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进了六月,可是佘大人那边却没有丁点的消息,虽然城中已经传遍了佘大人与施姐有婚约,但是佘大人不仅自己没有上门过,也没有请媒婆上门,吕氏顿时心焦不已,每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施琅穿了一件青杏色的半臂纱裙,看起来清清爽爽,如夏日里的一丝凉风,她从屋里出来就见吕氏在廊庑下站立不安,笑着:“娘,你怎么了?衣裳怎么还没有换?”
今日是杨府的两位姐出阁的日子,施琅和吕氏要过去祝贺,早早就起来收拾打扮。这些日子吕氏都没有出门,如今要出门却不知道如何面对众人的目光。
天气太热,花圃里的花都被晒焉了,施琅笑着把吕氏推进了屋里:“庆铃,快点伺候夫人更衣!”
这两个月,吕氏不仅自己不出门,也不让施琅出门,所以端午节的龙舟赛她们也没有看成,听十分的甚大。
两个月的功夫,长安街的石渠也修好了,听那石渠更宽了,今年肯定不会内涝,长安街的生意会更好。
果然,石渠修好之后,长安街的铺子已经涨到两百两了,吕氏啧啧称奇:“这些人都疯了吗?”
施琅把她按到妆镜前,让庆铃给她梳妆,自己替她寻了一件虾青色的对襟长裙:“我们今日都穿青色可好。”
吕氏点了点头。
“娘,你就别愁眉苦脸了,今日吃了杨府的喜酒我可是要去铺子里看看,你可别再拘着我了。我看那铺子租不租得出去,实在不行,还是要找牙楼,否则放在那里就是亏欠。”施琅一张嘴叽叽喳喳:“最近可是听码头上来了很多船,我这两日可是要去瞧一瞧,那铺子都是现成的,我去挑些货物回来摆上就行了,做生意,总是要一步一步来,娘,你,是不是?”
吕氏哪里听得下去这些生意经,唉声叹气:“你,佘大人那么大个官,出去的话怎么就不当真呢。”
施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不会是把佘大人的话当真了吗?一听他那日的话就是在替我解围,你看,现在施府的人不是消停多了。”
“可是佘大人话都放出去了,那要你如何亲啊。”
“娘,你能不能每日盯着我的亲事,倘若能个好人家自然是好的,但是了个心思不正的婆家,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我们现在有宅子,有铺子,有银子,就算我不成亲也是极好的,难道你还没有想通。佘大人,那哪里是我们能够高攀了,等这事情过去个一两年,自然没人记得了。”
施琅的头头是道,倒让吕氏不知道怎么接好了,她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难不成就要因为佘大人的一句话她们每日就拘在家里,等那边的信不成,不管怎样日子也是要过的,她一脸苦笑:“行吧,一切随缘,那从今日起,我就不拘着你了,你想怎么活就活。”
“娘,这样就对了。现在天气太热了,等凉快一些,我带你去城外玩,你也出去透透气。”
“好。”
吕氏收拾妥当之后就带着施琅、庆铃、玲珑去了杨府,杨府今日可是锣鼓喧天,门脸上都挂着大红绸布,门口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吕氏和施琅被了后院,后院已经搭起了凉棚,有戏班子在唱曲,里里外外都坐满了夫人姐。
杨昊如今是佘大人身边的红人,所以,来送贺礼的人也特别多,因为是两个女儿同时出嫁,大家送的都是双份的礼。
施琅送的妆镜就放在院子中间,和两位姐其他的嫁妆放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杨夫人见人就:“这可是施姐送的玉宝阁的妆镜。”
这妆镜少也要一百两银子一台,那施姐一送就是两台,可见吕氏和施姐手中也是有钱,难怪那施闰章觊觎呢,还告到了衙门,幸好有佘大人护着,否则这娘两都会被施府吞到肚子里去了。
杨夫人这边这,另外一边就有丫鬟领着吕氏和施琅进来了。
杨夫人马上赢了出去:“还真是慧姐儿和敏姐儿有面子,这些日子你总是不出门,还真是看在她们的面子上才出门了啊。”
吕氏被杨夫人打趣:“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慧姐儿和敏姐儿呢,我去看看她们。”
“走,我带你去看。”
一见吕夫人和施姐来了,其他的夫人姐也不闲着,都往上凑:“我们也去看看。”
乌泱泱的人群就往两位姐的闺房而去。
“大姐!”施琅的袖子突然被人抓住了。
施琅回头,就见施玉站在自己身后,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船一身月牙白的纱裙,亭亭而立,只是眼角眉梢都是愁绪:“大姐,我有话和你。”
施琅看了看吕氏,就见吕氏被杨氏和诸位夫人拥着去了慧姐儿她们屋里,她就拉着施玉往一旁的廊庑上去:“什么事,你吧。”
“大姐,你救救我娘吧。”
“你娘怎么了?”
“四月份就听大哥中风了,但是自从大哥回去之后,我派人上门,可是都进不去,我想请大夫给我娘看下病,可是他们就是不开门,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姨娘中风了?这是施琅确实没有听,虽然他们和施府一墙之隔,但是上次的官司了解之后,他们就再无来往,她眉头微皱:“我上次见姨娘还好好的,怎么就中风了。”
起这个,施玉就忍不住泪流满面:“那日大哥把我带回府,姨娘非要我去找你们,我不听她的话,还和她争执了几句就离开了,大哥第二日去找娘,就发现她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呆在你们身边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了。”
施琅从上到下打量了施玉一番:“你真的去了王家?”
施玉含泪点头:“那晚老太太要同我一起睡,临睡之前给我喝了一碗燕窝,之后我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后来醒来,已经在轿子里了,直接被抬进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