸,开始大哭并且剧烈的颤抖,把贪生怕死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的。
“长公主救命啊,奴才做错了什么,若是为长公主去死的话,那奴才就认了。”
一口一个奴才,还一个劲的求饶,跟刚才冷静的跟我谈条件的,压根就不像是一个人。
“放开!”
我声音比刚才重了些,手抵着刀尖,却没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