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要去洛阳的事情,吕氏又有些愧待施琅:“杨府在洛阳有两间铺子,昨日那铺子的掌柜回来了,你大哥现在在洛阳的西市里支了个摊子,在卖馄饨,也不知道是跟谁的手艺。”
当初得知施琊去了洛阳,吕氏就去找了杨夫人,让她让人留意留意,看有没有施琊的消息,没想到那掌柜真的找到了施琊。
“只是娘去了洛阳,就留你一人在邢州了,这样,我让庆铃也流下来陪着你。”
“不必了,你们在洛阳人生地不熟的,带着庆铃也好有个照应。”
吕氏有些伤感,拉着施琅的手:“你一向懂事,也嫁了人,而施琊现在都没有亲事,在洛阳摆摊子哪里会容易,你不会怪娘吧。”
“不会的。不定我到时候也会去洛阳呢,娘,你放心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吕氏哪里能放得下:“我去洛阳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杨府的管事这个月底就上京,我跟着他们的车队就行了。”
“嗯。”施琅点了点头:“我看还是要单独租一辆马车,这样也便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吕氏四处看了看这宅子:“这宅子以后就锁起来,你有功夫就差人回来看看就成。”
经过了昨夜的那场雨,花圃里的花朵开得发鲜艳了,这个院子一花一草都有她们的心血,可是现在施琅出嫁了,吕氏也要进京了,院子又要荒凉下来了。
“如今你嫁了,外面那些护院也用不着了,你待会走的时候就带回去。”
“都带回去吗?我看还是留下两个,到时候你去洛阳之前再让他们回衙门,否则这府里就你和庆铃两个人我也不放心。”
吕氏想了想,就留下了两个护卫,免得让施琅担心。
已经到了中午,却还不见佘洵的身影,吕氏不禁问道:“姑爷到底来不来?”
施琅身子一僵:“算了,只怕是脱不开身,我们先吃吧,不等他了。”
吕氏叹了一口气,转身吩咐庆铃摆膳。
吴婆子已经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施琅不时地给吕氏夹菜,两人一边话一边吃饭,温馨极了。
而一墙之隔的李府,李宇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这样有意思吗?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要坏了人家的亲事,费劲手段把人娶了进来,又这样对她,实在是没有道理嘛。”
任凭李宇在床边唠叨个不停,佘洵就是蒙头大睡,不言不语更让李宇生气。
“行,你就这样吧。”李宇气得都不想话了。
李宇出了门根就不想在家里呆,准备去找杨昊喝一杯,哪里知道刚出门就看见吕氏和施琅站在门口话:“行了,娘也不留你了,你和姑爷好生相处,女人,成亲之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
“娘,我知道了,你进去吧。”
今日回门佘洵没有来,吕氏肯定已经看出了什么,但是就算看出来又能怎么样,施琅见吕氏脸上散不掉的忧愁,露出一个笑容:“走之前一定要跟我,我去送你。”
“好。”吕氏看着施琅进了马车,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一幕正好被李宇看见了,不知为何心中一颤。等施琅的马车走远了,吕氏才重新回了府。李宇继续往外走,心却七上八下。
杨昊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今日下午好不容易能歇歇,李宇就上门了。
杨昊见李宇垂头丧气的模样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找你来喝一杯。”
杨昊见他不,也没有问,直接让人准备了酒菜,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就开始喝起来。
杨昊见他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我看你还是娶妻生子吧,你大哥还在襄州嘛?”
李宇点了点头:“他已经三个孩子了,最大的儿子都谋了差事了。”
“是啊,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你看,连佘大人都娶妻了,你这是何必呢。”
“前些年一直扑在技艺上,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三十而立了,母亲和大哥也一直替我张罗,上次我舅舅舅妈来,也了这茬子事,但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李宇性子执拗,如果他想将就,也不会拖到今天。
杨昊自然也知道他的性子,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觉得吧,你还是去襄州吧,和你大哥、母亲呆在一起,否则你四处奔波,没个落脚的地,如何寻媳妇啊。”
李宇被杨昊逗笑了:“我为了找媳妇还要跑去襄州啊。”
“那邢州有没有你看中的,有的话,我马上替你牵线搭桥。”
李宇没有作声了。
“是吧,我是觉得你们一家人在一起,也好张罗你的亲事,现在不觉得,等再过个十年,你还是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到时候就显得凄凉了。”杨昊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家庭的重要性:“我家有掌柜月底要回洛阳,到时候你跟着车队走一程,去了洛阳,你舅舅舅妈都在,到时候就算是去襄州也便利不是?”
李宇的确也不想在邢州呆了,每日看着佘洵那副样子脑袋就疼,听杨昊这么一安排,倒觉得十分顺畅:“行,你家掌柜的什么时候走,通知我一声。”
“好。”
这件事情定之后,李宇心情好了一些,他孤身一人,去哪里都可以。邢州也算来过,也给姑姑建了衣冠冢,他要大步向前,不能和佘洵一样活在往事里。
等他从杨府回家时,已经没有看到佘洵的踪影了,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管了,就开始收拾行囊。
不过他就一个人,来邢州也没有带什么西,落下的也只有这个宅子,因为姑姑的衣冠冢在这里,佘洵倒是赖在这里不走了,这样也好,也有个人看宅子,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了,只希望佘洵早日回头是岸。
再呆在邢州也没有什么意思,他的确有好些年都没有见母亲和大哥了,这次也算是个机缘。
他已经三十岁了,的确要替自己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