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佑晟的话落下的时候,气氛也顿时紧张起来。
跟裴佑晟一起进来的私兵,都随时一副准备行动的样子。
只等着一声号令。
这屋内的丝竹声虽然是没断,可明显的也没欢快多少。
对着的那屋子里的人影也都顿了顿。
尤其是‘我,也在里面像是被定住了身体一样,不再动作。
绿柚拉住我的袖子,手指都是死死的蜷缩着。
略带哀求的摇摇头,不让我出去。
这边的气氛这样,接下来的定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甚至会更加的糟糕。
我只迟疑了一下,就被绿柚重新的拉回去。
动静稍微的大点。
裴佑晟侧头看过来。
冰冷的视线宛若是带着冰鞘,直刺而来。
我躲在后边,一直屏着呼吸。
垂眼看都不看外边。
大概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陈启择大笑。
“不是真的那是什么,皇叔难道是老糊涂了吗,朕会任由不是我皇姐的人在这边待着吗?”
“这次皇叔来,恐怕不是单纯为了我阿姐来的吧,而是为了你的王妃来的吧。”
“摄政王妃可真是个巧妙的人呢,朕只是放出风声,阿姐是病重了,晚上就抓住了她,皇叔你,您这王妃是不是个巧妙的人啊?”
这样的话,无异于是挑衅。
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是多么稀奇。
按照顾玟岚的性格,的确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我的生死,而是我体内的蛊虫。
哪怕是我死了,只要是蛊虫还活着的话,她就有一线生机。
蛊虫快成熟之日,被我硬生生的用烈性的药物给压住了,顾玟岚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怕她是按耐不住,着急想要取走我的性命。
可真会挑时候。
只怕她都没想过,我早就不在宫内了。
裴佑晟的声音依旧冷淡。
整个人都是寡淡到了极致,不管在哪里,从来都是淡然从容的样子,放佛没任何人和事情能够威胁到他。
也没任何他办不了的事情,他想要的西,皆是唾手可得。
不费吹灰之力。
“可我听的不是那么回事。”
裴佑晟:“她向来单纯,被有心人利用,稀里糊涂的被弄到宫内,现在人证物证都无,若是随口点什么都可定罪,那岂不是乱加罪名?”
外边一阵响的动静。
然后还听到了顾玟岚的声音。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此时都出现在这边,是确凿的。
因为顾玟岚的出现,似乎更是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王爷,臣妾没有,臣妾醒来就在这边了。”
“皇宫处处戒备森严,臣妾怎么能那么通天的事进来呢。”
顾玟岚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在不停的解释。
光是听着声音,就听着她足够的娇弱。
像是随时都会被吹坏的花朵那样的脆弱。
一听到她这声音,我就足够的反感。
顾玟岚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她哪里有那么娇弱。
曾经一度,她甚至都想杀了我。
只是因为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才没真正的下手,但是暗下动的手脚却不少。
若不是我让人盯着她的话,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心思那么多。
看着干净单纯的面庞,实际上却黑心到了极致。
外边的对话也到达了白热化。
陈启择:“娇弱?一无所知?”
“摄政王,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阿姐不想见你吗?”
“你的这位好王妃啊,可是杀了我阿姐的奶妈,你知道那奶妈对我阿姐的重要性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无辜受牵连的好王妃。”
后边的字,重重的砸到我的脑袋上。
砸的我眼前都是昏天黑地的。
差点昏厥过去。
奶妈?
奶妈怎么会?
我手脚突然变得冰冷,动作也是迟缓起来。
看向身边的人。
绿柚也是茫然的睁着眼睛看着我。
对于这一切,她也是懵懂,一无所知。
我怎么奶妈会一直没动静,我派去的暗卫,都没传来消息。
原来奶妈早就……
我再也抑不住情绪,起身从后边出去,我要当面问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柚嘴巴张了张,徒劳的要抓住我。
但是手还是落了空。
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似乎是要叫‘公主。
但是最后都没发出来。
可这边却引起了怀疑。
我重新从窗户那边出去的时候,听到兵戈的动静。
裴佑晟的声音略带冷厉,“里面这个是真的长公主?”
“先是王的王妃被陷害了,然后就是长公主被掉包了,到底是何人在操控这些?”
他的语气冰冷。
似乎是让人把顾玟岚给强行带过来了。
然后开始准备推开门。
看看这屋子里的到底是谁。
“皇叔难不成是不信朕所的?”
陈启择的声音都分毫不让的带着几分的火气。
那火气里,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的出来,压抑的大概是有几分的不安。
他再声张虚势,再色厉内荏,终究还是比不过裴佑晟这成了的脑子和行事。
裴佑晟做事向来不和人商量。
只是冷声吩咐。
“开门!”
“如果长公主真的出了问题,这边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他的语气沙哑微沉。
不需要刻意的声张,就带着冷冷的杀戮的阴戾。
紧跟着就是一阵清脆的刀剑碰撞的声音。
门被撞开。
我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到地上来。
发出更加清脆的声音。
门被撞开,我恰好从窗户那边进去,不等屋内的人有反应,我就已经站在门口那边。
捏的时间都恰恰好。
陈启择挑选的人,应变能力还算是不错。
从最开始的惊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在门踹开的瞬间,都没有任何人露出倪端。
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让一切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连带着丝竹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我才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头发,时间仓促来不及细细打理。
门外边,我赫然对上的就是裴佑晟的脸。
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寡淡笑容,狭长的眼尾上挑,带着足够的沉冷。
一言不发。
我微不可见的绷紧了身体,看着他笑了起来。
“怎么?听皇叔非要见宫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