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不知不觉也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边空荡荡的,屋里连灯都没有点。
“玲珑。”
“姐!”玲珑听到声音就拎了灯进来,突然听到黑暗中一声咳嗽声,她吓了一跳:“夫人!”
施琅也听到那声咳嗽,借着灯光看了过去,只见佘洵坐在罗汉床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灯光一寸一寸洒在他的身上,才显现出他的身影。
难道他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坐在黑暗之中吗?
“老爷,夫人,吴妈已经做好了晚膳,是在屋里用,还是去厅里?”
“夫人的脚动不了,直接端到屋里来吧。”佘洵起身,去床上把施琅抱起来放在罗汉床上。
施琅心一沉,觉得他的眼里就像一块冰,下午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就算是温情,也只是短短一瞬间,她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施琅坐下之后,就看见了罗汉床上的矮几上放了一个木盒子,那盒子已经被盖了起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佘洵心地把木盒子收到一边。
玲珑和吴妈就端了晚膳进来。
施琅刚睡醒,根就没有胃口,但是佘洵没有话,两个人就摸摸地吃饭,她突然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忽冷忽热,让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她问不出口。
用完晚膳,佘洵又把施琅抱上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与施琅对视。
玲珑进来帮施琅洗簌。
佘洵吩咐玲珑:“你呆会把罗汉床收拾出来,我晚上就睡在这里。”
施琅突然就冷了脸:“大人今日已经做了样子了,何必要在这里勉强自己,反正现在晚了,就算你回李府住,旁人也发现不了,我看干脆在院墙那里开个门,大人想什么时候过去都行。”
面对施琅突然而来的火气,佘洵背对着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接过玲珑手上的帕子,跟玲珑:“你出去吧,夫人这里交给我。”
玲珑胆战心惊地出了屋子。
烛光下,佘洵的眉眼显得十分温柔,他看向施琅一张满是委屈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我怕压到你的脚了。”
一句话直接让施琅红了脸,她既然有些无地自容,看着佘洵戏谑的笑容,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戏弄我?”
佘洵一把抱住她,一只手轻轻地替她擦着脸。
来要炸毛的施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只觉得浑身都很烫。
佘洵看着那张如羊脂玉一样白净的脸,唇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
施琅只觉得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佘洵一挥袖,灯就灭了,红烛暖帐,一夜温情。
佘大人和佘夫人同进同出,恩爱无比,羡煞旁人。
施琅的脚好之后,天气也晴朗了,进了腊月,各府的茶宴不歇,施琅倒不愿意到处跑,常去的也只是杨府。
敏姐儿和慧姐儿偶尔也会回娘家,三人常常聚。
佘洵真的让杨昊把衙门后的宅子直接推了重建,一切都按照施琅的喜好做。
就连杨夫人对佘洵也是称赞不已:“没想到佘大人如此用心。”
敏姐儿也打趣施琅:“之前我还替你担心呢,如今想来真的是白担心了,你这日子还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有夫君宠着,又没有公婆姑姐这些麻烦事,清闲得很呢。”
施琅每日春风拂面,脸上笑就没有停过:“那是,我也觉得现在的日子不错呢,我娘也来信了,是已经在洛阳安置下来了。”
慧姐儿见她笑,就有些无语:“我看你这个样子啊,只怕要怀在我们前头了。”
提起这个杨夫人就唉声叹气,两个女儿结婚了半年有余了,但都没有怀上,她每日着急上火,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都没用,此刻听见慧姐儿的话,她更是来气:“你还有脸,这才半年不到,你怎么让姑爷屋里有人了?”
慧姐儿无奈地一摊手:“难不成我还能管得着他的裤腰带不成。”
婚姻最是残酷,成亲之前,女子们对夫君有最美好的期待,可是只是半年,就能把一切都打回原形。成亲之前,慧姐儿以为天下的男子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爱慕自己的妻子,可是一次一次的争吵不休,不用十年二十年,半年就能把所有的期待都击碎。
两个女儿的亲事都是杨夫人千挑万选的,可是,即使这样,如今看来这亲事也是不尽如意。
慧姐儿来就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如今更是淡如水一样,呆在娘家的日子比婆家都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嫁到太原去呢。
杨夫人有些后悔了,但是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
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杨昊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佘夫人,佘大人那里有急事,请夫人先回府。”
一看杨昊这幅模样,施琅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杨夫人心慌意乱地拉住杨昊:“出了什么事了?”
“朝廷下旨让大人进京述职。”
“述职?这才几年啊。”
佘洵来邢州也才一年而已,外官述职通常是三年一次,而且这圣旨来得及如此突然,不用杨昊,杨夫人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佘大人这是要带佘夫人进京吗?”
“恐怕是的。”
施琅脚步虚浮地回了吕府,仆人们进进出出地打点行装,这也太急了。
一路往厢房去,如今的厢房成了佘洵的书房,就见佘洵在整理一些公,施琅脱口而出:“出了什么事?”
见佘洵的一张脸惨白,佘洵放下手上的公,笑着上前替她拢了拢头发:“进京述职而已,正好带你见见公婆。”
佘洵的打趣让施琅一下子就脸红了,但是也放心了,见他这个样子,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佘洵揽过施琅的腰:“今日去杨府可高兴。”
“挺高兴的啊,就是杨大人突然回来你有急事,吓了我一跳。”
“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是啊,施琅已经不知不觉把佘洵放在了心尖,眼神突然看到书案上的那个木盒子,那个盒子异常的长,十分显眼,她问道:“里面是什么?”
佘洵松开施琅,淡淡的:“没什么?”
施琅眉头一皱,又是这样!