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的声音不止。
我想过力排众难,却没想到反对的声音会那么多。
毕竟来女人坐上这位置已经是很愤慨了,更别是一个毛豆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了。
更有甚者,还有悲戚的高喊的,“摄政王如今在清绞乱贼,长公主这么胡来,这不是让王爷寒心吗。”
怨不得他没来。
清绞?
绞的是谁?
肯定是我调动的私兵!
“那该如何?”
白桓懒洋洋的问,虽然一身正儿八经的上朝衣服,但是套在他身上,照旧是一股散漫的不羁的样子。
对这些几乎以头抢地的‘忠臣,白桓可没半点的客气,噗的一声笑了笑继续:“这跟摄政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是想要自拥为王?”
如同一滴水溅到了油锅里,忽然就炸开了。
“胡闹!”
“左相爷这可是污蔑!”
争吵的声音更重,两边态势也是水火不容。
白桓嘴角带着讥诮,就站在这中央,看着两边的撕咬。
白府有规矩,从来都不会掺和任何一边,哪怕当初皇子继位的时候,也不曾站队。
如今为了我,白府却打翻这个规定。
“公主,摄政王正在往这边赶。”
我耳边是轻声的汇报。
“好。”我放下茶杯,扬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圣旨来。”
旁边的人接过圣旨,诚惶诚恐的清嗓子。
圣旨是之前陈启择留下的圣旨,一字不差的读完。
下边从刚才争吵的面红耳赤,到现在的面面相觑。
刚才还抗议十三公主继位,一转眼,成了我站在这个位置。
“怎么?想要抗旨不从?”
白桓适时的话,话的语气依旧懒散,很招仇恨。
在裴佑晟回来之前,我就擅自把这些事情敲定了,这也是提前跟白桓通好气的。
来想要十三来坐这个位置,可是四面危机,处处蛰伏,如今还不是时候。我坚持要让位十三,也不过就是个幌子。
但是没想到那么顺利,顺利的有些让人心里不安。
圣旨出来,不得不从,下边跪了一片,但是真正服气的却没几个。
有胆大的直接抗议,言官更是借题发挥。
下朝的时候,顾老还拦住了我,身体比之前更佝偻,没了原先意气风发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憔悴。
“怎么了,顾老?”我问。
大概是顾玟岚的原因,这几十年的老官可不是多待见我。
“老臣斗胆,仗着自己年纪大,想要自己的看法,女子当朝来就是罕见的事情,摄政王如今未归,如此决定甚为不妥,有些贸然。”
“既然知道自己年纪大,顾老怎么就不辞官隐退呢?”我反问。
嘴角微翘,也不过是最起码的尊重。
他一下子愣住了。
“宫叫您一声顾老,是看在您兢兢业业这么久,该得的尊敬,一分不会少,但是宫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您依仗的是摄政王,宫依仗的只有自己,还有这天下,您自个掂量一下,惹怒哪边更加划算。”
我弯着眉眼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色一寸寸的变得难看下来。
他因为顾玟岚的事情记恨我,我何尝不是。
“可摄政王知道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吗?”
顾老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调整过来了,黑沉着脸道。
“这是跟宫讲条件?”
“老臣不敢,只是老臣恰好知道了点消息,只怕这些消息摄政王还不清楚,比如突然暴乱的私兵。”
顾老脸上都是算计,老谋深算的看着我,话止于此。
我倒是有些诧异,他能触及到这些,看样子顾氏近几年也不算是没脑子,私下的势力也不仅仅如此。
“怕?宫怕什么?”
这像是一场笑话,“您知道封锁消息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
我压低声音。
顾老皱眉,却不应答。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知道消息的人,彻底的闭嘴,永远都不出来话。”
我掐了一朵旁边的花,淡淡的道。
顾老气的直喘粗气,到最后反倒是笑了,接连了三个好。
“好,好,好,可真是好的很,长公主可真是让老臣刮目相看啊。”
完,他愤愤的甩袖离开。
裴佑晟始终没进宫来,这些消息肯定会传到他耳边去。
我懒得追究他为什么不来,他不来反倒是落了个清净。
整日面对他,就浑身紧张,面进入戒备的状态,时间久了也会疲乏,有时候也想过大不了一了百了,一起去死得了。
可这想法,也就想想算了。
偏殿内依旧是歌舞升平,驱逐了一切的烦躁。
绿柚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的,脚步声都透着一股的杂乱。
“你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若是再没有如意郎君的话,你家公主可是要被你烦死了。”
我懒散的靠在软塌上,甚至眼皮都懒得抬。
几大箱西扛进来。
上次我一掷千金扔出去多少,这次就来了双倍的量。
裴佑晟的界限不在此,不管我胡闹到什么程度,他都没几分反应。
下边舞剑的人,都热烈奔放的展现自己,几乎使出自己十八般武艺,用尽心思来讨好。
绿柚被的脸红了,嗔怒的看着我,“瞧公主的什么话,这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吗,若是婚配个下作的人,奴婢还不如投到牲畜道。”
她的嘴个不停,干脆而犀利,半点都不留情。
“白府内来消息了,但是您根就出不去,要不药倒监视的人再出去?”
她手指抵着脑袋,一副头疼的样子。
相比较,我反而没那么着急,声音都懒懒的拖长了音调。
“这皇宫内外,清除眼线可不容易,现在戒备森严,别是一个大活人了,一条虫子都很难活着出去。”
“等着吧,有机会。”
我来了些坏毛病,手指叩着桌面,清脆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
如今应该做的就是蛰伏,而不是打草惊蛇,不然按照裴佑晟的猜忌,早就会怀疑到我了,哪里会容我在这边胡闹。
“长公主!”
下边一阵骚动。
刚才助兴的歌舞都停了,一个侍女跪在地上,脸颊上的泪水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长公主,奴婢有身孕了。”
她咬牙大声道。
屋内静寂的,叩桌面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