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亲事定了之后,吕氏和施琅就发不出门了。但是她们不出门,却有人上门了。
王夫人一大早就登了门,那张长脸笑得像花朵一样,竟然一脸艳羡地拉着吕氏的手:“如今你算了熬出了头,得了佘大人这么一个好女婿,以后你就只管享福了。”
这满邢州的人估计都是这样想的,吕氏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这些话她听得多了,但是听心里不舒服,来对这位王夫人她就喜欢不起来:“王夫人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还是因为玉姨娘,最近我不是听她姨娘病了吗?马上就差人去施府看了,不曾想病得那么重。”
听王夫人提起鲁姨娘,吕氏一脸平静:“也是无妄之灾。”
王夫人看了看吕氏的脸色:“我看啊,这都是因果。”
吕氏眉头微皱,不想和这位王夫人继续下去,就站起了身:“王夫人是来接玉儿的吧。我是想着她们两姊妹往后就没有多少日子在一起呆着呢,原想着让她们多呆些日子,既然夫人来了,我就让玉儿跟你回去吧,免得王夫人跑个三趟五趟的,也怪累人的。”
施玉在吕府呆的这些日子,王夫人不是派这个来送果子,就是派那个来送布料,明摆着是催施玉回去。
吕氏也不想继续和她纠缠,就让庆铃去把施玉喊了出来:“王夫人亲自来接你了,你也呆了些日子了,什么时候想来就跟王夫人一声,我看她也是位慈善的夫人。”
施玉点了点头,王夫人亲自上门,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了:“是,母亲!”
王夫人哪里听不出吕氏话里的机锋,但也不想就这样把施玉放走,直接领了回去,这样至少还能佘大人攀上关系。
见施玉走了,施琅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娘,让我出去透透气嘛!”
“透什么透,你呆在屋里,出去也太惹眼了。”
“我带纱幂出去,谁知道是我啊。”
“行了,你就呆在屋里去。”
两人这话,这时庆铃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夫人,吕家的人来了。”
以前都是舅夫人,吕秀悔亲的时候,两家关系就断了,吕秀登门好了几次,都被他们拒之门外。
吕氏已经烦透他们了:“不用管,随便他们吧。”
见了反而生厌。
庆铃却有些犹豫:“如今府外总是有人观望,如果把他们留在门外,影响会不会不好。”
一提到这个吕氏就有些头疼,以前门可罗雀,但是现在府门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在游荡,倒让她觉得活在别人眼皮子下了,一点差错都不敢犯。
如果让别人知道吕氏把娘家人拒之门外,又不知道会传些什么,吕氏倒无所谓,只是怕这火会烧到施琅身上,不禁就有些生气了,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不得不再见他们,听他们诉苦,似乎反倒了是自己的错了。
“不许放进来。”施琅掷地有声:“娘,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而言,管那些干嘛,我现在是想通了,就算我的名声再差又如何,与佘大人的亲事定了后,那些人还不是都登门奉迎拍马的,不必管他们。”
听了施琅的话,吕氏也下定了决心:“就个他们,姐在备嫁,没功夫招呼他们。”
庆铃只能出门去。
哪里知道话音刚落,那尹氏就站在门口哭了起来:“知道琅了定亲了,我过来给她送添妆礼,哪里知道这就被人挡在了门外。我是她的亲舅妈,如今寻了高枝连自己的舅舅舅妈都不管不顾了。”
吕家大哥长得十分壮,因为经常下地的原因十分黑,此刻见尹氏哭哭啼啼,他只立在一边不话。
吕秀倒是十分羞愧,上前与庆铃:“爹和娘实在是想见见姑母,麻烦你再去一。”
众人最爱看热闹,吕府门口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庆铃一见这阵仗,急得都要哭了:“舅夫人,如果你真的疼姐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哭了,传出去的话不定别人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了呢。”
那尹氏似乎认定了,也不话,就在那里继续哭。
庆铃也有些恼火了:“你们别惹我啊,要是惹我,我可敢把你们做的混帐事情出去。”
“我们做了什么混帐事了,你啊,有事你啊。”尹氏认定了庆铃为了施琅的名声肯定不敢的。
庆铃被她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吕家大哥来与我定了亲,后来为了攀高枝就毁了婚约,成了周家的女婿,现在见我与佘大人定了亲就巴巴地上门想讨些好处。庆铃,这种人,还要给他们面子吗?出来我又不掉一块肉,他们能做得了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难不成我们还要被他们要挟不敢了。”施琅出现在门口,穿一件青色的襦裙,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吕秀毕竟是读书人,被她这样一,顿时颜面尽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围观的百姓这才明白为何吕氏把自己的娘家人都挡在门外。
一时之间指指点点。
尹氏脸上一红,却梗着脖子:“定亲的事情只是两家的玩笑话,哪里就能当真了,你个姑娘瞎八道。”
“不管有没有,你们这些人我家可是不敢来往了,也不知道你们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还不是你们自己了算。行了,也别在门口丢人现眼了。”施琅直接就要去开门。
吕大舅却突然上前抵住了大门:“琅儿,你就让我见见你娘吧,上次她回家我也没见着,你和你大哥的亲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哎,我知道现在这些都没用了,你就让我见见你娘,我亲自跟她道歉。”
施琅却不想被他们裹挟,今日只要放他们进了屋子,往后就会没完没了:“舅舅。我还叫你一声舅舅,但是,求求你们不要再来了,我娘真的不想见你们。”
吕大舅十分为难,突然回头看了尹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